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宋箏被推進了待產室,陣痛襲來,臉色煞白,下腹猶如漲裂般的疼痛,滾滾而來,不停不歇。她神志模糊,看到旁邊醫生護士跑來跑去,身影急促。又過一會兒,宋箏仿佛聽得醫生說:“產程疑似停止,需要立即手術!”旁邊小護士說:“家屬在外面,我去找他們簽字!”宋箏想說話,卻被疼痛折磨的一片眩暈,眼前霧霧的,想要坐起,可惜全身無力。
很快她被推到手術室,醫生護士緊張忙碌著,只有麻醉師一遍又一遍的跟她說話,然后她就深深睡去,不省人事。
恍惚就是做了一個夢,浮浮沉沉,兜來轉去,宋箏記起了一樁舊事。
那是兩年前,方明生跟她烈火烹油,卿卿我我。據說上了年紀的人談戀愛,就像老房子失火不可救藥。方明生四十幾歲突然煥發青春,每天志得意滿,走路都帶風。宋箏有心顯示主權,便帶他去染黑頭發,新添了幾件衣服,兩人出雙入對,毫不避人,參加各種聚會。
那一次宋箏忙著事兒,沒有參加飯局。那時候方明生削減了腦袋想去做國水集團在阿壩州投資的某個水電站工程,便央我約了領導出來,試圖溝通一下感情,彼此做個了解。我忙問了國水領導的意思,得了首肯,便約了一起吃飯。那次正是在一品天下,我記得清楚,因為后來是我買的單。
那時候方明生處于熱戀期,渾身上下都是荷爾蒙的味道。一進包廂門便問:“咦,廣哥,你沒帶個小妹兒過來?這就不是你的風格嘛!”
我反擊道:“寶器哦!你沒帶宋箏過來,看起來就是居心不良,頂風作案,要偷吃嗦?”
兩人說笑一會兒,正好領導推門進來,身后跟了兩個美女。領導簡單介紹了,一個叫張嵐,一個叫余璇。大家落座,我一看張嵐坐在領導身邊,幫著收拾餐具,便明白了幾分,果然,席間我們給領導敬酒,張嵐總是體貼護衛,還親密的替領導夾菜。兩人偶爾竊竊私語,低聲的笑。同來的余璇,坐的稍遠,跟領導恰好隔著半個座位的距離。
方明生久經人事,立即看穿了余璇是張嵐的姐妹,帶過來一起吃飯的。我忙著為方明生和領導引薦,在中間撮合幾次,見兩人互換電話,約了喝茶,便不再多言。至于后續如何發展,就看方明生的本事了。于是大家放下心思,輕松地吃飯喝酒。一時間氣氛熱烈,大家開懷暢飲。
那天余璇穿的一件白色緊身薄衫,短靴黑褲,身材秀頎,頭發松松挽了個發髻,脖頸白嫩修長。幾杯酒下去,她兩腮紅白粉嫩,眼神顧盼生姿,越發顯得浪漫風流。偶有幾綹發絲垂下來,掛在她的臉龐,看的方明生麻麻癢癢,恨不得替她撩上去。
方明生一雙眼睛咕嚕嚕的時不時看向余璇,目光有些熱辣,看的余璇有些不好意思。余璇向他回看過去,兩人眼神一觸即發,啪啪啪閃出火花,只有他倆看得到。方明生內心蠢蠢欲動,卻假裝不經意的躲開她的目光。余璇心底忽然一動,就像靜水微瀾,漣漪蕩漾,圈圈圓圓。她聽到自己的內心叮的一聲響,仿佛一根琴弦崩斷,頓時卸了重擔,渾身輕松,越發放開了。
稍傾,余璇起身敬了方明生一杯,說道:“來嘛,我們兩個整一杯,要不然,你的目光總不老實。”
這話說的又是調侃又是嗔怪,方明生哈哈一笑,長身而起,說道:“不好意思,怪我失態了,今天見了美女,不由得目光要執著了些!我先干為敬!”說完便喝了一杯。余璇在一邊說:“方總好酒量,我陪你一杯!”也舉杯干了。
旁邊張嵐起哄:“哎喲,余璇,這半年都不見你喝酒,想到今天你們兩個一見如故,不如喝個交杯算了。”旁邊領導喝的興起,也在看熱鬧,不斷地起哄:“喝交杯,喝交杯。。。”
余璇笑盈盈的看看方明生,先不說話,卻起身為方明生斟滿酒杯,又看了看領導。方明生何等樣人,一點就通,立即舉杯說道:“今天很幸運,既有機會向領導匯報工作,又能結識美女,這一杯我先敬領導和張嵐美女,祝你們天長地久,天天開心!”張嵐聽了高興,拉著領導起身,三人碰杯,一飲而盡。
余璇不失時機,為三人倒酒。方明生舉起酒杯,說道:“這第二杯,我要敬余璇美女。為了響應領導號召,也是感謝緣分,是否可以喝個交杯?”方明生內心并不自信,等著余璇拒絕,自己好找個臺階下。哪知道余璇話不多說,款款而來,走進身前,手臂伸展,居然大大方方的跟方明生喝了個交杯酒!
方明生一時懵住,余璇身上一股莫名香氣,鉆進鼻孔,順勢下行,噼噼啪啪不管不顧,瞬間扎根心底,縈繞不絕。他一時意亂情迷,強行定了心神,半天才緩過來。許是喝的太猛,他明顯覺得頭昏腦漲。此時內心卻暢快輕松,渾身酥軟。
余璇眼神流轉,就像有一萬句話汩汩流淌,漫漫溢溢,浸濕了方明生的心,以及全身。我們在一旁看的有趣,卻不點破,一時間酒令頻出,場面熱烈。
后來領導提出散場,張嵐挽了領導的手臂,起身告辭。我忙送出門去,回頭對方明生說:“別走了,我稍后送你回去!”旁邊余璇坐著不動,自顧玩兒手機,兩腮緋紅,似笑非笑。張嵐也不見怪,視而不見,沒事一樣隨同領導而去。
我送走了領導,回來包廂,咦,卻是空無一人,方明生和余璇都不見了。正在思忖,服務員拿了賬單過來要我買單。我一邊驚訝一邊忿忿不平:“日媽喲,方明生!老子為了你的生意牽線搭橋,還要我買單!”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