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集合一下。”
正在籃球場訓練時，隊長謙忽然發出號令。
我們幾個主力隊員立馬聚攏。
謙首先說：“下周就是校運會，其中籃球項目絕對是重中之重，我們的對手將會是初二和初三的第一名，大家有沒有信心能夠拿第一？”
“有！”我們齊呼。
“有個屁啊！”
謙將籃球往地上重重一砸，然后掃視了我們三個一眼：“就靠我們四個人嗎？”
大家都有點失落。
最樂天的勛別說：“沒事，隊長，我們再隨便在班里找一個男生就可以了，有你這么牛逼的存在，第一我們肯定還是照拿不誤。”
謙踢了勛別一腳：“這會能別再拍馬屁了嗎？”
大家笑了一通。
謙又對我說：“晨，你有什么看法？”
我一愣：“啊？”
一旁的煜說：“晨，羅怎么去別的班上了，你不知道原因嗎？”
“呃……他月考成績不太好……”
煜打斷我的話：“誰都知道羅成績好，怎么可能突然猛降那么多名，你真的不知道原因嗎？”
“我……”
煜還想說，謙制止了他，對我說“晨，你是不是和羅有矛盾了？”
“這個……真的不好說。”
“你們關系不是最好的嗎？怎么會慢慢的呢？我看你們現在都沒聯系了。”謙說。
“確實是有一些矛盾，羅離開我們班我有不可推脫的責任。”我低頭說。
“沒事，兄弟之間小吵小鬧是正常的，晨，你跟羅好好說說，讓他再轉回來唄！”勛說。
“行吧，我試試！”
羅直接搬到了離我們班最遠的一個普通班，估計他是真的想遠離我們了吧。
遠離我，遠離曦。
他這是在以自己的退出，成全我和曦嗎？
可惜，我們也沒成，我心里卻充滿了愧疚。
放學時候，我提著書包就沖到了羅的班外，果然截住了他。
羅低著頭一個人從班里走出來，都沒看到我。
我站在他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他這才抬起頭來。
見到我，表情有些驚訝，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
我有點不好意思地舔了一下嘴巴，說：“羅，那個，你不急著回去吧？”
羅面無表情地看了我半天，說：“急。”
我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
就是，上次話說得那么重，羅怎么可能不對我心存芥蒂？
我：“……這，我……”
“不過……”羅繼續說，“如果你找我，就不急。”
我驀然抬起了頭，驚訝地看著羅。
我們互相對視了大概五秒鐘，忽然，我們咧嘴都笑了。
“走，邊走邊說。”羅大氣地說。
我心情大好，跟了過去。
腦海中還想著剛才那笑。
屬于男人之間的笑。
是為相逢一笑泯恩仇。
羅主動問我說：“你找我應該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他這么一說，我更不好意思了。還真是這樣，如果不是因為籃球隊的事，只怕我也不會輕易過來。沒辦法，我就是這么倔一個人。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羅，我想說，上次對你……”
羅卻打斷了我：“晨，過去的都過去了，我們兄弟還計較這個？”
我激動得雙手都有點顫抖，說不出話來。
羅拍拍我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第二天，羅又轉回到了我們班上，和我們一起重新投入到更緊張地訓練之中。
訓練之余，隊長謙給我們分析了如今的形勢。
最后分析得出結論，初二05班是我們的強敵，原因是，他們班有一個天才型球員----楓。
與此同時，郁郁寡歡的曦一個人在校園中無聊地漫步。
不知不覺中，她已經走到了初二年級部的籃球場。
在那里，有一支籃球隊正在進行訓練，其中一個人立刻就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人留著飄逸的長發，戴著白色的頭箍，球衣也是白色的，身材高高大大，但是并不臃腫，而是緊湊有致，身形極其靈動，身手極為矯健。
那個人長得好像一個人呢，跳得也是那么高，動作也是那么漂亮，投得也是那么準。
那個人在朝我看過來嗎？
