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師 ?(散文)

  我的老師(散文池新春)

   清晨。

  天剛蒙蒙亮,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把我從美夢中驚醒。是誰一大早就打電話過來騷擾?難得熬到了一個禮拜天睡個懶覺,我懶洋洋地從被窩里爬起來,我揉了 一下惺忪的眼睛,我氣乎乎地拿起電話:“誰???大清早的?”

  “是我!你是池新春同學吧?我現在已經到你們張莊小學啦!”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口熟悉的又陌生的南京話,是那樣的清脆響亮。我睜大眼睛一看原來是李老師打來的電話。于是,我立刻精神起來,放大聲音,害怕他老人家年齡大聽不到。

  “李老師您好!我馬上就到。”接完電話,我顧不上洗臉,刷牙,刮胡子。匆忙起床去村頭小學門前接李老師。

  一個禮拜前,我和四十年未見過面的李老師在電話中約定“五一”節見面,因為平時都要忙著接送小孫子。

  “五一”節那天,我感冒生病特別嚴重,起不了床。我一大早就打電話向李老師說明特殊情況不方便見面。電話中卻傳來了師母的聲音告之。正巧,李老師也感冒咳嗽。于是,我告訴師母,等我們身體都恢復了再聯系見面。

  可是,今天早晨,李老師還沒有等到我電話預約就趕到我家來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中。

  四十年前的小學校,已經關閉變成了工廠。我來到小學門前卻見不到李老師。于是,我趕緊拔通了李老師的電話,李老師在電話中告訴我,他已經在張洪偉家中坐下了。

  我騎上電動車,飛一般向張洪偉家方向駛去。

  眼前的李老師,四十年前的模樣腦海中還歷歷在目,可是,李老師卻完全變了樣,當年爬滿青春痘的臉上已經被滄桑的歲月刻上了許多深深地皺紋。整齊黑油油的高裝平頭變成了短簇簇的白發,李老師明顯消瘦了許多…?

  在張洪偉家客廳里,李老師卻把高高的木椅子讓我坐下,他自己卻坐在非常矮小的小方板凳上。

  “李老師您還是那么客氣,學生真不好意思!”望著眼前的李老師,我心潮起伏,激動不已。我眼前的視線模糊了?…

  四十年前,我們的學校條件相當差,剛從老學校搬遷到我們家門口。

  李老師是南京下放戶,從外地剛調到我們這里,任我們四年級語文班主任。學校連宿舍都沒有,就在學校門前的荷塘邊臨時搭建一個棚舍作宿舍。那時李老師才二十多歲。

  剛上任第一天。他就檢查我們作業情況,發現全班四位同學作文沒有做。于是,李老師叫我帶路,分別去四位同學家找他們算帳。離學校最近的就是張洪偉家,我帶著李老師進了張洪偉的家,李老師和張洪偉的父親親切地交談,李老師的一言一行,和藹可親,平易近人,深深地感動了我……

  四十年后的今天,我和李老師再次在張洪偉家相見,張洪偉同學也和我一樣,也是兒孫滿堂的人了。當我問李老師四十年前那次來張洪偉家的事忘記了沒有?李老師說,我對張洪偉家印象最深,所以,就先到張洪偉家來了。

  97年我去南京打工期間,我一直認為李老師回省城南京。于是,就到處在打聽李老師的消息,曾打過電話求助過電視臺丶報社,請求過南京朋友幫忙,然而都大海撈針,令我一次次失望。后來從一位同事那里得知,李老師在路字鋪拆遷不知搬那去了,又一個希望破滅了。直到前年我才從一位熟人那里得知,李老師是他哥哥的同學,可是我經常去這位熟人那里打聽李老師的消息都沒有音信。一次他告訴我說李老師在南京帶孫子,電話號碼換了。我再次見到他時卻說,李老師又回沭陽去了。

  一個月前去沭陽顏集采風,終于,打聽到李老師的消息,當我興高采烈去登門拜訪時,他家卻鐵將軍把門,從他的鄰居那里得知,說李老師已經去南京。于是,我來到李老師女兒的學校,通過他女兒終于聯系上了李老師,可是,李老師他年齡大,耳朵聽不清,在電話中不好溝通。幾天前,李老師從南京回來,打電話約我“五一節”見面?!拔逡弧逼陂g,不巧,我和李老師都感冒了。我還沒有來得及約他老人家,而他卻一大早就來到我們張莊。

  酒席桌上,當我們從李老師口中得知他在三十八歲時胃切除五分之四。難怪李老師那么瘦呢!當張洪偉,張懷兵,馬樹東和我四位同學向李老師敬酒時,我們都勸他舉杯示意,不要喝多,李老師卻一飲而盡。

  四十年前,李老師步行從張莊小學到顏集公社,路程長達40公里,那時連自行車都買不起,而四十年后的今天,李老師騎電動車從沭陽去顏集,卻要在車上帶一組預備電池。我真的不知道這么遠的路李老師當時是怎么走的。

  飲酒暢談中,我們幾位同學學著當年李老師喊我們名字提問的語氣,李老師開心地笑了,笑得那樣的甜。

  記得那年夏天,張洪偉,張懷兵和我中午偷偷地跳學校門前的池塘里面洗澡。被李老師發現后,我們三個人被李老師罰站在太陽下曬太陽,在火辣辣陽光下我們被烈日烤得滿頭大汗;馬樹東同學卻偷偷地從荷塘里摘了三個大荷葉蓋在我們頭上遮陽。被李老師發現后,馬樹東也被李老師罰站在太陽下。李老師說,如果不好好罰你們,萬一淹死了,后悔也來不及,罰你們是好事。

  我每次語文測試都第一個交卷,考得也好,有幾次卻被李老師批評過,叫我不要急著交,考完多看幾遍,是否正確。

  李老師每次禮拜天都要去40公里以外的顏集鎮對象那兒。他就把宿舍的鑰匙交給我和張洪偉同學倆為他看門。

  那一年,聽說李老師要調到外地,我偷偷地背著父親,在父親經營的店里偷了一塊錢,去新華書店買了兩幅當時最流行的墻壁畫,上面寫上贈送留言。七十年代過春節時家家戶戶都要買年畫貼在土墻上,家中有換顏一新過年的感覺。

  雖然四十年已經過去了,我還清楚地記得。俗話說:“師徒如父子”,師生之情永遠難忘,李老師四十年前的模樣還時常浮現在我們眼前…?今生難忘。

  

  2016年5月8號池新春于沭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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