懷舊商店:樹深時見鹿

懷 舊 商 店 第 一 季 · 0 5 集
樹深時見鹿

柏言幫念西搬家,店里只有我一個人。看了看時間,十分鐘后有陳先生的預約。

陳先生的皮膚有點黑,看上去不是天生的,似乎是最近才被曬黑的。頭發有一陣子沒剪了,但我注意到他認真刮過胡子。有點不修邊幅,又意外地令人覺得整潔。

他的寄存品是一幅油畫,畫面很簡單:是一只鹿的肖像,背景是鋪開的淺藍色,像是霧蒙蒙的清晨森林。

第一眼看到這幅畫的時候,我就很喜歡,很少有寄存品會給我這樣的感受,讓我用“喜歡”這個詞。

“我很喜歡這幅畫。”我很坦誠地說。

“謝謝你,老板娘。”陳先生回答,“這是她第一次參加畫展的作品,還很稚嫩。而且,這幅畫還有一個瑕疵。”

“嗯?”

他用手指了指畫,“你看,畫上面明明是麋鹿的腦袋,卻畫成了長頸鹿的脖子。”

“你不說,我倒是沒注意。”我笑了笑,將畫接過去,“我喜歡這只鹿的眼睛,很純凈。”

我不知道用善良形容一種動物會不會很奇怪,但這只鹿給我的就是這樣的感覺,溫和靈巧,善良可愛。鹿的瞳孔總是很黑很圓,睫毛很長,我和畫里的那只鹿對視時,它的眼睛仿佛裝下了整個世界,卻又只能看到你一個人。

“是啊,她就是像鹿一樣的女孩子。”他將胳膊懶懶地搭在沙發上。“不過老板娘,冒昧地稱贊您一句,您的眼睛,也很像鹿。”

“謝謝。”我說。

陳數和林鹿霜是高中同學,林鹿霜是隔壁班的。大學報道那天,兩人忽然在注冊教室撞到,這才知道是考到同一所大學了。陌生城市,人生地不熟的,當即就互相留了聯系方式。

兩個人處不處得來,一頓飯就知道了。

林鹿霜有時候無聊,就會約陳數出來吃火鍋。陳數有點木訥,話不多,煮東西的時候有耐心。這也是林鹿霜喜歡跟他吃火鍋的原因,他總是安安靜靜地聽她講話,陪著她笑笑。

“她喜歡說話,每次都會講一些稀奇古怪的事給我聽。我還記得有一次,她說坐地鐵回學校的時候看見一個鼻毛好長的人,心想,他為什么不剪剪啊。后來湊近了才發現,原來那人是戴了一個鼻環。是不是很好笑,哈哈。”

陳先生說到這里,想起那個女孩子,仿佛眼睛里有星星。

雖然我并不覺得這是一件好笑的事,但看著他發笑的樣子便也回答,“嗯,是挺有趣的。”

“我們是非常好的朋友。”他說。

陳數十分確定這一點,他們是非常好,非常好的朋友。

這種友誼是互補的,林鹿霜是個開朗的人,陳數稍微有點內向。林鹿霜需要有人可以傾聽,陳數不喜歡講話。所以林鹿霜開心的時候找他,不開心的時候也找他。而且兩人志趣相投,關于歌、電影和品味的竟然意外地符合。

大概有一年多吧,他們約出來吃飯、看電影、逛畫展和博物館,沒有牽過手搭過肩的那種。

“我當時不知道自己喜歡她,等知道了的時候,她已經跟我的室友談戀愛了。”

他們的相識,說起來還得感謝他。學校附近新開了一家火鍋店,室友張鳴非要拉著陳數一起去,又覺得兩個人太沒勁,陳數就拉了林鹿霜湊數。

林鹿霜是那種乍一看并不漂亮的女孩子,至少光看五官的話,她在高中的時候并不起眼,就是性格可愛。等到上了大學,她學會了化妝,穿衣打扮逐漸用心,很容易就會給人留下印象。
陳數是見證了她的這種蛻變的,這種逐漸成熟,自我雕琢的過程。

那頓火鍋之后沒多久,張鳴忽然就問他,陳數,你覺得我追林鹿霜怎么樣?

