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打別人的電話,一聽到提示音:正在通話中,請稍后再試。你會很知趣的停下來,等會兒再打;可是,當你一連撥了十多下,都是同樣的提示音,而且前后持續的時間竟然超過兩個小時,你的心里會怎么想?
疑惑?憤怒?好奇?都對!可我的一個朋友的選擇是直接沖到我的家里!朋友情是非常深厚的感情,大家轉業到地方后都天各一方,但是只要誰到了南京,肯定都會打電話告訴我,大家見見面,常常是不醉不歸。這個朋友多年不見,正好來南京出差,想給我個驚喜,傍晚來到南京,在賓館安頓好之后,才打電話告訴我,相約我一起吃個飯。可是當他打電話時,竟然一直是那個提示音。
“哪有一個電話打了兩個小時的?”我的這位朋友感到無法理解,事后他告訴我,“當時我就想你這是怎么回事,難道是故意躲我,害怕我來南京麻煩你?可你不想見我,就直接接電話跟我編個謊,說什么‘不好意思啊,我正好在廣州什么地方出差’就行了,也不要用一直通話這么奇怪的招數吧!”
我的這位朋友也是有脾氣的人,在學校就是出了名的爽快人,平日里有一說一,絕不含糊。他實在氣不過,就直接打的來到我的家里,準備看個究竟。如果我真是不想見他,他也準備好了,要當面和我絕交。誰知,當他闖進我家的時候,我的通話還沒結束。
看到老朋友像天降奇兵一般突然來到我的家里,我真是驚喜萬分。可是,這邊我和吳寶船也正聊得熱火朝天。我和吳寶船合作寫《永恒》的那段時間,他碰巧要去外地調研。這樣,我和他就沒辦法天天見面了。
可是,思想的閘門一旦打開,就會像洪水一樣奔涌開來,創作的動機總是蠢蠢欲動,讓人欲罷不能。我們每每有得意之筆,都會及時告知對方。可一旦拿起電話,就不是幾分鐘能夠解決的。
我們對各自的創意很得意,但互相總是以批判的眼光看,不斷的挑刺,不斷的爭論。這樣不停地碰撞,總會產生思想的火花,新的創意便會不斷產生,這首歌曲的創作就會又向前邁一步。我們得了這樣的好處,因此也就樂此不疲,常常一打就是幾個小時。
當然了,不是每次都能討論出結果的,有時候我們也會爭執不下,在電話里大聲嚷嚷,氣憤的結束通話。但是,第二天又會不由自主的打過去,繼續討論。畢竟是合作寫歌,一個人在悶想,總是沒有那種感覺,也是沒有效果的。
有時候,手機也會自動關機。本來談得好好的,正到關鍵之處,對方沒聲音了。怎么回事?大聲喊依舊沒有回聲。很納悶的檢查手機,我才發現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我這邊還好,我可以趕緊拿來充電器,一邊充電,一邊通話。
吳寶船那邊就麻煩了,有時候他要連夜趕到下一個縣城,在路上和我打電話,這個時候手機沒電,就像很渴的時候終于有水到嘴邊了,卻又突然沒有了,心里很難受,空落落的,腦海里縱有千種想法,總有種無處安放的感覺,我這邊急得團團轉。吳寶船說,他也是很抓狂。吃一塹長一智,他很快就有經驗了,每次上路都多帶一塊電池板。手機沒電了,就趕緊換一塊,繼續保持通話。
總有再急的事情,我也要暫時撂下。我趕緊和吳寶船商量有時間再討論,吳寶船也是軍人出身,對于我的想法很是理解。
我和這位朋友是鐵哥們,他以前也來過我的家里,在我家吃住,從來不說一個“謝”字,說什么“如果太客氣了,就把你當外人了。”要吃要喝,從來都認為是理所當然。更要命的是,還毫無顧忌的“抱怨”:這個菜不好吃,那個晚上外面太吵睡不好。他這樣我也很開心,因為他一直很坦誠的和我交往,平日里也是心貼心的交往,關系很瓷實。
此時此刻,他見我掛了電話,就一把奪過我的電話,翻到通話記錄那一頁面,一查看:2小時35分43秒!他立刻驚呆了:“你真能聊!太不可思議了!”我和他平日里聯系,打個電話也就是十幾分鐘。見他疑惑不解,我就給他解釋了一番,他這才算平和了一些。
“嫂子,你也不管管。這打電話可是要花錢的!”朋友來時氣勢洶洶,要興師問罪,現在知道來龍去脈了,就開始“討好”我的家人,以緩和情緒了。
他還真說對了,這動不動就以小時為單位的通話確實是在燒錢。那段時間,我家附近的移動營業廳進行促銷活動,沖100元話費,送一小桶色拉油。具體不清楚充了多少話費,但我知道廚房里擺了九小桶色拉油。老婆每次做飯時就來氣,嚇得我也不敢去給她打下手了,只好灰溜溜的躲到客廳里。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廟,吃飯的時候還是免不了要聽一頓牢騷。
這九小桶色拉油可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吳寶船也是立下“汗馬功勞”的。他長途加漫游,話費是貴的離譜,而外地交不了手機費,只能讓我在南京幫他交了。一開始,我是想找他,打不通電話,就主動去幫他交了話費。到后來,他是每次到話費快沒了的時候,就趕緊理直氣壯的使喚我去交話費,也不把我當外人了。
那段時間,記得每天早晨醒來的時候,我不是被我的手機鬧鐘所驚醒,而是被吳寶船的信息叫醒。有時候早晨天還沒亮,手機突然震動了,我一聽,就知道是來信息了,翻開手機一看,“短信
來自吳寶船”里面的內容是這樣的:“老束,我又有新靈感了,《永恒》我認為這樣寫比較好……”我立馬從床上爬起來,拿起放在枕頭邊的筆和紙,迅速記下。
老婆在一旁抱怨:“大清早的,就來短信,還讓不讓人睡覺啊!”還沒來得及吃早飯,只刷了個牙洗完臉就走了。司機在樓下接我,才出門,老婆發短信給我了:“記得吃早飯。”我苦笑了一下。還沒有到辦公室才在路上呢,吳寶船的電話便打了過來,“老束啊,我的短信看了沒,我寫的怎么樣啊?”
“看了看了,是比以前好,但是我覺得還有要改動的地方。”
“哦,你說我哪里要修改。”像這樣車外交通堵塞,我坐在車里面,左手拿著手機,右手拿著紙和筆,邊聽邊記,一路聊到辦公室是常有的事。
來到辦公室,白天我和往常一樣正常上班,一到下班時間,忙完了公事,我便開始琢磨我的音樂創作。有時候是我打電話給吳寶船,有時候是吳寶船打電話給我。老婆有時候也打電話給我,發現手機占線,過了好幾個小時,她才打通。我承認,因為創作,我很少和老婆孩子一起吃飯、散步。下班時間基本上都一心一意撲在創作上。
我們兩人的音樂作品就是這樣在不斷的溝通中誕生的。
有的時候我和吳寶船能到聊到半夜。在寫《感恩的音符》的時候,吳寶船也在外面調研,好不容易回家了,還是半夜到家的。才到家,第一時間發信息給我:“老束,我回來了”。我立馬打電話給他,討論《感恩的音符》的創造的事,一打就是四個小時,因為時間太長了,吳寶船的手機終于沒電了。
“你等會哈,我換一塊電板,一會我們兩再接著聊。”從半夜12點多聊到凌晨4點半,掛上電話之后,東方的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色的云彩,天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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