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名字叫“柳花”,柳枝搖曳,花姿綽約,人如其名,她長的分外白,是那種讓人一看就心生歡喜的人。天生黃色的頭發又為她增添了不少俏皮的味道,那時才13歲,陽光正好,到處都是青春的氣息。
“以后你就在這個班了,趕緊找個位置坐下吧”。外號“閻王”的班主任頂著并不適合他的燦爛笑臉對我說。我是個安靜的女孩,老師安排我坐在第四排中間,后面是一群調皮搗蛋的男生,看我進來,開始嘰嘰喳喳,我坐下,把書包放進抽屜里,開始聽老師講課,這節是英語課,恩,我都聽得懂,進度還能趕的上,我心里想。一會兒,飛過來一個彩色的紙疊心掉在了課本上,寫著“XXX喜歡你”,我頓時慌了,往后看了一眼,他們開始哄笑,指著其中一個男生說,“是他!是他!”,我的臉爆紅,然后,我扭過頭去了,或許,那時,你看見我了,只是嘴角斜斜一笑。兩個月過去了,我的位置被調到了你后面,你扭過頭對我甜甜一笑,說“我叫柳花,我也喊你小騷可好?”說起“小騷”這個外號,是因為在這兩個月的時間里與后面的幾個男生玩熟之后,被他們起的外號,因為我不怎么說話,有時候被他們氣的,一說話就把他們驚的無話可說,說我“悶騷”,后來,安靜的我也變得吵鬧了,每天跟他們斗嘴,調位是我自己要求的,因為被其中一個男生告白了,還經常坐在我后面喊:“老婆,老婆,嫁給我可好?”,他戲謔的笑和半玩笑的語氣讓我招架不住,我很害怕,然后去找老師要求換了座位。
一個月后,我與柳花成了好朋友,我們一起吃飯,一起去廁所,一起放學回家。我總是夸她長的漂亮,她就會尖叫,笑道說:“小騷,你也很漂亮可愛啊”,她經常扎個又高又斜的馬尾,她的耳釘總是換了一副又一副,每一副都很漂亮,她豪爽的性格讓我很喜歡,我很喜歡跟她待在一起,我又變成了安靜的我。初一下學期,第一節生物課之后(講的男女生身體生理差異),柳花桌邊下課總會莫名的圍了一群男生,因為那時,柳花發育的早,所以班里的男生就很好奇,而柳花似乎很開心他們來找她,然后,我就慢慢地感覺柳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她經常穿一些很出格的衣服,有時是白色的薄款無袖衣,隱隱約約能看見她里面黑色的內衣,而我,那時候,比較遲鈍,還不知道內衣是什么東西,又是那幾個男生,我看見他們在接頭交耳地說些什么,我走過去,聽到他們說到,下課要在小巷里截住柳花,與她好好聊聊,然后他們就笑得很不懷好意,我很害怕,趕緊回去告訴柳花,柳花笑著對我說沒事。放學后,柳花讓我先走,我說“柳花,你跟我一起走吧!難道你要去見他們?”柳花說“不是”,然后走了,第二天,她沒來,那幾個男生在一起討論的更激烈了,并時不時發出哄笑。過幾天,柳花來了,依然那樣,穿著若隱若現的衣服,黃色的頭發扎成斜斜的馬尾,依然笑得那么開心。而我,從那以后,不再跟她多說話了。
初二時,重新分班,我又做回了那個安靜好學的我,柳花沒跟我分到一班,后來,沒見過她,也就沒了交際,初中畢業,才知道,她初二就輟學了,那個當初純潔,笑容甜美,扎著高高馬尾的小女生消失了。
高二寒假回家過年,在家里藥店前臺看電視,一陣刺耳的高跟鞋聲闖入,“小騷,還記得我嗎?我是柳花”。我開始打量她,黃色的卷發,烈紅的唇,白色緊身的皮草上衣,黑色緊身的皮褲與絲襪,紅色的恨天高,完全認不出來,“你是柳花?”“是啊,是啊,你還是那樣沒變,只是長高了”。我突然不知道用什么表情來回答,“恩,你變得我都認不出來了”。我微微笑著說。她顯然很興奮,拉著旁邊又瘦又高的男生說“這是我男朋友,咦,我還不知道這是你家呢”,又說了很多,說她輟學出去打工談了戀愛,現在回家過年,后來,她拿了一些藥,也沒收她錢,她笑著說了“拜拜”,又是一陣刺耳的高跟鞋聲離去。
我坐在那兒,半天沒回過來神,那是柳花啊,她變了好多,好像,我們越來越遠了,回憶里她黃色的馬尾,甜美的笑容現在想起也讓我不由得心情愉悅,嘴角揚起。
那是個懵懂的年紀,那時的我們,還都很單純,還可以手牽手在放學的路上一起奔跑,可是,現在的我們卻都變了模樣,你想去的地方離我越來越遠,你也不再是那個我喜歡纏著的柳花了,但是,那個陽光下向我揮手的甜美笑容的女孩會一直在我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