他這樣告訴陳數,我好像對她一見鐘情。

陳數一時沒反應過來。

“那種情況下,我難道要跟他講,你不可以追嗎?”陳先生忽然開口問我。

換季時節,我給他倒了熱檸檬茶,開玩笑,“對啊,您就說,好巧啊,我也有這個打算。”

陳先生笑笑,“我對他說,你想追就追唄。”

這樣回答了之后,陳數覺得心里忽然悶悶的。張鳴看了他一眼,他沒再多想,隨手拎了一桶衣服走向洗衣房。

張鳴又再次向他確認,你不喜歡林鹿霜吧?

陳數轉過頭去不看他,回答得很干脆,什么喜不喜歡啊,我們是好朋友。

他和林鹿霜一直就是朋友。但仔細一想,陳數的潛意識里其實回避了張鳴的問題,這連他自己也沒有發現。

在那之后,他忽然開始忍不住地,反復思考張鳴的提問。他以為兩人的友誼絲毫沒有摻雜別到情愫,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和鹿霜建立別的關系,當下就非常好了。雖然他也沒想過,會有別人來破壞這種平衡。對于這種破壞,他隱隱察覺到了自己的不開心。

他有段時間沒有和林鹿霜見面,她在忙著準備參加畫展的作品。

陳數打電話過去,就聽到她連語氣都很焦慮,說是打了很多幅草稿,總覺得不滿意。陳數知道她緊張,就沒有再打擾。

倒是張鳴聽說了這個事,說天氣熱,悶在畫室里不舒服,每天奶茶啊蛋糕啊送過去,接連送了好幾個禮拜。

“知道室友要追她之后,我心里確實有些別扭。但因為沒和她見面,我也就不讓自己想太多。”陳先生說。

“就是沒覺得自己喜歡上她嘛?”我問他。

“可能就是不懂,以前不懂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感覺。”他說。“說單純也好,蠢也好,反正就是沒往那邊想。”

林鹿霜的畫在美術館展出,她邀請陳數一起去看。陳數一眼就認出了,那幅《樹深時見鹿》是出自她的手筆,他對她的畫風再熟悉不過了。走近一看,果然署了林鹿霜的名字。

陳數說,這只鹿很像你。

陸霜回答,畫展結束后,我把這幅畫送給你啊。

陳數說,好啊,不過你的這只鹿好像有一點點問題。你怎么給它畫了麋鹿的腦袋,長頸鹿的脖子啊?

林鹿霜頓了一下,她說,哦對了,你的室友在追我,這事兒你知道吧?

陳數的目光始終盯著畫,不去看她,知道。

林鹿霜說,誒,你怎么都沒有反應啊?

陳數說,我說了我知道啊。

鹿霜的臉色看上去并不好,她問,那你說,我要不要答應他?

他對著墻上的畫回答,隨你啊,張鳴挺不錯的。

鹿霜歪頭看他,然后又看回自己的畫,說了一聲“好”。陳數拿不準她是什么意思,看上去她有點生氣,他也有點煩躁。

又過了一段時間,大家忙著各自的專業課程,誰也沒有主動聯系對方。等到陳數想要主動聯系她了,張鳴忽然跑來跟他講,陳數,我跟鹿霜好了。

“我回憶了很多跟鹿霜在一起的事。”他說。

“我知道她最喜歡的電影是《美國往事》,我知道她最喜歡的歌手是蘇菲·珊蔓妮,我知道她愛吃辣,卻不能吃很辣的東西。她的鞋碼是36,最喜歡的動物是烏龜,但以后想養一只金毛。她周末經常不吃午飯,因為一覺會睡到下午,討厭傍晚看電影,因為容易打瞌睡。討厭粉紅色,因為她不希望自己看上去很幼稚。”

“您很了解她。”

陳數意識到,自己比想象得很了解她。

張鳴也問過他類似的問題:鹿霜喜歡什么?鹿霜是個怎樣的人?

