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我來送外賣的,我真的沒有偷東西?!彼屯赓u的小伙子,看上去已經(jīng)馬上要哭出來了。
“來,你和我過來,到值班室里,我們再說清楚下。”年輕的保安對著外賣小哥說道。
“去就去,你不能誣陷人呀?!毙』镎砹艘幌伦约旱淖仙赓u背心,抬著頭跟著保安去了值班室里邊。
圍觀的幾個人小區(qū)鄰居還有些意猶未盡,卻都被另一名保安給勸散,各自回家吃飯去了。夜色就要黑了,這保安看了下天空中半天的紅霞,輕輕皺了下眉,也進了值班室。
值班室里,進來的這名保安,坐在了桌子后面的椅子上,一臉的凝重表情,另一個先前帶著外賣小伙進來的,則坐在了桌子角上,翹著二郎腿,笑瞇瞇的看著送外賣的小伙子。
小伙也看看他們倆,坐在一張老舊的木凳上,輕輕往后靠在靠背上,繞過坐在桌上的小伙兒望了一眼門口,他看到,值班室的門已經(jīng)從里邊反鎖上了。
“你們說,我偷了什么?我除了這個保溫箱,身上的衣服,什么也沒有了,你們不信,可以搜一下。”小伙子帶著氣憤,又略有委屈的語氣說道。
“好呀,既然你這么委屈的,我們就關(guān)燈試下呀?”坐在桌上的保安說著,就起身,要去關(guān)了墻上的燈。
“最后問你一次,非得要這樣?你才肯還回去人家的魂魄?”坐在桌子后面的撲克臉,很嚴(yán)肅地問道。
送外賣的小伙子沒有再說一句話,而他的表情,逐漸地從楚楚可憐,變成了詭異的獰笑。
寂靜,連剛才還可以聽得到的屋外的蟬鳴,也消失了。
咔嚓的一聲輕響,燈光開關(guān)的聲音,但是,屋子里并沒有黑下來,而是整間的房子變得更亮了,看不到光源在何處,整個半球形的蓋住了這三個人似的。
而三個人,也瞬間的幻化成完全不是先前的打扮了。
小伙子身上的外賣背心和里邊的襯衫,下面的褲子,連鞋子也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全身泛著極艷麗的油綠色的鱗片。
兩名個頭幾乎一般高的保安,也已經(jīng)全幅地?fù)Q掉了行頭。頭頂上沒有了保安的大檐帽,變成了一紅一藍(lán)的蓓蕾帽。他們身上,是連體的牛仔背帶褲,配著亮閃閃的銅扣子,和一條刻著探字的大扣皮帶。
這二人,便是六道干探中唯一的孿生親兄弟,龍七,龍八。
兩人有區(qū)別的,就是龍七一臉的刻板,毫無表情,甚至看上去有些憤世嫉俗的意味,而龍八卻是隨時的嘴角向上,總保持著一種笑看人生的大氣風(fēng)范。
龍七在天,龍八在地,合二為一,震天撼地。這是龍八給自己兄弟組想出的第一萬零八百九十一個口號。
龍七從來不會在乎兄弟之間,有沒有什么口號,作為哥哥,他更在意的是,怎么才能讓兩兄弟不會受到傷害。
兩人到現(xiàn)世,已經(jīng)都是一萬三千年左右的歲數(shù),卻也沒有改變?nèi)魏翁攸c。
龍七,做事謹(jǐn)慎,心態(tài)較為悲觀,喜歡把所有的事,先往壞處想,喜歡靜思、讀書,更喜歡練功。他不用自己的身體去和敵人直接硬剛,而是更多地利用外物,這種接近神力的靈力,是他獨有的。
龍八,開朗多才,喜歡一切往積極的一面去琢磨,喜歡冒險、娛樂,更喜歡開玩笑。他就是喜歡嘗試各種新的花樣,或是方法去制服敵人。和他的正面對戰(zhàn),與其說是對戰(zhàn),倒不如說是他一直在嘗試各種戰(zhàn)術(shù)去對付敵人。
一、一切似乎都是緣分的安排
龍八所說的關(guān)燈,其實,并不只是關(guān)掉了電源而已。而是兄弟兩人把這間安保值班室里的燈關(guān)掉,卻結(jié)出了一個結(jié)界,把這眼前的怪獸給困在了里邊,當(dāng)然,他們兩個也在里邊。
這二人全力的結(jié)界,可謂是六道干探里最為強大的,就連羅翔帶著葉飛一起結(jié)出的結(jié)界,還有公孫燃心結(jié)出的三層結(jié)界,較之他們龍氏兄弟的,也是相去深遠(yuǎn)的,尤其,對于獸妖,獸怪,這種結(jié)界,可謂是頂級的牢籠。
眼前這油綠的怪,被封進結(jié)界里,頓時就在兄弟兩人面前現(xiàn)了原形,毫無保留地展現(xiàn)出了自己的大蛇體態(tài)和人臉樣貌。
“你,你們,這是何必呢?我又沒在人間鬧出過人命,也沒有索過哪個人的命,我只是收集一些人的弱點罷了,犯不著非要把我捕了去吧?你們想要,我分你們點吧,這些喪志、哀怨、孤獨之氣,這些陰氣,也是極好的補品呀,有助于靈力修行。”蛇形人面的綠妖說道。
很顯然,他并沒有顯出特別的怯場,只是已經(jīng)知道無可遁形了,索性,就開誠布公地和兄弟兩談起了條件。
“呵呵,你到是個行家呀?可是,你知道,這樣,會讓那被竊取之人的各種情愫產(chǎn)生翻倍效應(yīng)吧?剛一個二十幾歲的姑娘,差點讓你給害得哭了一整夜,你覺得,這不算是害人嗎?”龍八依然微笑著說道。
“孽畜,原本喜怒哀樂平衡的一個人,讓你搞得錯亂了許久,這需要幾年才可以恢復(fù)她的元氣,你這不是害人,難道還是在幫人?”龍七接著怒斥起這蛇妖來。
蛇妖的綠色,逐漸從尾巴開始轉(zhuǎn)向了紅色,快到頭上的時候,它又長出了一口氣,紅色逐漸地褪去,整個身子,變得更加的修長,后半截身軀,盤踞在了一起,它似乎是在放松自己,展示著自己對于面前兩人的不屑。
“凡人被吸了些陰氣,總比被吸走了陽氣好吧?雖然會情緒一段時間,可是,很快也就恢復(fù)了。要是被吸了陽氣,不是就折了壽命,我這吸陰氣,也是可以讓人增壽的吧?總比你們,把人的壽命從上千年,硬生生的打折到不足百年強吧?您二位看上去,到是足夠老了,應(yīng)該,也有活了個萬幾年了吧?”蛇妖說著,又吐了一下自己的信子。
兩兄弟都知道,這家伙,是在用這信子,來感知他們二人的底細(xì)和成色,判斷著現(xiàn)在這局面里的輸贏概率。他們也非常的后悔,這結(jié)界,結(jié)得太早,位置不合適,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你不就比我們多活了個幾萬年嗎?獸的百年,也就抵得上人的一年,有什么可以炫耀的?!饼埰哒f道。
“那是六道搭建成之后的事,之前,我們可是對等的喲?和你們說,也沒用,你們已經(jīng)是六道的奴才了,哪里知道,當(dāng)年獸、人、神三界互通的鼎盛之世呀?!边@蛇倒有些惆悵起來了,似乎真的在回憶著什么讓他極為神往的東西。
“你也沒經(jīng)歷過,別在這兒吹牛了,上古戰(zhàn)爭結(jié)束,六道初起,都是至少是七、八萬年前的事了,那時候,你最多,也還只是個蛇蛋吧?”龍八說完哈哈的捧腹大笑起來。
“你們兩個無知小兒,被人耍了,還在這兒美呢。你們不知道,自己的身子里,也流著蛇的血嗎?”大蛇的身子再度全部變紅,之后,又迅速地回歸了綠色。
“蛇血?我們可是姓龍的,是純種的人,哪來的獸的基因。想騙我們呀?是比你小很多,可別拿著騙孩子的把戲,想讓我們把你放了呀?給棒棒糖不成功,又要假裝親戚?”龍八嘿嘿地笑著。
雖然嘴上這么說,但是,他心里已經(jīng)把即將要爆發(fā)的戰(zhàn)斗的戰(zhàn)術(shù)制定得七七八八了,只要這蛇妖敢動一下,他就會啟動第一套戰(zhàn)術(shù),搬著這結(jié)界去到城中央的體育場,再把結(jié)界擴大十倍,把這蛇死死的困在里邊。
因為,他已經(jīng)知道,自己和哥哥加起來,想要快速制勝,擒下這大蛇,幾乎是不可能的。
龍七更清楚,因為,他從剛才蛇妖吐出的信子里夾雜的蛇毒的氣息,已經(jīng)判斷出,只需要一滴毒液,自己這一萬多年的身體,立時就會被徹底的毒死,不是靈力所能馬上恢復(fù)的。如果身子真的死了,靈力,念力,自然也就散了,所以,唯一的戰(zhàn)術(shù),就是根本不可以讓這蛇毒上身。
兄弟兩人都暗地里催動靈力,加強了結(jié)界的強度和韌性,因為,面前這妖,是他們前所未見的,甚至,他們兩人到現(xiàn)在,連對方的真實實力也沒辦法一眼探個明白。
平日里抓的都是些千年左右的小妖,輕松得很,只需靠他二人的靈力,一般獸妖就早就束手就擒了。
而今天,似乎他們兩個到有點想要退縮了,因為潛意識里的感知力,在催促他們,趕緊逃命。
“換個地方吧,這里在鬧市,別又整出來個水漫金山的慘案,到時,你二人可不好收場呀?!鄙哐呀?jīng)顯得完全沒有了緊張的感覺,皮膚的顏色也漸漸地褪成了淺綠,偏灰。
“好,我們?nèi)コ悄?,不過,可說好了,這路上,你可別想著妄動,不然,我們也不會輕易繞過你?!饼埌苏f著,退后半步,和龍七站到了一起。
蛇妖依然盤坐在原地,微微地閉起了一雙森然的方形蛇眼。
兩兄弟彼此點了下頭,手中結(jié)印,同時喊了一聲:“起!”