那人笑了，那笑容，也和他是如出一轍的迷人呢。
曦腦海中的那個多年未見的“他”的靈魂，經過她個人的猜想和再創造，此刻已經附著在了那個人身上。
那個人朝這邊走來了，她呆呆地，似乎看到了那個他朝自己慢慢靠近。
她的心緊縮成了一團，慢慢朝那個人說出了一個名字：“韓？”
“嗯？你說什么？”那人抱著球，渾身散發出男子的氣息。
“哦，你好像一個人。”曦有些小緊張，低垂著腦袋。
那人偏偏卻更逼近了一步說：“哦？是你的朋友嗎？”
曦沉默著，似乎在回憶，沒有說話。
那人伸出了自己的手，露出了陽光迷人的笑：“你好，我叫楓。”
“我叫曦。”曦渾身一個顫栗，低頭看著自己被他握住的手，微微用力掙脫，卻沒有成功。
我和羅又重新和好，做什么也還是在一起，就像從前一樣，一起吃飯，一起拉屎，一起在午后去小賣部擠半天只為買兩根香蕉冰棒，一起在放學后在街上晃蕩，一起去書店看書……
只有一件事不一樣了。
我們任何一個人都再也沒有找過曦，也沒有提她一個字。
仿佛這個人，這個讓我們差點兄弟反目的女生，已經不存在了。
平時遇到曦，我們都只是偏過頭去，默默走過，繼續淡定地該做什么就做什么。
一天，我和羅在放學的之后的街道上，忽然看到了曦。
讓我們驚訝的是，她身旁還站著一個男生，特別高大。
我雖然不認識這個人，但是一看就知道絕對是打籃球的，而且穿著的是我們學校的校服，那必然是初二或者初三的，初一我都認識。
不會是我們的對手吧？
更讓我隱隱作痛的是，曦站在那個人旁邊。
兩人還手牽著手。
瞎子都看得出來這是什么情況吧。
真沒想到，一眨眼功夫，我和羅才下位，曦就已經有了新歡。
當時我真的是這樣憤懣地想的，雖然我知道并不是這樣的，可能是因為我心中嫉妒，造成我情緒很不平穩。
心中流淌著苦澀，不過能怎樣呢？我干涉不了曦。
拔腿欲走，卻被羅拉住。
羅神色嚴肅地說：“你真的不關心她了嗎？當初就是你把她帶離出來的。”
我搖了搖頭說：“算了吧，人家有自己的生活的。”
我慢慢掙開羅的手，走過馬路。
自從和曦如同路人之后，我坐車也不去先前那個車站了。
回去的路上，我腦海里一遍一遍像復讀一樣反復盤旋著羅對我說的一句話：“站在曦旁邊的那個人，叫楓，外號‘迫擊炮’。”
迫擊炮？說的是他打球嗎？
不過對于曦的生活，我沒有去干涉。
既然她都已經和別人在一塊兒了，我再去湊熱鬧就不需要了。
說不定，曦已經和楓好上了。
對她的那份喜歡，就放在心里吧。
不久，校運會開幕，各種比賽項目一樣一樣，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最后一個項目也是所有項目中最受歡迎的一個項目，就是籃球。
之前代表初一年級的我們班也就是10班，和代表初二年紀的05班都已經各自戰勝了代表初三年級的01班，所以決賽的地板上，是我們和05班的對決。
05班，也就是楓所在的那一個班。
站在中線附近的我們站成兩排，如同對峙的兩大幫派一樣。
楓在對方陣中是最高大，也是最迷人的隊員，他朝場下揮揮手，便能引起一大群女生的“發情”，就連初一年級甚至是我們班的女生都一個個“反水”了。
我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楓，暗暗地咬著牙。
“喂，想不想干倒他？”
我轉頭看想羅，在他的眼中，發現了和自己一樣的眼神。
賽前按照慣例，是相互握手環節，表示友好。
其實對于我們場上的隊員來說，不過是比比手勁再順便嘲諷幾句。
中學時代，球場上，哪個少年會對對方表示友好？
我和對方隊員一個個打過招呼，最后的是高大的楓，像一道逼迫人不得不仰視的山峰一樣，來到了我面前。
“你是晨吧？我聽說過你，大才子嘛，你這細胳膊細腿的，也能打籃球嗎？”
我冷笑一聲：“屁話不用多說，場上見。”
他的挑釁只會激發我更多的能量。
楓笑笑，即將背對背的時候，他忽然回神說：“哦，對了，你知道我怎么知道你的名字的嗎？”
“什么意思？”
楓甩了一下頭發，露出了陽光般的笑容：“告訴你，是曦告訴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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