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在沖動選擇后再試著讓自己不后悔,因為后悔與否不在于你選擇之后你做什么,而在于當下你選什么,所以,你只能選那些不讓自己后悔的選擇。
周末上午十點,我聽到我爸和舅媽談到我的工作,說她的東西都是她選的,從小到大都是她選的。
不知道為什么,我覺得他講這句話時帶有自豪感,我也有同樣感受,覺得這是一句贊揚的話。
我不放棄鋼琴是自己選的。當時我憎惡練琴,覺得自己彈得沒有進步,找不到方法,所以煩,誰要提起練琴我肯定就擺臉色給他,當時所有親戚都很不解,說你這么討厭它,干嘛還要學浪費錢?放棄吧,別去上課了。
我不知道跟誰較勁,就是不放棄,我可以恨它,我可以砸它,我可以幾個星期不去摸它,但是不可以放棄,我不肯想象鋼琴永遠離開自己生活是什么樣子。現在想起來那真是個很奇怪的心理。
所以考武漢音樂學院也是自己選的,當時家人想讓我考新加坡的音樂學院,但是由于自己覺得麻煩,也不愿意讓家人出很大一筆錢,所以我選擇考武音。
然后是選專業,當時包括我專業老師在內,所有大人都不看好我考鋼琴系,因為鋼琴系很難考……他們想著音樂教育或者音樂學還是可以考一考的,但鋼琴系,你真的要考鋼琴系?考不上怎么辦,可我還是堅持想去鋼琴系,當時想,音樂學是個什么東西,音樂教育是個什么東西,鋼琴系那才是王道,那才有個音樂學院的樣子,那才算沒對不起我十幾年的學琴生涯。
所以要選擇鋼琴系,不可以選擇別的。
但還是一樣的,討厭練琴的要死,和老師鬧別扭,罷課,不想讓家人看到自己努力練琴的樣子(又是奇怪的心理),所以偷偷練琴,平常裝出一副很不在乎不焦慮的樣子,大人當時可能覺得要吐血了,但其實我心里是很著急,很想彈好,很想考上的。
頂著“這人絕逼考不上”的壓力,然后我考上了。當時很多親戚都驚訝,說你都不練琴怎么還能考上,我爸媽說我走狗屎運。
我覺得有點運氣,不過那時連自己私底下都沒好好練那么一下,運氣有個什么用。
然后上大學了,沒住校,這也是我選的,父母是非常看不爽我走讀的……在家的感覺簡直是難熬,天天被家里人擠兌,但是我就是很厚臉皮的繼續選擇走讀,開始自己做游戲玩,也不為了什么,一頭熱血覺得自己牛逼然后想證明自己確實牛逼,只是證明給自己看而已,然后遇到了A組,然后誤打誤撞進了中國同人原創圈子,然后認識了CA一幫人……
頂著“不務正業”的壓力。
直到大二時,我住校了一段時間,還是蠻開心的。
我做的選擇,都是我知道一旦做了,就不會后悔,或者說確定此選擇帶來的后果和壓力我可以承受我可以解決的選擇。
然后戀愛了,戀愛也是自己選擇的,磕磕絆絆的,頂著各種壓力,從頂著對象“你翻我手機這毛病絕逼改不掉”的壓力,進化到“我覺得我愛不起來”了的壓力,進化到“我父母覺得你矮不漂亮我們不能結婚”的壓力,進化到“我有更好的對象了你可以滾了”的壓力,我都從來沒有做“放棄”的選擇,所以我一路承受著對方的選擇,所以只能是我接受別人的選擇帶給我的影響,我對此沒怨言,接著唄,反正不是我的選擇,錯了,后悔的也不會是我。
后來頂著“不知道會不會又被傷一遍”的壓力,我選擇復合了,正因為我選擇了在一起這一條路,所以我努力調整自己的心態,調整自己想問題,看對方的心態,在自己選的這條路上,努力的去修一個正軌。但后來還是……
罷了。不是我的選擇,在我確定自己還喜歡的時候,我不做放棄的選擇,唯一選擇放棄就是當對方做了選擇,證明自己是個賤人的時候,我就會說:OK,既然是賤人,那我選擇拜拜,就像彈鼻涕一樣,這個總可以選了吧。
人一生就在逆風中爬山,逆風就是生活,包括你生存的國家,父母的影響,周圍人的言論,大環境,等等等等。山就是境界,山腳上境界低,看到的只能是周圍的風景,越往上走,境界越高,視野越開闊,能看到的東西就越來越多。
好像到山上去挺難的,你看又是逆風,又是陡峭的山壁什么的,但是我的人生哲學就是,你不要被生活推著走就好了,你有腿,腿上有肌肉,肌肉能爆發力量,縱然逆風是很強勁,但是人的肌肉還是可以和風抗那么一抗的。我是說,沒有人把你的手綁起來,沒有人把你的腳綁起來,你明明可以自如運用自己的身體,為什么要cos殘疾人,動都不動任憑生活,外界,周圍人的言論把你拉到山腳下把你固定起來?
所以那些看似都是外界的原因,其實都是你潛意識里不想讓自己抗罪,把罪過都推給外界的借口而已,除非你真的是殘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