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錢一山話音剛落,身邊的四個莊丁應聲抽出隨身的武器,其中一名身法快的,沖到王然身后抬手就是一刀,王然走在前面渾然不知。千鈞一發之際,一個人影竄了出來,一擊便將來人踹飛。見先前之人沒有將王然斃命,三個錢家莊丁快步疾走,砍殺上來。黑影將王然讓到身后,一聲暴喝,與三人戰到一起。
? ? ? ? 那黑影武功雖高,但為了保護王然和鐵蛋,加上赤手空拳,一時間雙方誰也沒占到便宜。經此巨變,鐵蛋、王然嚇得面如白紙。錢一山抽出佩劍,一聲奸笑陰冷冷地向二人走來:“我知你要問什么,但只有死人才會真正的保守秘密。”
? ? ? ? ? “錢家人果然好手段呀!哈哈。”隨著一聲狂笑,幾個黑衣黑甲的身影從房上魚躍而下,擋在王然和錢一山中間,來人繼續說道:“程良,你個狗才,壞本帥好事。”
? ? ? ? 黑影聽到有人喚他名字,幾個搶攻甩開圍攻他的莊丁,一個縱身來到說話之人身邊,單膝下跪:“少帥,可找到你了。”
? ? ? ? 王然借著月光看清先前救他的是白天相遇的乞丐,不過他參拜的人是誰?好熟悉的聲音?王然腦海中閃出一個身影,一個面帶微笑手拿銀針的人,緩步走向他。黃郎中,你個天殺的屠夫。壞了,兩邊都是要人命的存在。小爺命休矣……
? ? ? ? 黃郎中一甩手,指著錢一山笑道:“除此人外,余下……”遂即手向里轉對著自己的脖子擺了兩下。黃郎中轉過臉沖王然二人微微一笑,那笑意好像在說:喊吧快喊啊,你就是叫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這橋段太熟悉了。
? ? ? ? 看清來人身上的黑甲,錢一山也知道是仇人尋上門了,大喊一聲:“跟他們拼了。”率領手下與黑甲人戰到一起。
? ? ? ? ?王然見兩幫人殺的激烈,一時間沒顧上自己,慌忙拉住鐵蛋往遠處的店鋪跑去。他邊跑邊回頭注視戰團,黃郎中一直沒有動手,只是靜靜地站著,沖著自己微笑,那笑容就似鬼魅,讓他從腳跟一直麻到后頸,感覺全身都像灌了鉛一樣,每邁出一步都喘的十分辛苦。
? ? ? ? 掛著燈籠的店鋪是一家米行,掌柜的聽到了街角的喊殺聲,正命令伙計給店鋪上門板呢,王然和鐵蛋跑過去的時候,伙計正好要上最后一塊。來不急細想王然將鐵蛋往里一推,自己也一個骨碌滾了進去。伙計趕緊將最后一塊門板上好,然后用身體抵住門板癱坐了下來,嘴里還發出呼呼地喘氣聲。
? ? ? ? 一個五旬左右的掌柜的正提著燈籠,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王然和鐵蛋,面容抽動的很厲害。王然強做鎮靜:“別怕,我們是官兵。”可是此時他面部有些扭曲,聲音都帶著猙獰。
? ? ? ? ? ?“二位軍爺,我可是本分商人,從來不做黑心事,求你發發慈悲,千萬不要株連我等。”掌柜的慌忙跪下,繼續道:“小三快去開門,送兩位軍爺出去”。
? ? ? ? ? “去你媽的,如果你敢開門,就是勾結盜匪,謀害官軍,要滿門抄斬的!”王然大聲喝厲道。老人一驚,當時就背過氣昏倒在地上。
? ? ? ? 王然環顧了一下周圍對著鐵蛋說:“快去看看有什么趁手的家伙什,媽的今天誰敢要小爺的命,小爺我就是死也要咬他二兩肉下來。”