結(jié)界在凡人眼中,是看不到的,如同人們傳說中的不同時空一樣,因為所有的結(jié)界,也確實都不是在六道中,而是六道的相鄰兩道之間的。
但是,在哪一個道結(jié)出來的,便更靠近哪一道。在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中,有人無意間抬頭看到了,天空中出現(xiàn)的藍(lán)色光球,在西源的頂上,飄過。之后,在幾秒鐘里,像被大風(fēng)吹動似的,飄逸數(shù)十公里之后,就嗖地消失了。
有人趕緊拿出了手機、相機去拍,但是,卻沒有幾個能拍到清晰的畫面的,因為這光,只是微亮。
城南的大片開闊地上,微微地閃了一下藍(lán)光,之后,就安靜了。四周有四五片剛開工的工地,不遠(yuǎn)處的幾臺高高的吊機,還在旋轉(zhuǎn)著,運送著磚頭和鋼筋。
“真會挑地方,這兒,我記是,是在千年之前,漫了那金山的水泡出來的濕地吧?”蛇妖睜開了眼睛,就像是剛在飛機上睡了一覺醒來,問起空乘這旅游目的地的情況似的。
“不錯,是這兒,當(dāng)年,那兩條蛇精做的好事。她們,應(yīng)該不是你的后代,也應(yīng)該是徒弟或是徒孫吧?”龍八說道。
“哎,兩個小兒別亂講,他們是蛇修行出來的,可別和我混為一談了。不同,大不同呀,看來,你兩個還是太年輕了。在這十個干探里的九個小孩子里,你們也應(yīng)該是排在后邊的吧?”蛇妖望著龍八,輕輕地把頭向他湊近了一些。龍七趕緊向后拉了一把弟弟,擋在了他的前面。
“別妄動,退后點!”龍七呵斥道。
“呵呵,緊張什么呀,怕我呀?不必,大可不必。嗯,我不太了解你們這幾個小孩,只知道欒不二,他還算的上是個有些能耐的人。我見過他和人對陣,有些子能耐。不過,近些年,也比從前差多了。”蛇妖又把上身盤回了原地。
此時的它,已經(jīng)通體呈現(xiàn)出了暗黃色,并且,對龍七、龍八的戒備之心,似乎已經(jīng)完全地消散了,現(xiàn)在的做派,倒更像是個老人家,在和村頭的小兒講著過去的故事一樣。
“你們帶煙了嗎?”
這個問題,一下把站在前面的龍七問的蒙了,他的神經(jīng)越來越緊張,對蛇妖這么突然的一個輕松問話,毫無防備。
嗖的一聲,一盒煙從龍七背后扔了過來,蛇妖的身子上,馬上幻化出來兩只人形的手臂,輕輕地接住這盒煙,抽出一支,用另一只手的指尖輕輕一碰煙頭,隨著一縷輕煙飄出,那煙依然被點燃了起來。
他抽了一口,放松的吐出三四個眼圈兒,然后黯然的看了一眼緊張的龍七,和后面隨時也準(zhǔn)備著戰(zhàn)斗,卻保持著微笑的龍八,輕輕的笑了笑。
“緣分,都是緣分呀?!鄙哐f完,整個身體開始變形,直接把上半身,全都幻化成了人形,只留了一截粗大的尾巴,支撐在地面上,身子筆直,像是廟宇里站立在神龕之上的一尊魁梧神像一樣。
“伏羲,是你的什么人?”龍七問道,他似乎看出了什么。
“說起來,應(yīng)該算是后人吧,到他那一代,已經(jīng)算是沒落了,只不過,被人們傳的神乎其神的罷了。”你們兩人,卻比他要早,應(yīng)該也算是我一族的血脈才對。
龍七沒有接這個話,因為,他也只是聽說過,自己的祖上,應(yīng)該是有蛇身人形的存在。
“對,對,我聽說過,不過,那是很早的傳說了,我們的祖上,應(yīng)該是有獸、神、人三族的血統(tǒng)。”龍八在后面已經(jīng)按不住自己心底的興奮,往前又回到了龍七的身邊,并排的站在了一起。
“那我便和你們說說,你們的祖上吧。”蛇精說道,一對蛇眼的瞳孔,極速的收縮成了一道立真的黑線,那里邊是極度幽暗的深邃。
二、偷來的東西,總歸不是你的
龍七本不想聽,蠱惑人心,是獸妖最常使的計量,但是,如果現(xiàn)在動手,那連時間也沒辦法再爭取了。他現(xiàn)在逐漸已經(jīng)評測出來一個結(jié)果,一旦動起手來,最多也就半小時內(nèi),兄弟兩人就可以化作眼前這蛇妖的一頓大餐了。
龍八想聽,哪怕在死前,可以知道點自己從未聽說過的祖上的故事,也是一件極有意味的事,總比干等死要強。
原本這次任務(wù),只是他們兩人例行的工作,發(fā)現(xiàn)哪里有人過度的哀傷、自殘、狂躁甚至是自殺,那十有七八,必然是被獸妖吸了陰氣,導(dǎo)致體外的陰氣極速向體內(nèi)滲入,從而引起人更為負(fù)面的情緒波動。
這換作是通俗的話來講,就是一個人的心智之中,存在著各種的不同感受,而對感受的控制不到位的時候,這種感受所帶來的情緒便會涌現(xiàn)。
這其中的開心、快樂、愉悅等的由獲得、滿足、自信、愛意等等感受帶來的情緒,便是蛇妖所講的陽氣;而悲傷、痛苦、憤怒,這些由失意、屈辱、自悲、仇怨等等的感受所至的情緒,就是一個人身上的陰氣。
獸妖本身的陽陰之氣都很強大,但是,一些小的妖精,陽氣盛而陰氣匱乏,所以,往往不同于傳說中妖精吸人陽氣之所,他們更需要的是人的陰氣。
所以,只有一些修為較低,卻沉溺于自己的成就的小妖,經(jīng)常便會從人身上來吸取些陰氣來調(diào)和自己的平衡,以期待更快速的靈力和念力的修行。
世間的凡人,卻往往陰氣大過陽氣。
龍七、龍八平素里,就在人間抓捕一些專吸人陰氣,并且比較過分的妖孽的。沒想到,今天在這里,卻遇到了這曠世難遇的老妖。他們也不明白為何會是這么有修為的妖在作著如此低級的事。
因為,這妖也就是在最近的一年里,專門化身成人,利用晚上送外賣的時機,去吸取一些單身獨居女子的陰氣,陰氣越重的,被吸的越多,就會被傷的越沉。
前些日子,這市區(qū)中他們化名來做安保的小區(qū)里,接連有三名女子有輕生的舉動,這引起了六道干探的注意,他們二人也是才到這小區(qū)來專門蹲守的。
這妖吸人陰氣,方法極為簡單,只要你心情低落,陰氣極重,他只需要問上一句:“小姐,您心情不好呀?”如果此時,被問的人接了這話,或是更進一步,還述說了自己的不悅,就會被他吸去。
在古時,也辦過類似的案子,就是在夜晚的山間無人之處,有路人走過時,突然被背后的聲音問道:“你是誰?要去哪兒?”
