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相聚 白發少年上前抱住了老婦,緩緩地升上天空,銀河璀璨

蓉兒見兩人唧唧歪歪說不到點,忙接過話來,問:“我師傅有回來嗎?”

“你師傅?哦,他已經十來天沒回來了,他讓我等他,然后就沒回來了,怎么,他出事了?”老婦覺察到問題。

龔菊珍忙安慰說:“不是,他讓我們告知你,他有一些急事要處理,需要一些時間,待事情處理完畢后,再來找你,我們也有急事,告辭了!”

老婦明白事理,見龔菊珍如是說,也就作罷,但她能肯定,白發少年出事了。“難道是因我受到了天譴?”老婦喃喃自語:“啊,我說過我會等你,你也一定要信守若言,人老了,都不知道還剩多少時間了。”

蓉兒對龔菊珍說:“我覺得這個老婦很奇怪。”

“怎么奇怪了?”龔菊珍問。

“你之前也說,鬼差在外,不進門捉拿就太奇怪了,而外有鬼差,這個老婦與師傅有聯系,怎么還在房內?”蓉兒疑惑。

“請問,老婦是人是鬼?”龔菊珍問。

“是人。”蓉兒回答。

“嗯,凡人陽壽未盡,鬼差任意捉拿勾去凡人魂魄是犯了天條,冥界只是要捉拿白龍,自然不會對他人如何。”龔菊珍說。

“原來如此,但是,師傅如果沒有回來,他能去哪里?”蓉兒問。

“白龍應該是來過!”龔菊珍肯定地說。

“咦?”蓉兒再度疑惑。

“此處本是他隱遁在人間的藏身之所,此處靈氣尤勝,他必然要先回到這里,然而鬼差已經將這里包圍,守株待兔,白龍心思縝密,計劃周詳,鬼差之行,他必然察覺,但身受重傷,知自己法力不敵,于是決定放棄了此處,另覓他處。”龔菊珍分析說。

“天地之大,那得去哪里找師傅啊?”蓉兒眼眶晶瑩。

龔菊珍安慰說:“他已經就在這座城市離,他傷勢頗重,走不了不遠的。”

“但是,這座城市也這么大……”

龔菊珍打斷她的話說:“白龍受傷,必然需要靈氣醫治,只需要找到靈氣濃郁之處,守株待兔即可。”

蓉兒變了愁容,露出笑臉說:“還是大姐姐厲害,這么一分析,就能知道師傅會去哪兒了!”

龔菊珍摸了摸了蓉兒的頭,她挺喜歡這個喜歡這個小姑娘,說:“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萬魔宮還有很多要事,我得先走了。”

“好的,我一定會找到師傅的!大姐姐再見!”

龔菊珍笑了笑,騰飛離開:“白龍啊白龍,你有這么個徒弟,真是福氣啊!”

蓉兒得到龔菊珍的建議,頗有用處,她四處尋找,也來到了市一中,卻仍然未找到白發少年。

五日之后,白發少年化名的身份白軒,得到靈氣的補充,法力恢復極快,未動聲色間已然恢復了兩成功力,冥界的普通鬼差已經不能奈何他了,我仍然記得別墅中安置的老婦,自己的承若是無論如何要兌現的,這是一件重要的事情,于是決定當夜,再度前往自己隱遁于凡間的西郊別墅。

深夜,白軒變化回之前白發少年模樣,來到西郊別墅,同樣是謹慎小心地探查了一遍,讓他頗為奇怪,之前包圍掩藏于別墅附近的鬼差,已經沒了蹤影,甚至方圓一里內沒有一絲鬼氣。

白發少年進入別墅中,看到在黑暗中仍然等待的老婦,她看到自己的歸來,露出若有若無的笑容,對他微微點頭說:“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

白發少年走到老婦身旁輕聲說:“對不起,讓你等久了。”

“沒事,沒事,幾十年都等過去了,區區幾十天,沒事的。”

“我已經幫你完成了第一個心愿,你還有什么愿望?”