陳數當時在心里想,你連她喜歡什么,是怎樣的人都不知道,憑什么說要追她。

結果張鳴追到了。

但陳數不得不承認,張鳴是一個很不錯的人,對林鹿霜來說也是一個很不錯的男朋友。

他堅持每天七點鐘起來陪陸霜去食堂吃早餐,然后回來繼續睡回籠覺,晚上會去畫室接她回宿舍。下雨天會打電話問她有沒有帶傘,費盡心思哄她開心。周末陪她出門逛街看電影,就把錢包放在她那兒。有時候約會吃飯,他們也會叫上陳數一起。他就是這樣直接而真心,陳數想,張鳴就是在用這種顯眼的真心一點點打動了鹿霜。

“然后呢?”我問陳先生。

他看向我,“還應該有然后嗎?”

他接著說,“他們的感情一直很好,我和他們的關系也很好。畢業的那天,是她送我走的。”

原本張鳴也要一起來送陳數,不過那天他臨時有個重要面試,所以最后就變成了林鹿霜一個人。他倆都決定留在這個城市,只有陳數選擇南下。陳數聽著行李箱在水泥地上滾動的聲音,鹿霜送他到校門口,兩人一路沉默。

告別的時候,她把那幅《樹深時見鹿》遞給了陳數,喏,說好要給你的。

陳數接過來說,后會有期。

林鹿霜十分認真地,一字一句地說,陳數,謝謝你,保重。

謝他什么?走了六七米,陳數轉過身,鹿霜還停在那兒,她沖他揮了揮手。他又跑回她面前,陳數抓住她的肩,鹿霜,你真的喜歡張鳴嗎?你開心嗎?感到幸福嗎?

鹿霜看著他的眼睛,隨即認真地點了點頭。

他說,那就好。

“畢業之后,我跟大家斷了聯系,就是誰也不想聯系了。”陳先生說。

“幾個月前我辭了職,騎行了318國道。路過雪山的時候,海拔太高,我忽然就高反了。缺氧,我頭痛到不行,干嘔,浮腫,連人帶自行車一起被送進了醫院,我覺得自己快死了。那時我就想著,如果我現在就要死了,臨死前一定要給她打個電話。”

“您怎么,想去騎行了?”我問他。

他捧起茶杯,“以前,我陪她去看過某個攝影展。她停在一幅照片前問我,這是哪兒啊,好漂亮,以后要是有機會去看看就好了。那是一片澄綠的湖,還有茂盛的森林,像與世隔絕。她說她一直很想用畫筆調出相似的顏色。我看了作品簡介,回答她,林芝。”

陸霜接了電話,喂了一聲。陳數沒有先說話。

她又喂了一聲。

陳數說,是我。

林鹿霜說,你是誰啊?

陳數忽然就不知道說什么好。

林鹿霜在那頭笑了,喂,陳數,畢業之后你去哪兒了啊?電話打不通,信息也不回。大家都說沒有你的聯系方式,你也不主動聯系我們。

他說,我快到西藏了。

林鹿霜說,哇,你怎么忽然跑那么遠。

陳數回答,辭了職,終于空出時間了,沒地方去,就想四處走走。

說完,陳數聽到了那頭嬰兒的哭聲,他心里咯噔一下。鹿霜說,你等會兒啊。

他聽到了她細語哄著孩子的輕柔語調,原來她結婚了,轉而在電話那頭揚了嘴角。又聽到她喊張鳴,你快過來哄會兒,陳數正和我打電話呢。

等了一會兒,陸霜充滿歉意地說,孩子太吵了。

他們就像是極為很普通的日常,瑣碎溫馨。

他說,你們結婚了啊。

陸霜沉默了幾秒說,是啊,研究生畢業之后發現自己懷孕了,所以就決定結婚。一直太忙了,婚禮還沒有辦,準備在年底,到時候給你發喜帖。真好,畢業后你跑哪兒去了……大家都聯系不到你……你什么時候來南京,我們請你吃飯啊。對了,你要跟他講幾句嗎?