如果你回頭了,并且回答了,陽氣就會被吸去。而這種妖卻是修煉時急功近利的,陰氣、陽氣都吸,還會到被問的人生重病而死。
但是,現(xiàn)在,這上古的蛇妖,幾乎是在六道初建之時的老妖,卻做著小妖才會去做的這等小事。如果他需要陰氣,大可引發(fā)一場曠世的疾病或是災(zāi)難。
就像前些年的金融危機,排隊上樓頂?shù)娜藢映霾桓F,便是當(dāng)時的六只妖獸所為。之后,也是被龍七、龍八兩兄弟給抓捕歸案的。
“不需再想了,你怎么也想不到的。我給你講吧。”大蛇的念力,直接讀取了龍七的思想,龍七很無奈,卻也全然沒有對策。
原來,這蛇真的是上古獸人神的混血,并且,在上古大戰(zhàn)爆發(fā)之時,他也確實還是一只沒有被孵化的蛇蛋。
當(dāng)他破殼而出之時,獸族和人族已經(jīng)落敗,并且當(dāng)時已經(jīng)被進行了封印。獸族是最慘的,被將智力的成長縮減了九成,壽命也都被限定較的先低了九九成之多。
人族,據(jù)這蛇妖講,是投降神族的,所以,只被卻了九成的壽命和七成的思維能力。并且限定了,神、人、獸再不可通婚的戒律,配套的還有對人和獸的身體改造。
當(dāng)時的混血,幾乎被格殺殆盡,全部投入門道,重新輪回。
但是,在獸中被殘存了一些帶著神或人的血脈,又全然是獸的外形的混血獸。在人中,也有一些帶著獸或神血永的,人形的混血。
這些人或獸,成了例外的存在。這有違六道的規(guī)矩,于是六道之上的神族,就設(shè)立了六道干探來清洗這些殘余,同時,也對六道之內(nèi)不按“各行其道”規(guī)矩行事的羅剎、鬼魂實施抓捕,以維持六道的正常運行。
這蛇妖,因為失去了父母的孵化,破殼之時,依然是萬年之后。他成了整個獸族里最特別的存在,而有一家人,卻一直在保護著這顆蛋。
這家人姓姬,居住在大江中流的青城山里,有著極高的結(jié)界造詣,從而隔絕著人與妖之間的氣息。除了蛇妖的蛋之外,他們還保護著上古殘存的很多個有著人身的小妖。
蛇妖出生之后,便隨了這家人的姓,取名作無劫。他在修行了萬年之后,可隨意化成人形,便與姖氏的后人分開,去游歷山川。
此間,他在中原之地,遇上了一個女子,兩人產(chǎn)生了愛間,就生下了后嗣。但是,他的愛人和后嗣,也全部都只有百余年的壽命,這讓他非常的痛苦。
伏羲,應(yīng)該是在他的后人中的一個半蛇身的孤獨行者與當(dāng)時愛戀的一名女人所生,后來,伏羲。女媧則是另一支血脈的后人。
這兩人雖然為人間造福旨無數(shù),卻還是被六道干探給最終采取了清除的方式,殺害了。說到這里,他看了看龍七和龍八。
兩兄弟的額頭汗滴已經(jīng)滲出來,因為,這伏羲和女媧,便是他們兩人在六七千年之前,親自辦的案子。
“不用介意,我后代頗多,只是全部是純蛇身和純?nèi)松怼_@兩人,確實是最生得像我的,只是他們生不逢時罷了。你們不必自責(zé)?!鄙呔戳丝此麄?,又點上了一支煙。
“就是千年前的那個人間故事被傳頌的白蛇、青蛇,也與我有著血脈之承。只是,我這十幾萬年的壽命,經(jīng)歷,已經(jīng)不會再像從前一樣的,去憐惜這些后輩了。你們也都有一萬多年陽壽了,可還會過多的注意到,這世上,誰是你的后人?”蛇精說罷,深深地吸了一口煙。
這抽煙的形態(tài)上,龍七和龍八看得出,姬無劫倒是很會與時俱進,對這近百年才興盛的人間俗物,也是十分的熱衷的。
“正所謂,‘活久見’。除了上古文明,獸人神和諧相處的盛世,還有什么,是我沒見過呢?都如煙云罷了。但是,最近,我卻無法安下心來,總會感知到,這世界要變。”姬無劫說道。
原來,在近三百年里,這世上,在他看來,依然是十分的太平了,只是,這人卻在被六道所設(shè)定的套路里,越發(fā)沉迷了,這事,便是對所謂科技和數(shù)字的研習(xí)。
他感知到,世上的人,在一代一代不斷的進化中,越來越不重視自身的內(nèi)心修為,人身上所攜帶的天生的靈力和念力,越來越弱,而感知之力,幾乎要消失殆盡。
沒有了靈力和念力帶來的身心上的正氣,這陽氣、陰氣,就成了人的累贅,胡亂的宣泄和澎湃,可以說,很多人都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而更為可怕的,是人在專研科技和數(shù)字之時,附帶的,卻打開了一另一條路。這條路,可以說,將成為所有凡人的死路,但是,人們卻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這條路,就是縱情和沉淪于無盡的娛樂之中,以至于陽氣膨脹,而人身本能的協(xié)調(diào),又會導(dǎo)致,在無娛樂之時,人的陰氣的滋生。
這會讓人至于一種癲狂的狀態(tài),于夜里,忘乎所以的縱歡、縱欲、縱情,又會有時在夜里悲天憫地,而在白晝之時,卻又陰陽混雜,讓人滋生更多的病癥。
“這些,與您的關(guān)系,又是什么呢?”龍八好奇地問道。
“問得好,我來告訴你。其實,按理講,這都不應(yīng)是六道之上的諸神所期望的,他們要的是輪回里的生靈,以及不受他們輪回管制的植物,都有個可以正常循環(huán)的生態(tài)才對。而如今,這時邊出了問題。應(yīng)該用現(xiàn)在的話說,就是六道的體制,出現(xiàn)了bug,你懂吧?”姬無劫的這話,讓龍八十分的興奮地鼓起了掌來。
“對對,就是出現(xiàn)了漏洞,六道里,從來就沒有完全正常的按設(shè)計運行過,這里邊,一直有無數(shù)的漏洞,我們做的不就是補漏的差事嗎?”龍八說完,拍了下龍七的肩膀,想要得到個回應(yīng)。
“姬前輩,您老人家講的,這漏洞,應(yīng)該沒有這么簡單吧?”龍七依然面無表情的問道。
“確實,不簡單。因為,是我從來沒感知過的。我的感知力,是天生的,之后,雖然修習(xí)了這幾萬年,卻提高不大。我不知道,是受到了六道屏障的壓制,還是原本我們家族的這方面能力,就不算是強大。但是,這些天,我遇到了一個感知力遠(yuǎn)勝過我的孩子。”蛇妖說到這里之時,眼睛時的瞳孔瞬間的擴大了起來,整個眼球全變成了深黑色。
“什么樣的孩子?在哪里?是人,還是獸?”龍八的好奇之心大盛。
“他說,六道,是偷來的,有人要收回?!鄙哐f了這幾個字之后,就沉默的抽起了煙。
“偷來的?收回?什么意思?哥,你聽懂了嗎?”龍八此時想起來了一首聽到的歌,沒等到龍七開口回答他就唱了起來:“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偷了我的給我拿回來,閃閃紅星里面的記載,全部都是猜哎哎哎…..”
