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各奔東西
那年七月，九仙從華洲師范學校畢業了。九仙和她的眾同學一樣，分別被分到了不同的地方。后來想想，絕大多數人皆回到了自己的家鄉去任教了。九仙未來得及跟曹云煙阿姨商量，就被分配到了她所在的那個小鄉村，且是一所算不上十分偏僻的聯中——馬耳中學。曹云煙有點沮喪，一來怪罪九仙沒有跟她聯系；二來那個暑假里，自己的母親一直在省城南京的一家醫院里處于搶救之中，等到辦完了母親的后事，她回到學校的時候，一切皆塵埃落定了。
九仙也沒有怪曹云煙阿姨沒有幫她，她說她也想靠母親吳月嬋近些。這些年來，母親吳月嬋一直靠著自家那些邊邊角角的自留地長著各種各樣的菜蔬，吃不完的，就挑到集市上去賣。九仙的那些零花錢，多數皆來自母親的菜蔬收入。母親吳月嬋歲數大了，她不想她太過于勞累，她要讓她過個幸福安詳的晚年。
那一屆學生中，后來真正留于華洲師范附小的也就祁聯拳和苗思雨兩人。好多同學皆于畢業留言小冊上說了些極為諷刺的話語，九仙沒有在意那些，她說一切皆是命中注定。不知咋的，她陡然間相信了命運的安排。不過，這僅是剎那間發生的事情。后來，九仙并不這么認為了。她說，命運靠自己改變，左右命運的仍然是自己的努力奮斗以及不懈的堅持。這句話，她也在臨畢業的時候，跟鶯歌說了。
鶯歌沒有拿到畢業證書，暑假里她又去了母校一趟，找了班主任柳前老師。據說，鶯歌的父親還帶去了家鄉的一些土特產，大包小包地送給了柳前。在鶯歌父親面前，柳前沒提鶯歌和祁聯拳的事情。他只告訴鶯歌父女倆說，寒假過后再來學校，一定頒發畢業證書給她。
還好，盡管鶯歌沒有拿到畢業證書，九仙和鶯歌所在的當地教育部門，最終還是將鶯歌當作應屆畢業生分配了。鑒于鶯歌父親跟那個想攀親人家的關系，鶯歌也被分到了自家那個鄉里的中心小學去了。去教育局拿調令的那天，九仙約鶯歌去了曹云煙那里。曹阿姨熱情地接待了兩位女孩的到來，并恭祝她倆成為人民教師。鶯歌認識曹云煙的，到這個時候，她也才知道，曹云煙根本就不是九仙的姨娘。當年一中的那些傳言，純屬子虛烏有。鶯歌感慨著對九仙說：“你的命真好，全遇到一些好心之人。而她就沒有這么幸運了，一路走來，盡是倒霉之事兒不斷發生。”
鶯歌跟九仙分別的時候，她還告知九仙說，她已答應父親，招那個男孩為上門女婿了。
九仙說鶯歌又過于急躁了，此事可以慢慢來，總有一天，父親會想通的。可鶯歌說，母親的身體快撐不下去了，父親又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勸，她已經筋疲力盡。反正是要嫁人的，隨便嫁了，也隨了家人的心愿。
事實上，后來九仙才知曉，鶯歌能被分配，完全取決于她嫁與不嫁那個男孩之決定。嫁了，一切順其自然；不嫁，她就有可能繼續等待分配。
再后來，還沒等到那年春節吧，九仙便接到了鶯歌的一封信。信中，鶯歌說她結婚了。
而接下來的某一天里，九仙也聽一小師妹回來過寒假的時候說，祁聯拳和苗思雨也結婚了。婚禮很排場，柳前去做了證婚人，而祁聯拳的父母并沒有出現在那場轟轟烈烈的婚禮現場。這些，小師妹說，早已成了華洲師范校園里人人皆知的佳話。
九仙來到馬耳聯中之后，一直忙于班主任工作和她的那些繁重的課務。還有那些可愛的孩子們，所有的如超然一般的男生女生們，皆是九仙操不完的心事。
那晚，她就跟晚云老師深談了一回。她告知晚云說，超然有點特殊，望她多多關照。晚云尚好，她說她也是為了孩子們將來能有出息，相對來說，對自己所教的學生，她是一視同仁的。
九仙也說她懂的，但也要關注到一些特殊孩子的心理需求。九仙說，稍不注意，會給一個幼小的心靈造成不必要創傷的。
晚云瞅著九仙，聽她說的這些話，她突然有種莫名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她是從哪兒學來的？一點點教學經驗皆沒有，說得倒是頭頭是道。【待續】
前瞻馬耳九仙山。碧連天。晚云間。城上高臺，真個是超然。莫使匆匆云雨散，今夜里，月嬋娟。小溪鷗鷺靜聯拳。去翩翩。點輕煙。人事凄涼，回首便他年。莫忘使君歌笑處，垂柳下，矮槐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