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公園的下午

我喜歡逛公園,可能是因為從小生活在被山包圍的山村的緣故吧,總之,看到有公園在我眼前出現了,如果恰好也閑著沒事,我就選擇進去看看。

朋友說,公園是老人家去的地方,年紀輕輕的就不要老往那里跑了,遲早你也變老人家了。

我不以為然,我以為公園仍舊是見證歲月最好的地方,多進去看看,還可能發現自己的時間變長了。

今天下午,我去了一個公園。

公園是一座小山,山腳有一個寺廟,門口是四大天王,個個面目猙獰,不知道聽誰說的,看佛應該看眼睛,所以,透過他們的眼神,仍舊可以發現他們存乎于心的不是惡,而是善。

四大天王,又稱護世四天王或稱四大金剛,是佛教著名護法神,二十諸天中的四位天神,位于第一重天,他們的神像通常分列在凈土宗禪宗佛寺的第一重殿兩側,因此又稱天王殿。

接著是一個千手觀音,繞過千手觀音,看看一個小小的池塘,池塘上有一群小鴨在上面靜靜地游著,走過一個婉轉的回廊,就發現在山澗其實還有一個小小的寺廟在里頭。

廟前的香爐有三支一米高的大香,剛剛點燃,才燒了兩三厘米,渺渺輕煙彌漫在空氣當中,當時沒有什么風,三條青煙就這樣輕輕地斜飄上去,在夕陽的照射之下,似乎在這山澗又是另一片天地。

正當我正沿著階梯拾步而上,廟里面突然傳來和尚念經的聲音,從聲音聽,不止一個和尚在念,他們就這樣大聲地念著,伴隨著有節奏的木魚聲,聲音在小小的山谷中回轉,和那蕩起的煙霧混在一起,真有一種別樣的寧靜。

我快快地走上去,發現在大殿上已經站滿了一排人,她們一邊在看著菩薩,一邊在若有所思。在她們的右邊站著三個和尚,他們在大聲地念經。

我不知道她們是約好的還是剛好路過此地,反正在她們的面前都剛好有個跪墊,每當和尚念著某一段的時候,和尚就要示意她們要跪拜。

和尚就這樣念著,我就旁邊看著。看著他們一邊忘我般地在念,一邊飛快地翻著經書,越翻越快,越念越快。

我當時完全聽不到他們在念什么,但是這樣聽著也覺得很奇妙。可能在旁邊的跪拜的人也不知道他們在念什么,她們就只是在履行著一種儀式,這種儀式伴隨這莊重與神圣,她們堅信著這種儀式會給她們帶來好的結果。

一本經書越念越薄了,信徒開始站起來了,在菩薩面前走來走去,我也輕輕地退了出來,站在不遠處細細地聽,然后再慢慢地離去了。

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地聽和尚們在念經,感覺是如此強烈,如此地安靜。

我還坐在半山腰的那塊石頭,望著往下的兩條分岔路,入了神,不知道是應該向左走還是向右走,看著風輕輕地走眼前飄過,樹葉在搖搖晃晃。

在那么一下子,我想了起小時候,我站在山上,看著黃泥山一動不動在凝視著我,看著小溪水她就這樣細細地流著,看著竹林就在一波一波地翻滾。雖然我當時不知道什么是好,畢竟這樣的景象我從小一直在看,但是總有那么一瞬間,你轉頭看見的,總是令人懷念。

我也不知道我坐了多長時間,可能只有兩分鐘,也可能有十幾分鐘,時間在那一瞬間就好像是靜止了一樣。閉上眼睛,我似乎坐在橋上,黑色的光在我眼前緩緩的流過,伴隨著流過的還有過去的千萬個面無表情的自己,不知道流了多久,待到黑色慢慢地流盡的時候,白色的光芒就開始到來了。

我再睜開眼,眼前的景還是那個景,路還是那條路,心念揮灑一過,我起身走去。

【一期一會】

有感即通,千江有水千江月;
無機不破,萬里無云萬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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