“別唱了,聽老人家講完?!饼埰吆沃沽她埌说男[。兩人望身了顯得極外安靜的姬無劫。
如今,兩人已經(jīng)不自覺得都用上了“您”、“老前輩”、“老人家”這類的詞去稱謂這位,剛才還準(zhǔn)備要大戰(zhàn)一番的蛇妖。
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祖上在傳說中,確實也是有著蛇身的,而剛說到伏羲和女媧的時候,老人卻沒有再提及他們的身份的事。
估算下來,自己還真的極有可能有著部分這蛇妖的血統(tǒng),只是人家都不屑于提及罷了。
“這孩子,是個女子,容貌像是古時候我最喜歡的那個歌姬,趙飛燕,人生的清秀,并且,也極有才學(xué)。說起來,她倒也不小了,應(yīng)該有個幾百歲了吧。她在這些年里,一直都在人間游歷,只是來回的換了很多的身份,卻一直保持著二三十歲的青春容貌。她身上有靈力,不需要修行也是極高的,不低于你兩個小子,并且,她極善隱匿之術(shù)。如果不是巧合,我都發(fā)現(xiàn)不了她的能力?!奔o劫講起了這個女子的相識。
三、神奇的美女的預(yù)言
在一百多年前的時候,姬無劫當(dāng)時化做人形,在一被人稱作興發(fā)嶺的大雪山最深處,享受著那里的寧靜美好,閑來無事,就幫著那里極少人居住的小村里的人看看病。
忽然有一天,村民說,在山上發(fā)現(xiàn)了一只死了的大熊,而這熊十分龐大,不知道是被什么打死的。
出于好奇,他也去到現(xiàn)場看了一下,卻發(fā)現(xiàn),這熊居然是死于極高靈力攻擊之下。而他便尋著這殘留的靈力,找到了山下去。
在當(dāng)時的都城紫荊城之外,到了那里,卻失去了這靈力的蹤跡。
他在北京城里呆了一個月,也再沒覺察到這股子靈力的再次出現(xiàn)。就在他正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京城里卻發(fā)現(xiàn)生了一件大怪事。
“您老所說的怪事,可是明代的那次‘天啟大爆炸’?”一直順著耳朵認(rèn)真聽姬無劫講故事的龍八問道。
“是的,就是這事,當(dāng)時,我就在京城里,離著爆炸之地不遠(yuǎn),于是便過去查看了一下究竟?!奔o劫繼續(xù)講道。
那次的爆炸,最先到達現(xiàn)場的,并非官兵,而是十個人。第一個,不是姬無劫,而是那位女子。姬無劫是第二個趕到這爆炸中心的人,他見到了這女子,她當(dāng)時一身的官服,顯然是在明官里做著女官。
她也看到了姬無劫,開口便說道:“妖孽,莫不是你做的惡事?你苦苦得跟了小女子數(shù)月,你到底是何居心?又意欲何為?”
姬無劫并沒有回答,卻是先試了下這女子的功力,直接上前三五個照面之后,他就將這女子輕易地制服了,但是,這女子卻在這一剎那的對決里,用感知力,感應(yīng)到了姬無劫所有的思想和能力。
女子主動的對著姬無劫行李,并稱之為老前輩,她說自己已經(jīng)完全的知道了姬無劫的來歷,以及跟著自己的原因。之后,她上報了自家身世,名字是司空翩翩,本來并非中土之人,只因為祖上遷居到了蒙古草原,所以,自己就出生在了那里。
她在兒時,整個的游牧部落在白日里,被一從天而降的石頭砸中,所有人都已經(jīng)死了,只有她活著,至今已經(jīng)三百余年過去,卻從來不會變老,于是她開始查找這原因。
最近,她自覺在東北方位將有大事發(fā)生,就去查看,可是此時,卻又感知到,會先有大事發(fā)生在京都,就又翻過興安嶺趕來了這里。
她混進宮去,原本只是知道將要發(fā)生的大事,就在這附近的原因。但是,具體事件,她卻不知道會是什么。
此時的姬無劫也才感知到這女子的身世和身上具備的力量。他知道,司空翩翩并沒有說謊。于是,兩人聯(lián)手,在現(xiàn)場勘察,卻發(fā)現(xiàn)了極為可怕的事情。
這里受到了攻擊,而這攻擊,根本不可能是人為的,憑借姬無劫十幾萬年的功力,也不可能在一瞬間,對近半個京城造成如此之大威力的破壞。
而且,這破壞發(fā)生之后,明顯,有人從這里離開了,這時殘留著更為高明的靈力,況且,不是一個人。這些人,不知道是從哪里來的,而應(yīng)該是向著地下去了。
入地之術(shù),是姬無劫的天生屬性,可是他深入中間被炸開的大坑,下到地下數(shù)里,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這些人的蹤跡。
“這力量,不是來自六道之內(nèi)?!饼埰呓拥?。
他們當(dāng)時也趕到了爆炸的現(xiàn)場,并且,是四名干探同時趕到的。除了龍氏兄弟,還有羅翔和葉飛。
四人經(jīng)過勘察,發(fā)現(xiàn),這是有來自于六道之外的外域力量造成的。那是直接的撞擊力,但是,當(dāng)時,他們卻沒有發(fā)現(xiàn)更多的其它靈力。
“你們查不到,是被司空翩翩給掩蓋了。她是為了掩蓋我們兩的靈力殘余,順道,把那些人的力,也隱匿了。以她的隱匿術(shù),你們是根本無法感知到那里還有別的力量的?!奔o劫說道。
“那,她有沒有查到,這些靈力,是從哪兒來的?有多高的修為?”龍八無比好奇地問道。
“后來,她也說,這些消失進到地底的人的力量,并非靈力,也非獸力,而更像是我身上還殘余的一些神力的特征。但是,他感知到了這些人的慌張,準(zhǔn)確的說,他們不是來到了人間,而是誤打誤撞的掉到了人間。她還感受到了他們的陰氣,是被更強大的力攻擊之后,逃跑的倉皇氣息?!奔o劫說道。
而在此之前,姬無劫聯(lián)想起,在人間也有發(fā)生過幾次這樣的事,只是我沒有在事發(fā)之時親自去看過。不過,他事后路過一些地方,同樣感知到過與此次相同的力量。
他回憶起當(dāng)時在北京城中的慘烈之象,尸雨不斷落下,整個京城籠罩在極為強烈的陰氣之中。
因為司空翩翩當(dāng)時的修為,又消耗了靈力和念力,去勘驗現(xiàn)場,她無法抵擋住那些陰氣,像是中毒一樣的悲傷過度,暈了過去。
姬無劫將她救了起來,帶到了青城山療傷。
這時的青城山下,已經(jīng)再找不到在上古時保護他直到出生的那些姬姓人的后代了,就連山水,氣候也變化了不少。這是他離開之后,第一次回來。
這里卻是為人療傷的絕佳之地,不出幾天,司空翩翩就好轉(zhuǎn)了,不再哀嚎哭泣,然而,這卻給她留下了病根。她出現(xiàn)了嚴(yán)重的陰陽失調(diào)的情況,有時陰氣漫天,有時陽氣鼎盛。
每間隔一個甲子左右,她就會發(fā)病一次,在發(fā)病時,她的感知力,就會強過平時很多倍。就在今年,她在過了三百余年之后,又一次地發(fā)了病,而這次,卻是陽氣極盛,陰氣嚴(yán)重的缺損。
不得以,姬無劫就親自出來為她采一些陰氣,加去治療一陣子。這就是為何他會出來采集陰氣的原因。
而這次發(fā)病時,司空翩翩一直在說一件事,就是:“六道是偷來的,要還回去了。人間,要遭遇亙古未有的大劫難了。”
