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余生燼
你身邊是否有這樣的人?
他們時常感慨萬分,哀花嘆柳,卻在你問起緣由的時候緘口不言
他們經(jīng)常喜笑顏開轉(zhuǎn)瞬又愁云密布,沒由來的說一些在別人看來無病呻吟的話語
在許多人眼里,他們是矯情、脆弱、抗壓能力差的玻璃心
但在你眼里的他們,已經(jīng)用盡了力氣在這個世界上存在著,像青石瓦隙間冒出的小草,頑強而又痛苦地掙扎生長。
他們都是自我救贖的天使,在與一個叫做“抑郁癥”的魔鬼拼命抗爭,用盡全身所有的力氣生活下去,擁抱緊自己。
其實我個人不認可抑郁癥這個說法,因為我覺得他們只是得了一個病,一個快樂無限縮小、傷痛無限放大的病,他們只是很需要安全感和幸福感,需要認同和理解,需要關(guān)注與陪伴。
不要把他們視為小題大做的無病呻吟,更不要認為他們是精神病,他們只是生病了,像感冒、發(fā)燒一樣,只是這種病好巧不巧的叫做“抑郁癥”而已。
不是調(diào)侃笑料
不是洪水猛獸
1
張國榮
很多人叫他哥哥,很多人叫他男神,時至今日仍然有人在懷念這個遠去天堂的藝人。
我對張國榮的作品知之甚少,我甚至都不能算作他的粉絲,但一部《霸王別姬》一部《倩女幽魂》足已讓我神往。
這是一個在當(dāng)時稱得上是亞洲頂級巨星的藝人,這是一個幾乎沒有任何槽點的明星,他健在的時候風(fēng)光無限,他死的時候億人同悲。24樓高度,也遠不及他帶給喜歡他的人一半沉痛。他曾在演唱會上很認真地告訴歌迷:一個人除了要懂得如何愛人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要欣賞自己——我,他比任何人都懂得愛自己也善待別人的道理。
可同時,他對于自己的病情亦是十分清楚的。他在1987年的自傳中曾這樣寫道:“記得早幾年的我,每逢遇上一班朋友聊天敘舊,他們都會問我為什么不開心。臉上總見不到歡顏。我想自己可能患上憂郁癥,至于病源則是對自己不滿,對別人不滿,對世界更加不滿。”
我一生未做壞事,為何這樣?
這是他極度無奈的吶喊,更是他留戀世界的意愿,他并非死于頑癥,更不是窮困潦倒而輕生,在患病一年的時間里,他一邊繼續(xù)作曲寫歌錄唱片、出席慈善活動;一邊忍受著“發(fā)作起來時痛得好像要把他的肉都撕開了一樣”的病情,想方設(shè)法求醫(yī)問藥,中醫(yī)、西醫(yī),能試的全部試過,不久之后,他就因為抑郁癥病情失控,選擇了用死亡來自救,這是我們的損失,也是時代的悲痛。
一代巨星隕落,令人嗟嘆惋惜不已。
還有喬任梁,同樣的英俊帥氣,同樣的才華橫溢,未來可期的一位當(dāng)紅藝人,卻也同樣因為抑郁癥而自殺,年僅28歲,雖不及張國榮辭世世界級媒體都在報道的巨大影響力,連央視《新聞30分》也破天荒地報道了,但他更加年輕,從流行歌手到影視明星,他的前途不可謂不是一片光明。
但就是這個前途無限的年輕藝人,在旁人看似微不足道的“一時心情不好”面前草草的結(jié)束了一生,至今百度中國內(nèi)地男藝人人氣榜上還居于26位。
令人喟嘆。
2
抑郁癥又稱抑郁障礙,以顯著而持久的心境低落為主要臨床特征,是心境障礙的主要類型。臨床可見心境低落與其處境不相稱,情緒的消沉可以從悶悶不樂到悲痛欲絕,自卑抑郁,甚至悲觀厭世,可有自殺企圖或行為;甚至發(fā)生木僵;部分病例有明顯的焦慮和運動性激越;嚴重者可出現(xiàn)幻覺、妄想等精神病性癥狀。
