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夢者的旅途
——讀劉金國詩集《撕夜》有感
□蘇枍北
讀文，我們常常看柔軟出彩的言語，總會喚起心底某些細微的感觸。讀文，當以坦誠情懷細細靜靜地品讀文思脈絡，才能察辨出媸和妍的端倪！讀懂，悟透，才能對詩人抒發的詩意及其中的境界了解和釋然。
每個寫文字的人，可能內心都有一座隱秘的花園，并以此滋養和豐富著自己書寫過程。而對于像我一樣閱讀文字的人，通常都帶著一種窺探的心理，在讀文字，同時也在讀文字背后的寫作者。在金國大哥詩歌中，所展現的背景，是廣闊的天地，是深沉的大山，是涓涓細流，是田地，是曠野無邊，是沉默的村莊。凡是路過的都能一覽無余，可以隨意領略，那里四季風景無限。
在金國大哥詩歌里，我只能循著詩句的意象去解析，去感悟，去思索。而他儼然正于淺草中自得，悠然賦得幾首小詩。
“站在季節的嶺上/站在黑白之間/新舊之間/前后之間/等待那串鈴聲響起/激動充滿期待的心瀾/來自天空深處/大地深處/靈魂深處/是花開的顫栗/趕在雪舞之前/黎明之前/準備之前/宣布一個措手不及的驚喜。”詩集的一開篇，具有張力的詩句就抓住了我的想象……很多時候，能讓我們讀下去的文字，正是因為有了精彩的開篇。這精彩的開篇也給予我無限的意象與想象，也因此便走入了他的詩，走近了他的人。
《紅花草》：“隨便將草籽撒在秋收原野/就能長出一個七彩春天/肥沃的念想一撥又一撥/我就是一株紅花草/沒有刻意把自己打扮光艷/既然如此熱愛這塊土地/才不會害怕泥足深陷。”實在是惟妙惟肖的寫照，借紅花草的盎然，抒發一種心境，這是一種深層的態度，或者說是某種意象不可言說，卻滲透在字里行間，樸實雋永且富有意蘊的語言表達出內在精神世界。在親切的鄉土氣息中，我似乎聽到紅花草種子歡快的呼吸聲，也體悟到在鄉村生活過的我，里面蘊藏著大地的深情。靈魂是那么鮮活而激情，鮮亮而靈敏。
“長成一顆驕傲的稻樹/就會結出得意的谷粒/那些驕傲或者得意盡管短暫/卻讓生命足夠驚喜。”多么讓人羨慕的富足感，對生活的滿足和熱愛，這些文字散發著露水和稻穗的光芒，這就是從一個把人生根植在鄉村的詩人的內心流淌出來的，映照著豐收喜悅的年景。
在《紅果》中，他的富足得以繼續表達：“把對天空的情，把對大地的愛/長在山坡上，長成一遍暖色/不是為顯耀秋天，也不是為了表白忠厚/只是為了把村口的冬天加溫，讓你記住我的溫度/如果你走進我/會不會有紅紅的感動流在心口。”
豐饒的田地、清澈的河水，觸手可及的稻花香，鄉野的風聲、炊煙、逶迤的小道，可愛的孩童，還有質樸的對母親亦或土地的情感：“總有數不清的叮嚀/統統扔進風里/走了很遠又轉身/不勝其煩地拾起。”
他的文字中，大把把的寫盡了這些，這些他熟視卻又熱愛不減的身邊所有的事物，那便是鄉野，是故土，是他一生走不出的夢境。一個對生命如此滿足、內心清澈寧靜的人應該是生不出憂愁的。就是這樣的淺淡、明朗，寫盡了一個男人在歷經風雨后，習慣于耕耘之后的沉淀和獲得。歲月讓文字升華，更讓一個人的情感升華，內心變得更純凈淡然。淺草坐忘機，于是便在我第一次讀他的詩歌時，心里落定這樣幾個字。在我看來“淺草坐忘機”這幾個字，算得上是個莫大的贊美了。
而當我再次翻開他的作品時，我便推翻了以“淺草坐忘機”做為題目。因為，他并沒有止于“淺草”，他一直在行走，他的詩歌中高頻率出現“夢”這個字眼。他一直在編織著自己的夢，他一直為著那個鄉土的夢，從來沒有停止土地上的行走。他的內心似乎有著巨大的痛楚，只不過被他封存起來了：“被四季趕得發毛的心思/正在水中疼痛/所有的故事開始結尾/最后都被冰雪封存。”