之后,在平穩(wěn)一段時間之后,司空翩翩把自己在發(fā)病時感知到的內(nèi)空,告訴了姬無劫。
她說,自己感知到了一個陰謀,一個醞釀了上百萬年的陰謀,那就是引發(fā)人神獸界的不和,爆發(fā)大戰(zhàn),讓其實當(dāng)時實力最為弱小的神族獲勝,并得到最高力量,而又授予神族創(chuàng)建六道的方法。
神族建成六道之后,自滿之下,便離開六道,去到了六道之外的天界,而那里,其實是孕育著危險的。
早在幾萬年前,神族所在的天界,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大問題,只是六道之內(nèi),沒有得到任何的消息。而六道,一旦被收回,整個六道,將會變成再上古之前的,一片混沌初始的狀態(tài)。
這世上的人,六道里的其它生靈,必將全部被毀滅。
“您老是說?瞬間,被毀滅?還是,會有外敵來侵?”龍八此時的笑容依然從臉上消失了。
“不會吧?這也太玄乎了吧?”龍七聽到這里,倒是出乎弟弟的意料,居然笑出了聲來。
“非也,她說的,并非如此。”
姬無劫介紹道,按照司空翩翩的感知,六道本身看上去是一個完美的運行體制,并且,依然基本運作正常了幾十萬年。但是,這其中,其實是被人預(yù)設(shè)了一個漏洞。
就像是一款現(xiàn)代的游戲或是軟件似的,設(shè)計出來,其中總是會有那幾個不為設(shè)計者和應(yīng)用者所知的漏洞。
起初,這些軟件都運行的非常順利,而之后,這漏洞,就會越來越大,日積月累之下,整個系統(tǒng)就會變的不穩(wěn)定,出現(xiàn)問題,此時使用人會修復(fù)這些出現(xiàn)的問題,而在這過程里,一旦修復(fù)不當(dāng),就會讓漏洞的問題變成不可逆的麻煩。
之后,整個游戲或是軟件會宕機,可能需要重啟最根本的硬件,而這其中一切數(shù)據(jù),都會被消除得蕩然無存。
“就相當(dāng)于,把系統(tǒng)給重置了?還是刪除,或是格式化?還是?”龍八回想著自己在人間知道的一些關(guān)于電腦的知識。
“是完全的格式化,之后,還要重新組裝硬件,甚至關(guān)掉電源,把硬件全拆卸了,再重新制造一套,再慢慢編寫程序,系統(tǒng)重啟,程序也重新運行?!闭f完之后,姬無劫緩緩地點上了另一支煙。
四、娛樂真的可以致人死地
一輛豪華的白色大型SUV駛進了機場的獨立停機庫。
三個人從車上下來,走在前面的是龍八,后面是龍七,而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姬無劫最后,在先到達的幾個人的注視之下,緩緩的走了出來。
站在地上的人是第一干探羅翔他的徒弟兼搭檔葉飛,狄天羽和躺在一張單人沙發(fā)上喝著酒的影子。還有車門邊上,幫著開了門之后一動沒動的公孫燃心,以及正從自己的私人飛機里走出來的殷千旬。
他們在人間都有上萬年,最小的葉飛和公孫燃心,也有八九千年了,卻從來沒有見識過這么古老的蛇妖。
這人的掩藏自己的能力,也確實是絕了。
相反的,他卻對六道干探似乎很是熟悉。在接到龍氏兄弟的信息之后,羅翔翻看了所有的六道干探的資料,不管是在只有欒不二的時候,還是近幾千年有資料里,也沒有找到關(guān)于姬無劫的任何記載。
欒不二,是認(rèn)識,并且和姬無劫打過交道,或是戰(zhàn)斗過的,但是,卻沒有存下記錄。羅翔想要詢問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聯(lián)系不上欒不二,無論是密語傳音或是用手機,他和欒不二以及南宮適都無法取得聯(lián)系。
十大干探,到齊了八人,這在上萬年的歷史上,也是很少見的。殷千旬的飛機,特地的重新打掃,并臨時地加了位子。
干探用的專用于六道間的飛行器,一次只可以坐兩人,而且,還需要從各地調(diào)動到一起來,到不如這剛巧就在附近城市的私人噴氣飛機,來的更快。
“各位辛苦了,想必,你們能相信我這老不死的話,也是因為,你們也一樣的嗅到了一些不對勁。并沒有把我的話都當(dāng)成是危言聳聽或是胡言亂語。我先謝過了。”姬無劫說完,向在場的人都微微點了點頭。
“姬老前輩,您客氣了。這次誤將您叨擾到,也確實是我們這些小輩的和您之間的緣分,應(yīng)該說,能得見您,是我們的福份。這許多年里,您從未在人間興起過什么不人道之事,也是難得!在下是萬分的敬佩!”羅翔對著姬無劫很是誠意地說道,并且,他在講話的時候,還對著姬無劫鞠了個躬。
其他的干探,也跟著,將右手半握,舉起置于額前,微躬上身,一起行了禮。
“客氣了,能一次得見這么多的六道干探,也確實難得。也是老不死的我的福分呀。活久見,活久見呀!等到地方,我?guī)е究蒸骠婧痛蠹液煤煤壬蠋妆??!?/p>
幾個人寒暄之后,紛紛登上了飛機。
“你說這,有錢就是好呀!你看這座椅把手,都是千年黃花梨木的,還有這,萬年的水晶洞,就被你擺在這機艙里,怎么著,殷千旬,你坐飛機上,也還修煉念力呢?”影子一邊說,一邊四下里驚喜的張望著。
這些,都是他這個從來不喜歡接觸現(xiàn)代生活,只喜歡鉆在森林里的人,從沒見過的事物。
龍八跟在他后面,哈哈的笑起來,調(diào)侃道:“影子兄,你要是在直播平臺上,開個植物鑒賞專題,一定火起來。你的錢,不會比老殷掙得少的?!?/p>
“我?我才不干這事呢,你沒看資料里,老前輩說了,過分的娛樂,可能會讓人陰陽不調(diào)呀,我還去開什么直播禍害人?!庇白诱f完,坐到了舒服的真皮沙發(fā)上,躺下來,端起前面桌上的香檳,品了一口。
“前輩,我想請教個問題,您看方便吧?”葉飛坐到了姬無劫的身邊,調(diào)皮地笑著,手里還拿著錄音筆。
“說吧,是羅大干探想要問的吧?我知道,我沒見過,不過,我聽過?!奔o劫也微笑著看著葉飛,又看看羅翔。
坐在他斜后方的羅翔,有點略顯尷尬的笑了笑。
“您這念力,強我至少不下十倍呀,我就讀不了我們家羅老大的心?!庇白右贿呎f,一邊回過頭來,端起酒杯向姬無劫致意。
“我也讀不到他的心,只是這位小妹妹倒是心底一片純凈,容易看得到,不存雜質(zhì)?!闭f完,他也端起了酒杯,向影子示意之后,喝了一小口,將酒杯放回了小桌上。
“你要問的穿越時間,這是逆行于時間之上,我不止沒見過,也從來沒有感覺可以實現(xiàn),不過,我在青城山的時候,聽到過姬家的人提起過這事。之后,在大約兩萬年之前,也確實見到過一女人,號稱是從兩萬后穿回去的,而她卻講,自己是出生在后世的唐代?!?/p>
原來,在兩萬年之前的南海之邊的巨大島嶼之上,繁育出一支很強大的部落。他們的首領(lǐng),是一位女姓,整個的小社會也是母系統(tǒng)治之下。
她對別人提過,她是從兩萬年之前,穿行回來的。她在島上設(shè)計和建造的房屋,也確實不同于當(dāng)時的風(fēng)格。而且她還會用絲線進行精美的織造。而且她的舞跳得特別的美。
