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走電腦,開起臺燈;找出本子,開始寫東西, 這便是一年前我現在在做的事情。文如其人,我很少有輕快灑脫的時候。文字中大多夾雜過多的個人情緒,情緒里邊,歡喜是裝的,糾結是真的。文章寫完,以歡喜結尾,糾結藏身不見。
我也早知道,起筆就停不下來。卻是新近知道內容確實比較空乏,自我消遣偏多。看別人文中引經據典,我也想要吟詩。但講真,在草叢間或許能夠自然飄出幾句記過的詩。
一年前的秋天,我從食堂對面高墻上的凌霄開始記錄,一直記錄到河道邊的黃楊,水塘邊的麻櫟。說不上什么目的,就是喜歡。我躺在綠草坪上看黃色葉子落地,看麻雀跳起落在樹枝又躍向地面,看霧氣升騰。我會突然停下車,在風中拍懸鈴木的葉子下落。當時,我跟一姑娘去湖邊撿了一信封的葉子,還有一堆蝸牛殼,大約是10月13日。那天天很晴,湖邊墻上的爬山虎葉子是暗綠色的,有稀疏的黑色花紋。很整齊,被風吹動的時候,也像水波一樣,但是怎么拍都拍不好。
今年春天,我從湖邊歸來,在河道旁找春天。那是3月的倒數第三天,迎春花黃中泛紅,枝干是塑料感覺的那種深綠。我蹲下去拍新芽,之后抓起被腳踩破硬皮的黃土,小碎石在指尖摩擦滾動。草還是枯黃的,我心中不安,半喜半憂,念著一個姑娘。
在一年半之前,連翹和迎春花我還分不清,正值春天,院里一大片黃。大凱哥說“花開了”,老董接上“野獸來了”。那時老董穿著淺粉色的襯衫。我把這句話發給一姑娘,她說,你們就是野獸。
這個秋天,我和老師在檔案室整理檔案,窗外的楓葉被日光照得綠,黑色窗框之間是春天般的那種希望,我滿心歡喜。
這幾天葉子都紅了,黃了,被風吹落,又吹起,又落在黑色的柏油路上、綠色的茱萸上,積了厚厚一層。我在葉子堆里踩來踩去,聽葉子碎掉的沙沙聲。
以前會覺得某片葉子很漂亮,現在認為,每片葉子有自己的好,當時只是喜歡它們鮮艷的顏色,對稱的形狀,或者被蟲咬下的花紋。
我會仔細看著它們,但是不會帶走,曾經想要收藏的葉子丟掉的偏多,積攢太多我也放不下。不過你看,四季的樣子我這里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