“以前有仇恨的時候,總是耿耿于懷,茶飯不思,總想著我要給女兒報仇,幾十年如幾十天,消然而過,現在,報了仇之后,一切都變得空虛起來,好像也沒有活下去的動力了,幾十天卻如幾十年,漫長空虛,就這么想著想著吧,我有個很強烈的愿望,我知道我很貪心,但是也希望你能幫我實現。”老婦抓著白發少年的說,懇求著那薄如羽翼的可能。

白發少年蹲在老婦身旁,輕聲說:“你說吧,我盡力而為。”

老婦既想說,也怕說,最后還是說了:“我很難為情,我想啊,她走了那么久了,是不是已經投胎轉世了,我想看看她。”

白發少年在幫她完成第一個愿望的時候——報仇,便了解她心中所想,早已經算到了她女兒投胎后的下落,對她說:“她早已經輪回轉世,我可以帶你去見她,不過,你要想清楚,她已經重新投胎,再也不是你的女兒,你確定見到她后,你不會放不下?”

老婦眼中滿是希望和落寞,說:“就算放不下,也得放下!人世間就是這樣,沒有辦法,這是命。”

“好,你跟我來!”白發少年扶著老婦走到門口,說:“她就住鄰近的城市,離這里不遠,幾分鐘就好了。”說著,白發少年抱著老婦,騰空而去,天際星空燦爛,腳下燈火輝煌,老婦雖然驚喜,卻也沒有多少心思去贊美和觀賞此生所見最美景色,只有那一個心愿壓在心頭喘氣不過。

老婦越接近就越害怕,數十年的相思和期待變成了一種特有的強烈的渴望,渴望帶動了心事,這是膽顫的源動力,而老婦即使心頭如何,她已然堅定,她必須要彌補她曾經的遺憾。

這是一個小別墅區,夜很深,燈的亮度已經調低了,顯得十分幽靜。

還有一戶人家亮著燈,還有嬰兒汩汩的哭聲,一女人正哄著襁褓里的孩子入睡,白發少年和老婦站在窗外,少年指了指,說:“抱著孩子的女子就是你轉世投胎的女兒。”

“都這么大了!呵呵,我也有孫子了。”

白發少年提醒說:“她已經不是你的女兒了。”

老婦被少年這么一提醒,臉色落寞,說:“是啊,她已經不是我的女兒了。”

“嘩啦”老婦不小心碰倒了窗戶邊的花瓶。“是誰?”女子被驚動后,看向了窗邊,見到一位老人,孩子已經不哭了,她把孩子放在搖籃中,接著走了過去,打開窗戶,對她說:“你是這邊的鄰居?不好意思,孩子深更半夜這么哭鬧,打擾你們了。”

老婦仔細地看著女子,她都不敢眨眼了,她的眼睛就像一個錄音機一樣,爭分奪秒,要把女子保存在記憶中,老婦說:“沒事的,孩子哭是好兆頭!”

“呵呵。”女子對老婦笑了笑,她總覺得這個老婦似曾相識,很親切,很熟悉:“老媽媽,外面挺冷的,進來暖暖手吧。”

老婦猶豫了一下,搖搖頭說:“不用麻煩了,我得走了。”

女子挽了一下頭發,笑著點點頭,老婦并沒有滯留,而是很堅定地離開了窗邊,走在暗淡的大路上。“夠了!”然后,老婦淚如雨下,染濕了干涸的皮膚。

白發少年走上前,輕聲問:“怎么不進去坐一坐?”

老婦眼睛看著前方,說:“我怕,我怕和她一起的時間久了,我會越來越放不開,越來越舍不得,雖然她已經不是我的女兒了,但她過得好,我就沒有遺憾了,我可以放心地走了。”

“這么短的時間,就可以了?”

“時間?時間!夠了!夠了!足夠了!我也沒有太多愿望,如果我再奢求什么,那我真的就貪得無厭了,我不想這樣,我不想做一個貪婪的人,貪婪使人犯錯,我不想犯錯!既然我已經能夠活著看到她,這就足夠,不想再奢求了。”

“嗯,你準備好了嗎?”白發少年問,老婦停下步子,嘆了口氣,滿臉落寞,然后苦苦地笑了笑,對他點點頭,堅定地說:“我準備好了!”