他說,好啊,到時候我一定來。他又說,鹿霜,真替你們感到高興。

她回答謝謝。

“我想她一定過得很幸福。”我說。

陳先生鄭重地點了點頭,“我想也是。”

“畢業前有一回聚會,幾個哥們兒聚在一起,我喝多了。”陳先生繼續說。

陳數不記得自己那天晚上喝了多少酒,他只記得自己坐在草坪上痛哭,一邊哭一邊扯著張鳴的衣服。他沒有說名字,只是重復著這句話,你一定要對她好。你一定要對她好。

喝醉了的陳數躺在地上不肯起來,完全不像平常的內斂克制,那天他痛快地喝了酒,痛快地大哭了一場。天上的星星就像是鹿霜的眼睛一樣明亮。

他是從什么時候發現自己喜歡林鹿霜的,看著張鳴牽著她的手,為她夾菜,為她打傘。他站在一邊,看著她笑著的樣子。

最后還是張鳴背他回了宿舍,他記得張鳴說,你這家伙,別吐我身上了啊。

他還說了,對不起啊兄弟。

喝醉了的陳數說要喝水,張鳴給他倒了熱水,放涼后再遞給他。陳數說要垃圾桶。張鳴又趕緊把垃圾桶舉到他面前,陳數在上鋪歪了個腦袋出來就開始吐。陳數還記得,鏤空的垃圾桶忘了裝袋子,他居然就這樣吐了張鳴一身……

他聽到張鳴罵了一句臟話,你還真是,平常凈裝斯文,喝點酒就得瑟成這樣了。

朦朦朧朧中,他好像看到了張鳴模糊的臉,他沖他笑了笑,又倒頭昏睡過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宿舍里只剩了他一個人。離開的時候,本來張鳴說好了叫上鹿霜一起送他,最后卻臨時給陳數打了電話,哥們兒對不住啊,我今天有個重要的面試,只好讓鹿霜一個人去送你了。

“我掛了電話。躺在異鄉陌生的病床上,由衷地感到高興。”陳先生說,“我知道他會對她好的。”

“她一定很幸福。”我說。

“我也這么認為。”

陳先生走后,柏言和念西剛好回來。柏言去幫念西搬家,左右手分別提了一個大行李箱。念西跟在后面,她雀躍地沖我招了招手,“如卿姐。”

我給他們倒了兩杯水,“嗯,回來了。”

柏言“嗯”了一聲,他的額頭出了不少汗,拿起杯子,一口氣將水喝盡。

“你得好好謝謝柏言,他為你做了一下午的苦力。”我笑道。

柏言摘下脖子里的十字架,放到桌上。他擦了擦脖子里的汗,看了一會兒念西,然后伸出手指往她的腦袋輕輕一戳,“程念西,快謝謝我。”

念西看到那幅畫,問起陳先生的故事。

我聽到念西問柏言,“你說,林小姐到底有沒有喜歡過陳先生啊?”

“有過吧。”柏言回答。

“那林小姐知不知道陳先生喜歡著他呢?”念西看向我。

“你啊,還是別想那么多了。”他回答。

我想,她以前應該是喜歡過陳先生的。

樹深時見鹿。

這幅畫里有著他和她的名字,有著他和她的樣子。對那幅畫的理解,我想他只看到了她的那一半。長頸鹿溫柔細心,只是很少發出聲音,它謙和沉默的樣子,和陳先生也很像啊。

“鹿霜說不定從中學的時候就開始喜歡陳先生了,努力和隔壁班的那個男孩子考上同一個大學,精心安排了偶遇,費心地成為了朋友。但她還是遇到了另一個人。陳先生后知后覺,習慣把什么事都放在心里,后來遇到的那個人,卻直接把真心捧到了她的面前。”念西說。

“張鳴也許將陳先生酒醉后的話轉達給了鹿霜,相信她,也給了她再一次選擇的權利。”

她最終愛上了別人。他們之間,終究還是差了一點點。

(完)

作者:向如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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