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結婚了,他也一樣。他說,丫頭,你千萬不要來參加我的婚禮,看見你,我一定會又想為你做一些奮不顧身的傻事。于是,他把本該2月的婚禮改在了和我同一天。他知道,不是他說我就會不去,我們高一開始認識,那年我15,他17。他說,我是一束干凈的馬尾撞進他心里的。他堅持了7年半,浪漫,驚喜,感動全部都是由他帶給我的,滿足了一個女人所有的虛榮心。好多次,差一點就在一起了,到最后,卻真的不行。
我和他各自把請?zhí)麑懞茫瑢W,朋友都惋惜。有個高中關系和我們一直很鐵的朋友很認真地寫了條個性簽名:他要結婚了,她要嫁人了,我再也不相信愛情了。他會每年在我生日送我一把粉玫瑰,19朵,他說19朵的花語是---愛的最高點。倘若那年我沒有男朋友,情人節(jié)也會有,他就這樣。從高三畢業(yè)開始,送了五年,我生日是12月,去年生日的時候,我已經(jīng)訂婚,收到他送過來的25朵紫玫瑰,花語是---祝你幸福。
三年前他去蘇黎世留學,他在QQ上問了我好久,朋友說,只要我說不想他走。他就會留下來。我沉默了好久,那時候我和堅持了三年的初戀剛分手,我問他,我是不是應該接受他,到最后,還是沒有。我不想讓他成為替代品。我也始終沒有說出“留下來”三個字。如果當初我不那么倔強,或者,他在勇敢一點,霸道一點,或許現(xiàn)在結局就不一樣了。他說,在蘇黎世他想我的時候,會一個人去散步,蘇黎世的風景很美。他說,想和我一起站在那個地方。我經(jīng)常收到他托人帶回來的小東西,戒指,手鐲,還有糖果。他比我更了解我自己,每個飾品的樣子都精致的讓我歡喜。每次我都問他,在那邊過得好嗎?卻每次都開不了口。忘了是哪天和男朋友在逛街的時候,接到朋友電話,她說,他在那邊交女朋友了,同樣是個留學生,武漢人。她說,(他說她性格像你),忘了后來我是怎么和男朋友逛完長長的馬路然后各自回家的。我只記得他有女朋友的事實在我腦子里盤旋,那時他的初戀。后來才知道,她知道我再交男朋友之后,找了朋友去喝酒,他酒量不好,輕而易舉的就醉了,是同校的留學生女孩子和他搭訕。酒后不省人事,干柴烈火是很容易的事,那時他的第一次,女孩子也是。女孩子說,喜歡他很久了,他是個很好的人,他有責任感。剛知道他戀愛之后,心里像翻了五味雜瓶,我忽略了我們從來沒有在一起。于是,我把他所有的好都回憶了一遍,然后哭得撕心裂肺。
我想起剛進高中的時候,他和我兄弟一個班。軍訓午休我過去找朋友玩,看見他一直盯著我,我記得我沖他笑,他很不好意思的別過了頭。后來他想法設法接近我,和我說話,我親口告訴他我的名字。記得高二那年,學校組織務農(nóng),300多公里路,大巴開到很美的村莊。剛下車就收到他的短信,他說站著別動,三分鐘后他出現(xiàn)在我面前,抓起我就跑。穿過一條胡同,大片大片的油菜花美得一塌糊涂。那時候開始,我愛上了去風景如畫的地方旅行。記得同一年里和大家去爬山,我是個很懶的姑娘,背了個小時包隨便商店買了瓶水,買了個面包,半山腰還沒到,東西就被我吃完了。再過沒多久,餓得不行,他停下來,拉開書包,滿滿一書包的零食,樂事薯片,可口可樂,珍寶珠棒棒糖,雪貝兒的面包等等等等。全部都是我愛的口味,那時候沒覺得有多感動,現(xiàn)在想起來,他真的對我很用心。他是個很陽光的男生,同學里面也有好幾個喜歡他得姑娘。
記得有次有個姑娘拖我轉封情書給他,他說誤以為是我寫的。開心了好久好久。舍不得拆開看,藏著掖著帶回了寢室。看到落款的時候失落到不行。課間他把我叫了出去,那是他第一次給我表白,高一!我以為他和我朋友一樣,把我當哥們,我是個女漢子,我逃了。第一次被人表白,不知所措,好幾天沒有理他,還是被他在食堂逮到。長長的打飯隊伍,我對他打好的一盒午飯妥協(xié)了:番茄炒蛋,刀豆土豆,紅燒牛肉,紫菜湯,都是我愛吃的,然后我承認我無措了。那一年我不懂什么是喜歡。他說,丫頭,我等你長大,習慣了他的好,好像在不在一起也就不重要了。高二下學期,我被高三的學長帥到,就那么囂張的戀愛了。他的成績一落千丈,卻依舊是肆無忌憚地對我好。第一次我為男朋友哭的時候,我不知道,他晚自習之后去了高三的教室,拳頭囂張的揮在了學長的臉上,青春時候真的好愛哭。我看到他臉上的淤青,眼淚就掉下來了。他卻很開心的說,丫頭,你是在心疼我嗎?你給我好好讀書,好好讀書,命令一樣的口吻。其實我只是隨口一說,他真的做到了。他會翻墻出去給我買蛋糕,燒烤,他記性好到居然記得我每個星期的體育課,課后總有他給我買的王老吉,早起晨跑后經(jīng)常翻開課桌臺,里面有他給我放著的豆?jié){和米糕,或者是熱牛奶和包子。那時候我愛吃可愛多,夏天一到,他總能在路上“偶遇”我,然后給我買一只可愛多。每次只要他班級的體育課在上午最后一節(jié),那么我一定能吃到最新鮮的午飯。他不會趁人之危,所以當我初戀堅持三年分手后,他沒有和理智不清的我在一起,他說,他希望我心里有他。
