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黛子是何川一大姨的大女兒,在何家算是長女長外孫女,不過她的性格卻是慢慢吞吞不著急的遲緩派,所以在w集團負責展廳維護,w集團有一座屬于自己的博物館,里面陳列的都是集團的歷史,分在這里工作的人都是集團不能拋棄的老員工,換一句話說也是最不需要工作能力的地方,每日打掃展臺,檢查設備,巡視一圈就等著吃午飯,因為不對外開放,所以幾乎沒有參觀者,只有定期的客戶接待和周年慶典的時候才會忙碌起來。
白可可抱著電腦和辦公用品已經在大堂站了半個多小時,除了開門的大媽一個人也沒看到,心里正在打鼓的時候,何川一也出現在門口,依舊是帥氣的西裝和锃光瓦亮的皮鞋。
“你怎么才來,都遲到半個小時了。”白可可抱緊手中的箱子,心想既然是同事當然要表現的自然一些,可誰知道何川一伸手劃過她耳邊的碎發,捏起一片花瓣說道:“展廳的工作時間是早10點到晚8點,你沒有注意郵件嗎?”
白可可努力保持的鎮定在他深邃的眼神中徹底崩盤,她連忙轉頭不自然的往前走去,“就算是10點上班,也應該早到半小時整理辦公桌呀。”
很快她的理所當然就被無情的嘲笑了,何黛子將他們帶到更衣室門口,解釋道:“展廳的工作就是維護和巡視,我們沒有固定的辦公座位,只有自己的儲物柜,白可可你的東西就先放在我的辦公室吧,換好衣服我帶你們熟悉一下環境。”
何川一轉頭偷笑著,白可可尷尬的把紙箱交給了何黛子,頭也不回的跑進女更衣室。
展廳的工作服是以白紅為配色,統一定制,白可可穿上略微有些大,她拿了幾個大頭針別好后便到大廳等待,不一會兒何黛子也出現,笑盈盈的向她走來。
兩個人一邊聊天一邊等待何川一,隨著時間的流逝何川一終于一臉不情愿的出現在她們面前,短袖襯衫,筆直的西褲,加上高挑的身材完全可以去應征空少。
“我們走吧。”何黛子微笑著走在前面,白可可跟在后面,“這里是陳列展廳,里面都是w集團發展過程的記錄,我們平時要做的就是巡視保證展品完好,后面的展廳是模擬工廠,里面有一些制造工具和成品展示,我們要定期清理。”
白可可一邊認真聆聽,一邊轉頭看向何川一,他此刻正如機器人般緩慢的跟在后面,白可可放慢腳步,小聲問道:“怎么了?”
“沒什么。”他嘴上不承認,可是身體卻很誠實的扭動了兩下。
他們的對話被黛子聽到,她見怪不怪的給白可可解釋道:“我家這位大少爺恐怕是穿不慣統一定制的工服吧。”
果然白可可發現西褲的腰圍似乎有點大一直在往下掉,襯衫的長度也讓人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行啦,你們先在這熟悉,我要去看看借出去的文獻送回來沒有。”何黛子慢悠悠的向辦公室走去,白可可馬上走到何川一的身后,從兜里拿出別針準備幫他修理一下褲腰。
“你這靠譜嗎?”何川一有些擔心,不過他實在忍受不了一直下墜的褲子,只好任由白可可處理。
“放心,絕對靠譜,弄好了。”白可可滿意的拍拍手,得意洋洋的說,“現在走走看。”
何川一走了兩步,褲子是不往下墜了,可是怎么總覺得身后有人拉著他呢,無奈之下他也只能暫且如此,兩個人開始熟悉環境。
展廳一進門便立著一塊展板,上面描述了w集團的由來,那是何川一曾外祖母白手起家,從制作布鞋開始,何川一讀的仔細,這上面的話有些他曾聽外祖母說起,有些還是第一次讀到,白可可靜不下心來,她更喜歡看那些有故事的陳列品。
“何川一,你來看。”白可可在里面大叫道,恰巧何川一也正好看完,只是她站的位置明顯不是按照參觀順序走到的,何川一有些猶豫,按照他的習慣一定要從開始看起。
“你快過來呀。”白可可看著近在咫尺的何川一舉步維艱,心中有些疑惑,“怎么了?”
“你不是應該從這里開始看嗎?”何川一指了指身旁的展板,一臉認真的樣子。
白可可翻著白眼說道:“前面都是一些官方介紹,沒什么好看的,你從這直接繞過來就行啦。”
可是何川一根本沒有動依然堅持要按照參觀順序進行,白可可只好站在原地等他過來。
“看什么?”等何川一站到她身邊的時候,連她自己都忘了要看什么了。
“你看這雙鞋,原來w制鞋就是從這雙開始的。”白可可原本激動的情緒也減弱了一半,何川一仔細閱讀上面的說明。
此鞋是何秀春為丈夫親手制作,因為丈夫是挑貨郎要走很遠的路,所以對鞋子的質量要求嚴格,這雙鞋就是傳說中的千層底。
何秀春就是何川一的曾外祖母,她一人帶大三個女兒,丈夫的意外早死讓她不得不拋頭露面承擔起養家糊口的重任。
白可可看的是走馬觀花,何川一則是規規矩矩的按照參觀路線進行,一上午的時間才看了三分之一,可以說是相當認真。
午餐時間,因為展廳與主樓有一段距離,所以這里的員工都在地下一層的小食堂就餐,正好可以用這個時間大家互相認識一下。
“來,大家先別著急用餐,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新來的兩位同事,何川一,白可可,大家歡迎。”何黛子說完大家立刻鼓掌歡迎,白可可害羞的回應微笑,何川一倒是一副高冷狀態,‘難道是嫌工作伙伴都是大媽人物?’白可可心里想著,又把對面四位大媽好好的打量了一番。
她們的年齡至少也有五十多吧,聽何黛子說她們都是之前手工制鞋時期的繡娘,也算是技術工種呢。
白可可看的出神,不小心拿錯了何川一的餐具,“啊,不好意思。”她遞過去的時候,何川一看了看尷尬的說:“沒關系,我再去拿一套。”
“可是我沒用呀。”白可可望著他遠去的背影,不解的嘀咕道,“難道嫌我手臟?”
何黛子笑了笑,安慰她說:“別放在心上,我這個弟弟有一點點的強迫癥,有時候我就愛用這個捉弄他。”
何川一回來后,正準備用餐,何黛子突然從他的碗里夾了一塊肉,不動聲色的放在自己的嘴中,他愣住遲遲沒有下筷,反而起身又去拿了一份,“那份你吃吧。”他把碗推了過去,誰知何黛子又把筷子伸向旁邊的青菜,何川一舉到一半的手又一次停住,看的白可可忍不住偷笑起來,‘他的表情也太可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