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結束那天下午,我提著衣服從賓館走出來,回到家時一身輕松。過了幾天就一個人坐火車去了廣東,至此,我沒回過學校了,包括拿錄取通知書。
唯一令我感覺到高考氣氛的是,考場接送車。直接闖紅燈,所有車都要避讓,感覺特光榮。但也就那三天光榮。還有一個高考待遇就是住賓館,看電視,打牌,打騷擾電話,走了半座城去買個雞排,現在想起來都感到好笑,也許這就是我沒考好的原因吧。
離別的時候特他媽悲慘,全校都送我們走出校門,廣播著《離別》,操場放著絢麗的煙花,家長老師們拿著手機錄像,有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感覺,的確也是,走了這一直想闖出去的門,誰還回來繼續上課呢?都說人可笑,你看,只會在失去的時候才懂珍惜。
模擬考成績又出來了,老班戴著高度數眼鏡低頭看表格,總結了近期我們學習情況,有些人被夸贊了,有些人被叫去辦公室了。高考前的三個月最苦,上完課幾乎全體趴下睡覺,一套一套的試卷被刷,四五天換次筆芯。現在能開心的說出來的只是當時的“提前下課”,每次中午下課前幾分鐘,教學樓都會來次地震,我們從六樓百米沖刺奔向食堂,不斷刷新紀錄。
老班還欠我們一次野炊啊,一直被拖,然后我們畢業了,他還沒實現。不過學校舉行了一次高三晨游,帶著我們爬山,走著走著就到了路的盡頭,校長也沒預想到,于是他揮手叫回去。我們什么也沒干,看了一早的綠。別人看了一路風景,而我朋友看了一路的她。
高二那年,我們看著高三撕書。他們從六樓將一箱一箱的碎紙倒下,漫天都是白色的紙,翻轉,滑落。樓下圍滿了人,上了年紀的阿姨拿著掃帚拼命地掃,然后撿起做廢品。我們在下面想著我們的高三是不是也該如此瘋狂,釋放躁動。事實上,高三的我們在校方高度預防下沒有釋放躁動,而我就折了一個紙飛機,畢竟不折太浪費這六樓的高度和分泌的腎上腺素了。
還沒學業水平考試的時候,老師是最多的。我們總會和語文老師爭得熱火朝天,她總會一摸頭,看下原題,說“好,我懂你的意思了。”其實,當老師挺難的,你要時刻準備怎么讓自己下臺。數學老師依舊是萬年不變的嚴謹嚴肅風格,能說動他提前下課的都是武林高手。英語老師是溫文爾雅的男人,三年從沒見過他發過脾氣,即使有人在課上玩手機,說話。物理老師和語文老師是夫妻,他是忠厚老實,調侃他最好不過說今天語文老師又怎么怎么了,他總是露出幸福的微笑,再嚴肅講課。老班教化學,他上課有種神奇功能,他能聊30分鐘的課外話,再在下課前把這堂課知識講完,與其說他在教書,不如講他在教人。生物老師不知換了多少個,但每個老師都很盡職盡責。歷史老師給我留下的印象就是他說的“我可以看你書上的筆記知道你是不是我的學生”,好像每個老師都有神奇功能呢。喜歡地理和政治老師,因為他倆是放視頻最多的,不像數學老師,放假早上還要講課。
高一的秋游,怕是唯一一次高中野外班級活動吧。當時走了很遠很遠的路,翻了幾座山才到達一塊田地里。我們圍在一起,各宿舍都要表演節目,記得有個假小子跳舞跳得挺好的,有對兩人組合,一人彈吉他,一人唱《老男孩》,都不錯。之后我跑著回學校的,也不知道為啥要跑,大概就想爭那第一個回學校吧。
記得英語老師第一次給我們上課時就講了一個單詞“HELLO”,你好,他把每個字母引申成另一個單詞,具體是什么不記得了,唯一記得“E”是“effort”努力。記得分班的時候,有老師問有人打算學文科嗎?當時我很糾結,我很喜歡語文,但數學也比較好,想了很久,那老師以為沒人了,就走了。于是我進了理科重點班。假如那一刻我選了文科,我想我可能不會在太理了,一切都會改變。
剛入學進二中那天,我后悔沒進一中,來到這偏僻的地區。可當我跨進校門時,一切都在開始,但現在已經定格了。
很多記憶都在消失,但再也不能回去體會當時的心情了。
備注:很多人都有自己獨特的高中經歷,不求理解。謹以此文紀念我的高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