島嶼之外的世界,她從來不讓自己的族人去,說那里遍地殺戮和戰(zhàn)爭,只希望,在這島上可以得到世外的片刻安寧。
“您去過那島?見過那女人?”影子放下了酒杯,盯著姬無劫的眼睛,像是急切地在等著這個回答。
“我去過,不過,我去的時候,那島上,已經(jīng)是一片荒蕪了。應(yīng)該是被人給滅掉了,連同他們所建造的房屋,所有的可以看得出來是比較行進文明的痕跡,都被刻意的毀掉了?!奔o劫輕嘆了一聲說道。
“那,島上的其他人,您見過嗎?”影子問道。
兩人都有著極高的念力,這兩句之后,便不用再多說。其實,就連影子問的這句話,也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影子開始流下了眼淚,而姬無劫再次舉起了自己的酒杯,致意了一下影子之后,一口喝干了里邊的酒。
影子已經(jīng)被姬無劫傳達了所有的信息,那里的人,只留下了兩個,并且,一個是孕婦,一個是她的丈夫。男人叫弓昶,女的名叫興葵,是部族的已故首領(lǐng)興蘭的新生獨女。
這兩人是在姬無劫從島上返回大陸之時,在海邊的巖石洞里發(fā)現(xiàn)的,當(dāng)時興葵正要生產(chǎn),是孩子的哭聲,吸引到了他。
之后,他知道,這兩人是從島上逃出來的唯一的生還者,當(dāng)時興葵已經(jīng)奄奄一息,弓昶也是傷受重傷。他們只知道,是被神秘人襲擊的,至于是誰,應(yīng)該只有興蘭是知道的。
興蘭用生命的最后靈力,將島上的樹全都壓在了那神秘人身上,又送著她兩人上了竹排,用靈力,一路推到了大陸的海岸邊。
她保護了自己的女兒、女婿和未來的外孫,并且,在臨別之時,讓他們給孩子起名做弓芃澈,隨父姓,不要再隨母姓了。這孩子后來,是跟著父親走了,但是,之后就不知去向了。
飛機上的人,都不再說話,只是喝著酒,葉飛殷千旬坐到了影子的左右邊上。
沒有人可以接受,自己在前些日子剛見過的小姑娘,居然是兩萬多年前,自己的親外婆。
影子終于知道自己的身世出處了。從小他就不太記得自己的母親,而父親在他才四歲的時候,也故去了。時隔兩萬年,自認(rèn)注定孤獨一生,連家人是誰也搞不清的影子,居然和自己的外祖母,曾祖母,舅爺,相見了。
盡管那只是短暫的一夜,但是,三年前,那塊涼都古城外的竹林之戰(zhàn)里,自己還差點被舅老爺給殺了,之后又應(yīng)該是被他們救活了過來。雖然沒有能夠見到母親,卻見到了幼年的外婆,大致上,母親應(yīng)該和她長得很像吧?
影子很是欣慰,卻更加的感覺到懊悔,如果當(dāng)時就可以知道,那該有多好呀。他一直喝著酒,一會兒笑一笑,一會兒又黯然的神傷起來。
飛機在空中穿過朵朵的白云,天空中的太陽照在銀白色的機身上,反射著光線。
在他們正前方,是一片巨大無邊的黑云。
飛機的播報響了:“請各位老板坐好,系好安全帶,前方突然出現(xiàn)極端天氣,目前正在和地面聯(lián)系,得到的回復(fù),可能是雷暴。我們會盡量飛高,避過雷暴區(qū)域,途可能會有劇烈顛簸?!?/p>
“前面,那雷暴,應(yīng)該是到九寨黃龍了吧?”殷千旬問道。
“是的,如果巧的話,可以在那兒碰到欒二哥他們吧?”龍八接過了話。
“這種空氣濕度和周圍的氣候條件,應(yīng)該不可能出現(xiàn)雷暴的。除非,是有特別強大的能力團?!钡姨煊鹦÷暤囊贿呎f著,一邊看著機艙外面的天空中,那團足有十公里長的氈狀云系,心底在計算著什么。
羅翔忽然感覺到了什么似的,他問狄天羽說:“如果,欒二哥和南宮適同時用最強靈力發(fā)起攻擊,那,對手需要有多強大,才可以讓那里形成這么大的雷暴天氣?!?/p>
飛機上的人,馬上都安靜了下來,這是說明,羅翔在判斷,那里應(yīng)該是欒不二和南宮適,遇到了強大的對手,并且,在奮力的戰(zhàn)斗。
羅翔不會精算,也沒有過人的念力,但是,他就是可以在一種朦朧的狀態(tài)之下,從一個任何人都不會輕易想到的角度去思考問題。
羅翔的這種能力,也不是感知力,那是本能和天地之間的感應(yīng),與他的這種全局切換角度看事物,是完全不同的。
“應(yīng)該比我們八人的合力還要大,才可能會引起這么巨大的雷暴。而且,必須是念力和靈力,以及神力一起動用,不然,不可能調(diào)動到雷電這么高強的能量?!钡姨煊鸬挠嬎憬Y(jié)果,沒有人會反對,因為在細(xì)致的數(shù)據(jù)或邏輯推演上,他幾乎沒有錯過。
“還有一種可能,那里有數(shù)個有著強大神力的生靈?!奔o劫閉著眼睛,明顯的他已經(jīng)在用感知力,感應(yīng)前方發(fā)生的事了。
“不對,那里有一臺大型的機器,這怎么可能?”葉飛臉趴在懸窗玻璃向地面上看著。
忽然,葉飛手捂著自己的額頭,向后坐到了飛機座位上。她的額頭正中的位置,發(fā)出來了一點幽綠色的光。
“是外域之力!”她對著羅翔猛地喊道。
“確實不是六道之內(nèi)的力量。”姬無劫也豁然地睜開了自己的眼睛,蛇眼里的瞳孔,再次凝聚成一條黑色的細(xì)縫。
“通知機長,就近降落,找個平點的地方就行。飛機壞了也沒事?!币笄а逻_了指令。
飛機迫降在了這山中的谷底之上,那里有幾條蜿蜒的公路。飛機停穩(wěn)的時候,前面的輪子已經(jīng)就差不到一米,就要下到山崖之下了。
九個人顧意觀察這里的地形,命令機上的工作人員全部在里邊等候,他們從飛機上,一個個地跳進了正在下著的暴雨里邊。
羅翔和姬無劫幾乎是同時到的,之后就是公孫燃心和殷千旬,葉飛緊緊的跟在后面,龍氏兄弟在一邊輕輕的攙扶著她。狄天羽則順著另一條道,跑去了另一個方向。
他們的速度,都是極快的,但是,卻發(fā)現(xiàn),那里還有更快的兩個人,在圍繞著一個大型的機器裝置,不停的旋轉(zhuǎn)著。
這是一個巨大的舞臺,做成了圓形,高高樹起的大屏幕之上,掛著幾百盞的各種大小燈具。舞臺的前方,是一片空地,看情況,是被這里的大風(fēng)把原先擺放的椅子都吹到了幾十米之外,散落一地。
可以看到,地上還有幾個人在掙扎著,向著外圍爬行。他們應(yīng)該是被風(fēng)吹倒的,而且,站不起來。另外有幾個人,已經(jīng)渾身是血,躺在地上不動了。
舞臺的正中央之上,一塊黑色,有兩人左右高度的六棱形柱狀的結(jié)晶體。
這里的風(fēng),是順時針在吹動著,而兩個人影,是逆時針的在跑,很顯然,他們是想讓這對流的空氣,形成逆向的力,阻止這風(fēng)暴的升級。
“傻看什么呀,快來幫忙!真的是交友不慎呀,一點默契也沒有?!边@是欒不二的聲音,雖然聲音聽著不太真實,但是這埋怨的語氣,卻是聽得到的。
整個舞臺的音響忽然嗡的一聲響了起來,不知道是誰打開了電源的開關(guān)。
高分貝的音樂瞬間響徹全場,伴隨著風(fēng)聲,雨聲,還有雷電的轟鳴,現(xiàn)場幾乎亂成了一鍋粥。