抑郁癥是世界第四大疾病,預(yù)計到2020年將成為第二大;但我國對抑郁癥的醫(yī)療防治還處在識別率低的局面,地級市以上的醫(yī)院對其識別率不足20%,只有不到10%的患者接受了相關(guān)的藥物治療;而且,同時,抑郁癥的發(fā)病(和自殺事件)已開始出現(xiàn)低齡(大學(xué),乃至中小學(xué)生群體)化趨勢。
在我們中國,尤其是經(jīng)濟欠發(fā)達的地區(qū),對于抑郁癥的理解僅僅是“矯情”“玻璃心”“心理承受能力差”,再好一點也不過是“最近心情不好”,幾乎不會有人把抑郁癥當(dāng)做疾病來看,只會說“保持樂觀”“休息一下就好”,這是極其謬誤的。
最近幾年由于社會上廣泛出現(xiàn)抑郁癥患者,也涌現(xiàn)出了不少關(guān)于抑郁癥的爆文,越來越多的人們認識到了抑郁癥,這是一個好事,但還遠遠不夠。
抑郁癥最可怕最難以戰(zhàn)勝的地方,就在于不被理解。
而我們每一次對他們的誤解,都將放大到他們難以承受的地步,每天都要振作起來讓自己安穩(wěn)度過這一天,這是常人無法想象的。
3
有一則數(shù)據(jù)顯示:在我國目前,抑郁癥的治療率不足10%。
而另一組來自北大六院黃悅勤教授的報告中則提到,在中國,抑郁癥的終身患病率已超過3%,抑郁癥患者中有將近一半(47%)的致殘率。
很可怕,也很真實,這還是在沒有統(tǒng)計抑郁致死率的情況下,前文已經(jīng)提到,抑郁癥即將成為僅次于心腦血管病的第二大疾病。然而就是這樣可怕的疾病,我們對此卻知之甚少,大多歸咎于心情不好,更甚說成是“玻璃心”,這是對抑郁癥最可怕的誤解。
《我戰(zhàn)勝了抑郁癥》一書的作者格雷姆·考恩對此深有感觸。
考恩罹患的是重度憂郁型抑郁癥,在與抑郁癥做斗爭的5年里,他失去了很多東西,包括一家管理咨詢公司的常務(wù)董事的職位,以及長達20年的婚姻。更令他難以接受的是,他受到了來自于社會的孤立,這種傷痛遠大于失去優(yōu)渥的工作和時日已久的婚姻,他被孤立,被有色眼光看待,被指指點點,直到他被迫切斷與孩子的聯(lián)系,他徹底陷入了絕望。
在這個階段,他甚至生活都不能自理,父母收留了他,給予他無條件的愛與幫助,這是他能夠熬過這段痛苦的主要原因。
在他戰(zhàn)勝了抑郁癥后,他決定寫下《我戰(zhàn)勝了抑郁癥》,用以幫助那每一個掙扎在痛苦深淵里的人,告訴他們抑郁癥是可以被戰(zhàn)勝的,只要有愛與希望。
藥物只能抑制,一般的心理咨詢也沒有用,自以為是的開導(dǎo)更是會火上澆油,徒增無窮的挫敗感。
他們不需要這些,或者說這些不足以治愈,他們需要的是認同與陪伴,就和考恩一樣,接受來自于其他人的陪伴和幫助,然后再作為其他人去陪伴和幫助,告訴他們“沒事,我會一直陪著你”。
就夠了。
4
每一個抑郁癥患者都是自己的天使,他們努力活的開心快樂,但總力有不逮,幸福感和來源于其他人的認同和理解是他們最缺少的,所以,倘若力所能及,不妨不吝惜多給他們一些微笑。
對于行走于夜路上的人來說,每一縷光明都將會是他們堅定走下去的希望,他們并非矯情,更不是神經(jīng)病,他們只是一群需要伸以援手的人。
崔永元說:“得抑郁癥的感覺,就好像一個人在一條黑色的隧道里面走路”
而每一個善意的微笑,就是前方浮現(xiàn)的絲縷光明。
生命本就是一場行走,我們的路上有光有風(fēng)也有花香,而抑郁癥患者就是在黑暗的隧道里踽踽獨行,所以不妨給這些自我救贖的天使一些理解與關(guān)懷,畢竟若能有幸福感,誰也不愿意抑郁。
愿我們能善待一切,包括別人,更包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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