從淺草花香中走出，繼續在他的曠野上行走，他說：“風往南吹，一聲比一聲緊/天籟深處，有幾只夜鳥散步/仿佛有牧笛，在遠山吹起/一只山羊孤獨地跨過峽谷/鐘表滴答，數著更漏/從春天開始，一直到隆冬/聽說虔誠，就能數出夢游/只有在夢里，才可摘走痛楚/天地很大，我只要一隅/抓住你的手，就是抓住時空/世界無限退后/你在我的視線自由行走。”
天籟深處，夜鳥散步，牧笛，在遠山吹起，一只山羊孤獨的跨過峽谷。如同一幅畫面在眼前展開，畫卷里卻寫滿孤獨和寂寞。一種巨大的孤獨感洶涌如潮，天地萬物，紅塵萬丈，寂無一人，只有自己一個人游走和存在，而這種生命的存在感又是不確定的。
他的孤獨感和恐懼和痛楚，來自哪里？
“白天開始變短時/黑夜就開始瘋長/北國來的風不厭其煩/把我的草場吹黃/把我的思想吹黃。”“當秋天將最后一片落葉帶走/我看見池塘中自己的倒影/有幾片白云如同白發/在頭頂被風吹冷。”詩人的憂患在肆意滋長啊，把我的草場吹黃，把我的思想吹黃。痛楚，以及無奈。無法使自己漠然，卻只能陷落。
“不管睡沒睡去/白天黑夜都不加長/許多渴望標記感嘆/最后都被舊夢埋葬。”從頭到尾，不管他在淺草中細語，還是在土地上吶喊。當孤獨和憂患襲來將他淹沒，他還心存夢想，詩人的情懷，為了夢想一直在不停奔忙：“如果歲月是一位雕塑家/我不會猶豫地把自己刻成父親模樣/然后飛蛾一樣長征/抵達父親的村莊。”翩飛的已然翩飛，他的情感的夢想緊緊綁在一起。
掠過油菜花、蝴蝶蘭、鵲聒以及春、夏、秋、冬的風景，以及風聲在這個時候戛然而止。
《土地的病》：“這塊土地本來風情/如同一位年輕婦人/裸露的酥胸，豐腴、肥沃/足夠滿足饑渴的唇/一夜之間，突然遍體鱗傷/好心之人，裝腔作勢會診/剪發、剝皮、抽筋、打針/據稱，阻止一場意外受孕/住手，聽/她在喊疼。”
這就是答案了！你看，你聽！這是一個熱愛這片土的人的吶喊，那聲音是從內心迸發出來的，瞬間震裂了血脈的一聲巨響。他傾盡心力，熱愛自己的鄉土。一顆赤子之心被掩藏的密不透風。我想，就是在他深愛腳下那片熱土的同時，他才更心懷家、國、理想之夢，或者更確切的說是正因為他心懷家、國、理想之夢，才更衷情于腳下那片熱土。
一個寫文字的人，如果內心沒有某種情懷，他是寂寞和空虛的，他無法感染別人，更無法抵達自己理想的另一端。金國大哥的文字，即是織夢者的旅途，從泥土，到泥土，是夢想的距離，他以文字度量。“把過去來一場溫柔覆蓋，埋進泥土/明天就會盛開春天。”
詩歌是人性，人心最美的表述。詩不僅是一種智慧，亦是一種的力量。有時候看一個人的詩，如同在傍晚的時候，去知心的朋友那里歇腳，吃飯、暢聊、喝茶，小憩一番，茶足飯飽后和主人再見，重新上路，內心既溫暖又滿足。那么，現在我又可以溫暖而又滿足的踏上回家的路了，那里正在盛開春天。金國大哥的詩和著燦爛的陽光、泥土的芬芳堅實地行走在織夢者的旅途。正如艾青那樣：“為什么我眼里常含熱淚，是因為我對這片土地愛得深沉。”
特別薦稿/中外藝術家總編金笛
曾獲首屆“路遙杯”青年文學獎、首屆中國青年文學大獎，國際漢語大賽一等獎，以及國內各類文學大獎賽獲獎五十余次。作品曾在《詩刊》《中國詩人》《解放日報》《新民晚報》《文學報》《青春》《女友》等雜志報刊發表。詩歌作品被選入由巴金主編的上海50年文學作品選。有作品介紹到國外并入選《世界詩人詩選》。天涯國際論壇《中外藝術家》人民網《中外藝術家》中國網《中外藝術家》博客中國網《中外藝術家》鳳凰網《中外藝術家》頭條號《中外藝術家》搜狐網《中外藝術家》網易《中外藝術家》新浪網《中外藝術家》新浪網《中國人物報道》《中外藝術家》《中外作家專欄》《中國詩歌人物》博主。新華網《中外藝術家》博客日報《中外藝術家》中外藝術家平臺：文學世界平臺總編。世界中文作家聯盟協會、中外藝術家聯盟協會、世界網絡詩人聯合會，《笛聲詩社》創始人。郵箱qq2408896617微信jidi6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