羅翔和公孫燃心沖了上去,加入到了欒不二的跑圈兒隊伍里。龍七和龍八兩人卻沒有像原來一樣,總是第一個向上沖,而是回頭望向了姬無劫。
“去那臺后面,扯下幾塊黑布,罩住那石頭?!奔o劫說完之后,龍氏兄弟馬上躍身跳進了風(fēng)暴的中心。
因為周圍的東西已經(jīng)被跑到了四周,地面又是石頭為主,這風(fēng)暴中,連沙土和樹葉也看不到,完全的空氣旋轉(zhuǎn),天上落下的雨滴,被風(fēng)在半空就甩了出去,沒辦法落地。
“你應(yīng)該可以試下,讓這石頭安靜下來?!奔o劫對著葉飛說道。
此時,葉飛額頭的光點,已經(jīng)變成了深紫色,就像是在腦殼里邊,有一盞小燈在點亮著,這亮度也隨著她靠近這舞臺和石頭,而加強了。
風(fēng)停了,嘭的一聲之后,音樂也停了。狄天羽從舞臺的后面走到了臺前。他應(yīng)該是跑去了臺后,關(guān)掉了電閘。
兩塊黑色的大布覆蓋到了中間的柱體之上。
葉飛緩緩地上了舞臺的臺階,她頭上的光亮,更明亮了,而且,擴大了面積。那石頭,在黑布之后,也開始發(fā)起了光。
“它在和我說話!”葉飛道:“它說,是被人刻意地送來這個世界的,他本不屬于這里。他的內(nèi)部,有著特殊的磁力場,可以擾亂這里的生靈的陰陽之氣?!?/p>
“你是說,這石頭,是活的?”影子用念力去嘗試過,但是,石頭根本沒有反饋任何的信息給到他。他在奇怪,葉飛為何可以讀到這石頭想要傳遞的信息?
“送他走,只需要給他一點極高頻的聲音,他就可以自己脫離開這里?!比~飛繼續(xù)說道,并且回頭看著羅翔。
“龍八哥,你不是喜歡唱歌嗎?”羅翔說道。
“是!我來?!饼埌笋R上盤腿坐在了地上,并且,微微的張開了自己的嘴。
所有的人都向后退了出去,退到了離龍八至少百米之外的地方,除了龍七,欒不二和姬無劫。
現(xiàn)場沒有人可以聽到什么聲音,但是,舞臺上的燈罩,還有一些音箱,開始一個接一個地爆裂開了。
石頭沒有動,葉飛喊道:“再高一點兒!快啦!”
龍七的鼻孔里已經(jīng)開始流下了血。邊上站著的姬無劫,輕輕把手按在他的肩膀之上,也微微的張開了自己的嘴巴,蛇信吐出來幾下。
“嘭!”現(xiàn)場一聲不太大的悶響之后,黑布飄落了下來,那石頭,已然不知去向了。
空氣中急速流動的空氣,瞬間就緩慢了下來,天空中隱隱還有一兩聲的雷聲,隨著黑云的散去,陽光投射了下來。
“這幫凡人,在這兒搞電音派隊,沒想到,附近夜間突然降下流星雨,其中一塊隕石,剛好落在兩公里之外。他們居然派人把古頭拉了回來。我和欒二哥剛趕到時,已經(jīng)是半夜,他們的音樂震天響,結(jié)果觸發(fā)了這石頭的不知什么機關(guān)?!蹦蠈m適介紹著得夜的事件。
原來,這石頭是前天凌晨落下的,所以,沒有太引起人們的關(guān)注,只有在這邊開了兩天的派隊的兩百來人看到了這天空落流星天象。膽大的人,跑去附近的一個隕石墜落地,把這石頭擺了回來。
由于他們奏響音樂,這石頭就會變幻顏色,于是,將它安置在了舞臺的正中。昨天夜里音樂派隊特地加了一塊隕石大秀,結(jié)果,不久就開始天空出現(xiàn)異象。先是風(fēng)變大,之后,落起雨來。
欒不二和南宮適到達這里的時候,正巧大風(fēng)天變成了雷暴,于是想極力救人和制止天氣變化,到早上眼見中心的龍卷風(fēng)就要形成,所以,不得以,用自己身體對抗空氣的流動。
雖然兩人已經(jīng)盡力,但是,如果他們等不到這后來趕來的援兵,就一定也得逃開了,這力量太過強大,根本不是人可以抵擋的。在這里參加派隊的人,雖然大多數(shù)被救了出去,但是,還是死傷了不少。
剩余在現(xiàn)場的人,殷千旬已經(jīng)全部過去,消除了他們部分對干探出現(xiàn)的記憶,但是,很多逃走的人,一定會把這里發(fā)生的怪事宣揚出去的。
目前已經(jīng)沒有必要再去追那些人了。這里的尸體,已經(jīng)有近五十具之多了,很快便會引起人間的重視和調(diào)查。
“玩,還真的可以玩死人呀。哎,娛樂適度才可以呀?!饼埌丝戳艘谎壑車纳⒌乃勒撸袊@了起來。
五、不能說的秘密
羅翔仔細(xì)的聽著這些事,問欒不二,在附近,會不會還有沒其它落到地上的隕石。
“沒有,我感知了一下方圓百里,沒有任何剛才的那種力了?!奔o劫說搶在前面答道。
“你,你,你居然還活著?”欒不二驚訝地看著眼前的姬無劫。
“你不是也活著嗎?這么多年,你做的不少事,都是轟轟烈烈,我卻只是隱匿在各地,不想世人。最近怎么樣,別來無恙呀?”
“您二位,是很早就認(rèn)識呀?”羅翔笑著迎過來問道。
“那時,我還不是干探,只是個無家可歸的浪蕩子,也沒有了自己從前的記憶,在太行山上,遇到了怪事,于是和這家伙聯(lián)手,不對,開始是對戰(zhàn)三天,后來才聯(lián)手的,哈哈哈。哎,這么多年,我也再沒碰到過像他這樣的高手了,哎,世風(fēng)日下呀?!睓璨欢f道。
“還埋怨沒人和你打架呀?哈哈哈,當(dāng)年,我也是吃了一驚呀,那時,我也已經(jīng)修為近萬年,卻還是沒法拿下你。不過,后來的那個會發(fā)光的家伙才是狠角色呀?!奔o劫回味起當(dāng)年的對戰(zhàn),感覺意猶未盡。
“葉飛,葉飛?”這是影子的聲音,大家尋著聲音看過去,這才發(fā)現(xiàn),葉飛暈倒了。
葉飛醒來之時,第一句話就說道:“是他,是他回來了!可是,剛才他又走了。我居然沒有來得及見他?!?/p>
羅翔皺起了眉,望向了站在一邊不說話的公孫燃心。公孫燃心并沒有說話,只是沖著羅翔輕輕地點了點頭。
羅翔沒有再說什么,讓大家收拾一下,趕緊離開現(xiàn)場,因為人類的警察應(yīng)該馬上就要過來了。
“老前輩,您帶我們?nèi)ヒ娝究蒸骠姘?,還有大約八百里,我們一小時應(yīng)該可以趕到的,辛苦您了?!绷_翔向姬無劫說道。
“不用跑了,她已經(jīng)來了,而且,已經(jīng)來了一陣兒了?!奔o劫望向不遠(yuǎn)處的一片竹林。
一道道從烏云縫隙投下的陽光照射在竹林的上方,竹影搖曳,從光線中,走出一位身穿白色翩翩長衣高挑女子。她走路的時候身姿極為曼妙,白色的漢服隨風(fēng)向后微微飄起。
在場的所有干探,居然沒有感知到那里原來有個人,在驚詫之余,也驚異于這女子的美貌。
殷千旬第一個迎了上去,這女子婉兒的一笑,沖著他款款的點頭示意,他居然被這美震懾的沒說出來半句的話來。
女子繼續(xù)向前,走到了姬無劫身前,望著他問道:“我在這兒兩天了,我就知道你也會來。”
“來翩翩,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些都是六道干探的成員,一共十人,全都到齊了?!奔o劫說道。
兩人對話時,似乎旁若無人一般,互相對望著,臉上滿是幸福。
“我做到了,所以,你有希望了?!奔o劫有點興奮的說道。
這話,周圍的干探都沒聽出是什么意思,這老前輩做到了什么?這美貌的司空翩翩小姑娘,又有什么樣的期待呢?