白發少年上前抱住了老婦,緩緩地升上天空,銀河璀璨,燈火琉璃,老婦看得癡癡的,說:“能這樣離開,已經很不錯了。”

“我走之后,會留下什么嗎?”老婦問。

“你不再擁有生命,不再輪回,你不必為你的復仇而遭受地獄的痛苦,你將徹底與宇宙融為一體。”

“這樣挺好!”

老婦在空中,白發少年緊緊擁著她,猶如數十年前,她還幼小,躺在他的懷宇。月光銀河絢爛,印在老婦的眼眸中,直到眼眸的光明逐漸消失,老婦的身體在夜空的冷風中分解吹散,猶如沙粒,渺小地隨風飄零,隨遇而安。少年的臂膀還保留著姿勢,曾經,現在,一段人生,就那么消逝,永不回來,記憶里會留下這段時光,對于永生的他,也許在很多年以后,他也會淡忘,也許亦在很多年以后,觸碰到了這段記憶,他仍然會懷念,那個曾經在咖啡屋,為自己端上咖啡的女孩。

白發少年高懸在空,引起了鬼差的注意,他們紛紛沖著少年而去,他迎風而動,冷風吹動他的臉龐,他感覺到了陣陣的憂傷,總是說人間多舛,善惡無分,其實無論是魔界、冥界、妖界、仙界不都一樣嗎,爾虞我詐,你殺我伐,不過是另外一個人間罷了。

但是,他不想陷身于這樣的人間,他不希望戰亂紛飛,不希望百姓家破人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避免在天輪之盤呈現的動亂戰火,他只是有這么個小小的愿望,然而,這么個小小愿望的實現,卻是困難重重,總有人想稱霸,總有人想得到更多,貪婪,無處不在,即使是神仙,為了利益,也不顧及魔界百姓的死活,既然如此,有人要殺人,就必須有人要止殺,就必須以殺止殺!

若這就是天道,那我白龍今天才參悟,那真的是白活了這么多歲月了。

郊區的樹林,幽靜非常,白發少年緩緩降落,居高臨下:“爾今離去,我便不究。”

“哼,白龍,你被冥君重傷,現在不過是條淤泥里的泥鰍,兄弟們,切勿怕他,他現在不過是強弩之末,把他腦袋砍下來,拿回去領賞!”

白發少年聽鬼差領頭說完,并不打岔,他落到地面,站在眾人的中心,他的眼睛逐漸地蒙上了一層霜凍,顯得凜冽無情:“就是你們這樣的東西,害死了她!是你們,讓她此生痛苦!”一聲令下,眾鬼差皆是奔上前去,他猶如一頭發瘋的獅子,面對著一群水牛的硬角,他無懼無畏……

“啊!”他沖天大喝,那雙蒙上冰霜的手,無情地鎖住上前鬼差的肩膀、腦袋,一一扯斷,鬼的血液沒有溫度,卻也知道害怕,無數的黑血灑在地面,殘肢落到腳邊,都稍縱即逝,入了土壤,少年沒有表情,殘肢的飛零,凸顯了他的魔王本性,剩下的幾個鬼差見狀,也沒有了之前的威風,慌忙逃竄,白發少年騰空一躍,余風刮起一陣落葉,鬼差無處可逃,他們的生命終點,終于走到了盡頭,沒有了然后。

一切完畢了,都殺干凈了,他感覺到內心悲鳴,他很痛苦,他很無助,他沒有眼淚,只有寂寥的秋風。

白龍未死,斬殺數百鬼差,冥界驚動,冥界于是派遣鬼將,勢要將其滅魂斷魄,魔界得知消息,同樣派遣得力干將尋找白龍下落,不令冥界得逞。

?著作權歸作者所有,轉載或內容合作請聯系作者
平臺聲明:文章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由作者上傳并發布,文章內容僅代表作者本人觀點,簡書系信息發布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推薦閱讀更多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