? ? ? ? 不大功夫,鐵蛋拿著一把斧頭和一根扁擔出來了。王然接過斧子,挪到門板邊用身體抵住,隨后用眼神示意鐵蛋再給伙計也找件東西,鐵蛋隨手將一個木質的米斗丟給那個伙計,誰知伙計沒有接,反而被米斗一砸,當時躺到地上,渾身抽搐口吐白沫。
? ? ? ? ? ?“你……你……你砸他干嘛?”王然渾身哆嗦,嘴角不停地抽搐。
? ? ? ? ? ?“我……我沒有……啊,沒……沒用……力……”鐵蛋一臉委屈,但也被嚇得夠嗆:“也……也許膽膽……子小是嚇的。”
? ? ? ? ? ?“你……你剛才……喊喊救命,都都跟小雞子一樣,還還……有心笑……笑話別人膽子小呢。”
? ? ? ? ? ? “……”
? ? ? ? ?很快外面沒了聲音,王然還暗罵錢家人不經打呢,可門縫卻慢慢滲入了黑煙。
? ? ? ? ? ?“這幫王八想燒死咱倆,快往里邊跑。”王然叫道,“找廚房,找水。”
? ? ? ? 來到灶房,王然脫下衣服撕碎,再浸在水缸里,遞給鐵蛋一塊讓其纏到臉上。再想往其他屋子去的時候,滾滾的濃煙已經封住灶房門口,王然無奈只好和鐵蛋雙雙躲進了水缸里。很快整個屋子里都彌漫著黑煙,王然被煙熏的睜不開眼睛,隱約中聽到鐵蛋的呼喊聲。
? ? ? ? ? ?“二哥,二哥!”
? ? ? ? 王然朦朧的睜開眼睛,看到鐵蛋那張大臉之后,他感覺到自己應該還活著,因為他知道地獄是不收吃貨的。
? ? ? ? ? “真是老天保佑啊。”王然嘴中喃喃。
? ? ? ? ? “才不是呢!是因為那家米行有人來送米。”鐵蛋很認真的答道。
? ? ? ? ? “送米?”
? ? ? ? 原來那家米行是等著從倉庫調米,所以才沒關門,幾個負責運貨的伙計發現有人在打斗,便悄悄跑去報了官,又發現米行起火,所以能及時將火撲救。
? ? ? ? ? “趙大人喚我去問過話,我說遇到了攻打慶云縣的魏軍,錢寶和我們跑散了,我沒有提過錢家大宅的事。后來我還悄悄溜出軍營,想給錢寶送個信,可惜那個大宅已經沒人了。”
? ? ? ? 王然將身子轉了一下,背對著鐵蛋,盡量不去看他那憨傻的樣子:昨天人家還要殺你,今天你就忘了?還跑去報信,說你實在吧?不如說你憨傻。真是以德報怨,嗨,不過既然錢家撤離了大宅,那自己和鐵蛋就不知道他們在那了,錢家人也不會再對他們怎么樣了。
? ? ? ? 接下來的幾日,雜役營負責征調牛車。王然總是以各種理由拉著鐵蛋不出軍營,只在軍營里干些修繕、喂草的活。張力來過幾次,總是會給他倆帶些好吃的。閑聊間,還會講一些關于上面的事:自從那個什么金笛姑娘來到昌黎郡后,趙射也不看書了,天天去拜見人家姑娘,可每次都吃閉門羹。軍營里甚至有人開賭,壓他究竟還需要幾次才能一睹金笛姑娘的芳容。欒正是個好官,不僅安排人手幫助趙射訓練新兵,還親自監督征調糧草牛車的事情,每次張力提起欒正都要豎起大拇哥夸耀一番。
? ? ? ? 日子緊張忙碌,不過期間發生了兩件小事:
? ? ? ? 一是有個老婦給王然和鐵蛋送來了一包衣物和糕餅,只撂下一句:是少爺和小姐讓送來的就走了。王然正猶豫是不是錢家人下毒呢,卻發現鐵蛋那個吃貨,已經將糕餅塞的滿嘴都是了,看來自己太多心了。
? ? ? ? 二是趙射在苦求多次無果后,終于安下心來再次閉門看書,可一次雨天,一個驚雷劈壞了趙射書房的屋頂,將書都淋濕了。次日,王然和鐵蛋被張力帶去曬書,在那里王然見到一個背影,很像錢匣子,不過一閃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