大一的時候,室友看到他的照片就瘋狂的迷戀他,我跟他說,我介紹女朋友給你吧。我忽略了他臉上的生氣,他是真的生氣了,他說,不要把我推給別人,第一次他對我生氣。我慌了,隔一個月的七夕,我答應了他和還有他朋友一起去玩,約在高中的學校門口等。我到的時候,他手里捧著19朵粉玫瑰,那是他第一次送我花。他說,丫頭,讓我照顧你,好不好?我沉默不語。我和他之間有個心結,高三畢業(yè)的時候一個很好很好的朋友,因為他,我沒有辦法見到朋友離開這個世界的最后一面。我怪他,特別怪他,他很愧疚。年紀小,脾氣直,我沒有辦法一時半會兒把事情釋懷。不然,我們早該在一起,他懂我的沉默。他還是那句話,他說,等我長大。
他去了蘇黎世之后,他依舊隔著歐亞板塊傳遞到我這里,他了解我比我自己多。他知道我什么時候哭,他知道我會莫名其妙想吃一些東西,他知道我什么情況下會說什么樣的話。他在空間寫---很多時間,平靜地做一些事情,喝水,讀書,睡覺,發(fā)呆,沒來由的就像你,就像現(xiàn)在我愛打網(wǎng)游,整個大學生涯頹廢的在寢室打著各種網(wǎng)游,他一個個跟著我,每個名字都一樣:惜---后面是我的名字縮寫。
大學畢業(yè),我去了一家網(wǎng)游公司實習。認識了我現(xiàn)在的男人,現(xiàn)在應該叫老公。他和他,同一天生日,同一天星座。我無法想象他的悲傷和揪心,他知道我戀愛之后,他說愛情不是應該先來后到么?我明明就比你所有的追求者都要先認識你。后來發(fā)生的種種,我都無力訴說。我老公也是個很好的人,典型的上海男人,體貼,顧家,會照顧人,還很愛我,大我七歲,在談及結婚的時候我猶豫過。當我知道他女朋友不小心有孩子的時候,跑去找閨蜜,哭了一個小時,然后答應了老公的求婚。我和他從未在一起過,但身邊朋友,同學好像都覺得不管我們怎樣分開,怎么迷失,最后我們一定會在一起。我和他的事情,在高中被傳得風風火火,他就是個好男人的典范。他說,不好意思,讓大家失望了。三年滿,他回國,不肯見我,他說,丫頭,我依舊會默默在你身后。我倔強地跑到了朋友家里,拖著朋友告訴我他在哪里。朋友妥協(xié)了,他也妥協(xié)了,他說他的心,在見到我的時候,再次被撼動了。他說,丫頭,我們約會吧,就今天,我說,好。他帶我去吃高中對面的燒烤,拉面和奶茶,去高中一直去的KTV,去老字號的面館和西餐廳。學第一次喝酒的樣子,傻氣的一口灌下,吃到我吐了。他帶我去醫(yī)院,才知道,我大學把胃吃壞了。陪我吊針,體貼地去給我買牛奶。我說,我想抓娃娃,然后他帶我去。我們沒有牽手,我們都有愛人,我們只能走到這里。他不再喊我丫頭,他說,我是他的goddess。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哭了,沒有來由的,眼淚在他面前掉下來。我問他,你會不會后悔喜歡過我,他說,不會;他說,我是他的青春;他說,我是他最純真年代的感情。在現(xiàn)在這個腐爛的社會,利益關系宣泄的年紀,再也沒辦法純真的喜歡一個人了。他是,我也是,我好像真的是個壞女人。
一直給他希望又讓他失望。在決定結婚的時候有無數(shù)的利益糾結,金錢關系讓我頭疼腦熱。我無數(shù)次在想他,我想他從來不會讓我受委屈,不會讓我不開心。如果不是知道他女朋友懷孕了,我想,我肯定哭著找到他,然后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說,你娶我吧!
他喜歡韋禮安的---在你身邊。他曾開玩笑的說,這首歌會在他想我的時候拯救他。他說什么時候我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他就不再需要這首歌了。我們糾結得時間太長,從未擁有過彼此。我總覺得虧欠他太多,不明白哪里出了錯,我已經(jīng)長大了,結局卻不對了。
我怕黑,他是光,我怕孤單,他是吉他,他是魔術師,魔幻了我整個青春,像場夢美的太不真實。
哭到無力了,
你要幸福
我也要
摘自《知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