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掌握自己命運的女人,無論如何都值得我們尊敬。
我第一次聽到她的名字并不知道自己以后會喜歡她的作品,粗粗了解她的信息,震驚在“一個腦癱的農村婦女”這樣一個身份。究竟這樣一個身份特殊的詩人筆下有著怎樣的迷人。
我的Ins簽名叫:穿過大半個地球去睡你。這句話來自這位詩人的一首詩,我一眼就看中了它的肆意。朋友曾經嘲笑過我太露骨,我無法向其解釋我愛這樣赤裸裸的大膽,因這是我缺乏的東西。
一句話吐露自己毫不遮掩的欲望,膽子不大嗎?一句話包含了地域文化和性兩個最具有爭議的敏感話題,膽子不大嗎?
這位女詩人叫余秀華。
我稱她的人生是“斗破的人生”。拼個魚死網破的,從不會像命運低頭。殘疾和農村兩個標簽釘死在她身上,是揮之不去的,她無法選擇。詩歌和自我,從她望著來路以后,便成了她唯一的寄托。
她離婚,出走,從不與村子的人交往。她說何必要和不理解你的人多解釋?
你會發現她好多的思想早已經超脫了農村的束縛,她很少和兒子聯系,她說兒子有自己的人生。
她掌握自己的人生,卻不掌握別人的人生,主張別人自己掌握人生。
在我看來,她真的是一位“簡單粗暴”的詩人。偶爾爆粗口,你看著她嘻嘻哈哈的樣子,歪斜的背影,蹣跚的步履,模糊的吐字,你不得不承認她內心的孤獨與堅毅。
你再讀她的詩歌,每一個字都是樸素的,同時張揚著吶喊著。
她的惶恐和膽怯,小心翼翼的擔心,詩歌里都有。于是我更加喜愛她,不完美才是真實的人啊。
我常常在春天失眠,失眠就讀詩。安靜的儲蓄著力量,每一次從中獲得的是平靜、是思考、是“月光落在左手上,這樣就很好。”
《告白,或一個腦癱者的自言自語》:但是,一定有人聽見我說的/一定有星光窺探過我的綻開:每個人都是世界的一個春天/……/我沒有奢望在這個世界活得完整/而它卻給了我這么多意外
是多么熱愛生活的詩人啊,詩歌里是春天、綻開和愛。
她說:我也有過欲望的盛年/有過身心俱裂的許多夜晚/但是我從未放逐過自己/我要我的身體和心一樣干凈/盡管這樣,并不是為了見到你
優秀不是為了任何人,是為了我自己。活得這么通透的可愛的人。
在她沒有成名以前,她就這樣和殘破的生活廝打著。成名以后,痛苦依然沒有減少。
離婚并不能解決她面臨的所有問題,她說離了和沒離一樣。因為生活還在繼續啊,可是你不離,怎么知道一樣還是不一樣。
就像你不吃,怎么知道下一顆巧克力的味道和上一顆不一樣?
原來生活可以不用這么委屈求全的,原來成功以后還是有那么多不能一下子解決的問題,原來這就是“搖搖晃晃的人間”。
其實,我最愛余秀華。如今,她被更多人知曉、喜愛、吐槽,依然是我最初認識的余秀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