“不,沒有必要了。我已經(jīng)不需要他們的靈力了,因為,已經(jīng)來不及了。剛好,也就算是饒過他們一命了,你也別著急,因為,有些事,真的是天注定的,我們根本無力挽回?!彼究蒸骠嬲f完之后,身子一晃,虛弱的眼睛已經(jīng)快要閉上了。
原來,司空翩翩在青城山中等待返回的姬無劫之時,卻心底一陣大亂,他感覺到,又有一些不好的兆頭在靠近,而且,離自己很近。
她趕緊匆忙的趕到了自己感知的地點,而發(fā)現(xiàn),這里一群人正在歡愉的開著電音派對。她原本還在奇怪,此處本是深山,而且,春天剛到,還很少有人會進來這里,這些人玩的也算是有創(chuàng)意。
然而,她很快的意識到,這里的人,幾乎都是陽氣極盛,陰氣卻被暫時的壓制到極限的人,他們喝酒,縱情,放蕩不羈的在山里陪著音樂狂歡。
她正在觀察之時,忽地感覺到,天空被撕開了口子,有東西從那里進到了六道空間之中。那力量,是凝結(jié)在一個點的,由于飛行的太快,被摩擦形成高溫爆炸,之后,就落在了這音樂節(jié)的附近。
她過去觀察,卻發(fā)現(xiàn)了自己似曾相識,卻又從未見過的東西。那是一個正方形的物體,看不到里邊。她正要上前的時候,那東西,卻打開了。
里邊陡然射出一道黑光,攻向了她。對戰(zhàn)幾乎只有不到五分鐘,她的全部靈力,已經(jīng)耗盡,卻也只能防守??墒?,那東西她都沒有看清是什么。
這時,有人靠近了現(xiàn)場,那東西嗖的回到正方體之內(nèi),似乎不想被人看到一樣。而那正方體,卻不像原先那樣的堅硬,變成流動的半液體狀,經(jīng)過一陣變化之后,又變成了六棱形的立柱。
司空翩翩此時想要再次嘗試進攻這東西,卻被一陣聽不到的聲波給振飛了。并且,在被振出的同時,她聽到,有人在對她說話。
“我不想來,不是我要來的,是他們把我弄來的。我來一次,這里的生靈就會遭殃一次。你知道的,我感知到了,你什么都知道,但是,你不應(yīng)該知道這些,他們會殺了你。”這聲音說完,又痛苦的叫了一聲,之后就安靜了。
而那強大的高頻聲波卻嚴(yán)重的震傷了司空翩翩,她全身的細(xì)胞都受到了重創(chuàng)。她堅持著跟著人們,把這石頭送回到了舞臺。
之后,她暈倒了,直到雷暴發(fā)生,她看到有人在阻止,但是,卻無濟于事,而她的身體幾乎不能動。她抓緊修復(fù),卻只能做到勉強站起來,她感覺到了自己的大限以至了。
因為不知道來的人,是敵是友,所以,她極力的用隱匿之術(shù),讓自己的不被暴露。直到,她確定自己看到了姬無劫的出現(xiàn)。
“不,不要,別急,我可以不用他們的靈力,但是,總會有辦法的?!奔o劫焦急的攙扶著這美麗女子,眼中的同仁完全的縮成了一個黑點。
“原來,您把我們都叫來此地,是想要我們的命來救這姑娘呀?”狄天羽說道。
“對不起,我也是不得以,我想不出還有什么辦法可以救她?!奔o劫已經(jīng)無心再看旁人一眼。
“我們來一起想辦法吧,多點主意,也是好事?!庇白釉谌ツ暌膊攀チ擞H人,此時,而且,在飛機上通過和姬無劫的念力交流,雖然也感覺到了他在刻意隱藏什么信息,但是,總體來說,這半蛇半人的家伙,他還是十分認(rèn)可的。
“他是泄露了天機,所以,被神界給派人暗算了,我真的想不出什么辦法,所以,就想著把你們這十個世上最強靈力的人的靈力,輸入給她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奔o劫說出了引六道干探們到這里來的另一個原因。
“老前輩,那您先前和我們說的,莫非都是假的?”龍八有些生氣的說道。
“不,都是真的。”姬無劫應(yīng)道:“我只是沒說,我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要收取你們的靈力而已?!?/p>
“我沒事,大家和我去青城山吧,我和你們說一下,我發(fā)現(xiàn)的秘密。那是一個不能說的秘密,但是,為了整個六道,我來告訴你們。”司空翩翩虛弱的說道。
所有人心中,都畫起了一個巨大的問號,這是一個怎樣的天大的秘密呢?
“萬年之內(nèi),六道必毀!”司空翩翩說完之后,眼睛閉了起來,頭微微的向前傾斜了一點,猛地張開口,吐出了一大口的血。
她沒有停下,用盡最后一點力氣,說道:“我已經(jīng)把我知道的,全都整理好,寫了下來,就在我們青城山所居的結(jié)界之中,你們快去取,防著會有人捷足先登?!闭f完之后,又是一大口的血,這次血中,還帶著一絲的墨綠色。
她的雙手垂下去了,沒有再動一下,眼睛還睜著。姬無劫身子在這一瞬間,已經(jīng)變成了蛇形,只留了胸、肩膀、胳膊和頭還是人形,他緊緊地抱著司空翩翩進到自己的懷里。
“嘶嘶,嘶嘶?!奔o劫的蛇信在空中吐了幾下,舞臺上的燈,再一次開始爆裂開來。
羅翔等人,趕緊都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但是,這高頻的聲波,還是讓龍七、龍八、葉飛和狄天羽都七竅出了血。
“兄弟,節(jié)哀吧!”欒不二雖然頭也出奇的痛,臉上有點痛苦的表情,但是,他強忍著,把手按在了姬無劫的肩頭。
姬無劫漸漸的安靜了下來,慢慢抬起頭,緩緩的說道:“我沒事了,這樣的事,經(jīng)歷太多了,卻在發(fā)生時,還是無法控制自己,差點就鑄成更大的錯了。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呀?!?/p>
雨完全地停了,風(fēng)也停了,空氣里的陽光,似乎也停在了此刻,一只蝴蝶不知從哪兒飛了過來,身上斑斕的色彩被它搖曳的嫵媚動人。
蝴蝶飛過半坐在地上的葉飛,飛過站在老遠(yuǎn)處默默掉著眼淚的殷千旬和身邊面無表情的公孫燃心,飛過蹲下緊緊扶著她的影子,飛過站立著一動不動的羅翔、龍七、龍八、狄天羽、欒不二。
蝴蝶繞著已經(jīng)化回人形的姬無劫轉(zhuǎn)了一圈,輕輕地拍打著翅膀,落到了已經(jīng)開始臉無血色,卻依然美艷無比的司空翩翩的額頭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