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旅行常遇到不許拍照的尷尬,有博物館、教堂、清真寺這樣的地方,也有像列寧墓這樣的地方。
不過世界四大博物館都很友善,巴黎盧浮宮,倫敦大英博物館,紐約大都會,圣彼得堡冬宮都讓拍。
不讓拍的理由各式各樣,沒什么標準。有時游客多了不讓拍,等少了讓拍,比如埃及國家博物館,一直不讓拍,這幾年政治動亂游客驟減,國家支柱產業支不住了,總統下令從某月某日起允許拍照——
對于那些背著長槍短炮不遠萬里來的攝影愛好者而言,最好不要有太多的自量裁定,許多人都是一輩子才來一次的。
我還好,我不太執著,只是一個攝影愛好者,只為記錄自己的生活,只背一個“一鏡走天下”的鏡頭。
有些地方相機不讓帶進門,就得寄存。去莫斯科紅場那次,進列寧墓之前,導游拿出一個大包袱皮往地上一攤,說大家把相機都放上去,于是一架一架相機堆成一座小山,不管高級的低級的、卡片機還是單反機統統堆在一起,隨后把包袱皮一拎,甩到背后背走了,只聽一片金屬撞擊聲——
有些地方是局部不讓拍,例如圣彼得堡的葉卡捷琳娜宮,除了琥珀廳不讓拍,其他地方都讓拍。梵蒂岡博物館各處都可以拍,只有西斯廷小教堂不讓拍;巴黎凡爾賽宮可以拍,但鏡廳不讓拍……(時間久遠,不知現在如何)
不讓拍照的理由各式各樣
最近國家博物館副館長陳履生的一席話,遭到網友們的吐槽。他在CCTV的一檔節目中說,“我感覺在博物館,拍照的都很傻”,理由是,“你拍的像素也好,清晰度也好,都不如我們官網上的圖片,你到官網上下載就可以”。
這理由不足以服人:觀眾需要在場感,觀眾追求在場的自我感受,我覺得很合理。拍照是對自身感受的一種記錄,記錄的是個人觀察的情趣與角度,它是因個體不同而不同的,是屬于自己的故事。當然,在人家“鎮館之寶”面前擺pose之類的在場感,不一定合適。
其實,最早的理由主要是兩個:一是閃光燈對油畫有損害,而對閃光燈的管控很困難,于是就干脆禁拍;二是有些作品涉及版權,照片拍得很細,擔心被抄襲復制。所謂版權問題,對游客從來不是問題。
文物對光線的敏感是確實存在的
對任何材質的文物,照度都不能超過300勒克斯。而對于紙制品、紡織品以及油畫、壁畫等對光線特別敏感的材料,需要保持50勒克斯以下的照度。像數碼相機這樣的閃光燈,對文物都會造成嚴重損害。
過去幾個世紀里,歐洲藝術家曾使用古埃及木乃伊碎屑制作顏料,據說《自由引導人民》那位法國畫家就是這方面的大師。所有包含有機質的畫對光照都極為敏感,但遺憾的是,有些游客不知道該怎么關掉自己相機或手機的閃光燈。
還有些地方,不讓拍照并非是光照問題
梵蒂岡西斯廷小教堂,這里有米開朗基羅的傳世巨作《創世紀》,是一幅貫通整個拱頂天花板的天頂濕壁畫。所謂“濕壁畫”,就是在半濕半干的灰泥涂層上作的畫。就像我們裝修時給墻壁刷涂料前要打個底一樣,作畫前也要在石材上先打一個灰泥底層。當灰泥沒干之前,在半濕狀態下作畫可以讓顏料滲透入內,等灰泥干后,顏料就隨之固化到墻壁結構中。
現在問題來了:這種古老的畫作方法致使壁畫對水汽與二氧化碳過分敏感,這與灰泥材質的固化反應有關。
這種灰泥是我們俗稱熟石灰的氫氧化鈣與沙子的攪拌物,所謂“等干了,隨之固化”,就是等水從灰泥中蒸發,隨后氧化鈣與空氣中的二氧化碳結合形成碳酸鈣。
因此,博物館控制的是游客的數量與停留時間。禁止拍照的原因,更多是避免游客在室內長時間逗留帶來的水汽與呼出的二氧化碳。
不過他們的說辭是不是有點過分值得懷疑:米開朗基羅的《創世紀》,這個教皇的天花板,距今已有500多年,絕大部分時間處于非保護狀態,包括屋頂漏水,墻壁坍塌,數千次彌撒的香火與蠟燭煙霧,以及冬天取暖火盆的熏烤,也包括每天2萬游客呼出的水汽與二氧化碳。數百年來,它抵擋住了不知多少污染物的傷害,至今依然完好,說明它并非如此脆弱。我們不遠萬里來到這里,就拍張照,不使閃光燈,不行嗎?
更多禁拍的原因,恐怕與公眾素質良莠不齊有關
2014年,在國家博物館的中法建交50周年展覽中,因為拍照的觀眾之間發生肢體沖突,打飛了拍照的手機并撞擊在畫框上,幸好沒打在畫面上。雷諾阿的作品險些受損,后果不堪設想,于是第二天就不許拍照了。
法國巴黎的奧賽博物館,以前允許拍照,2011年后不讓拍了,原因是館藏印象派作品翻新后,越來越多人拿著手機旁若無人地“咔嚓咔嚓”的景象,令許多高品位參觀者感覺不爽,他們認為有必要捍衛博物館的價值觀。
荷蘭阿姆斯特丹的梵高博物館,允許拍照后收到大量游客投訴,訴說很多人在畫作前做“到此一游”合影,沒完沒了的想獲得更好視野與角度,長時間阻擋他人視線,顯然與希望安靜欣賞作品的人產生摩擦,不愉快的事件不斷,后來館方決定重新恢復禁止拍照。
當然,也有一些博物館過去不讓拍現在開放了,像英國國家美術館,但總的來說,禁拍仍是主流觀點。
—— 安37 ? ?201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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