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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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出門,地上濕漉漉的,便知道昨晚定是下過雨了。

內心狂喜,喜歡獨處的人,自然也是喜歡雨的。

喜歡雨的聲音,喜歡雨的味道,喜歡雨里安靜而又喧囂的氛圍。尤其是在北方生活了一段時日,便更知這雨的可貴。

去年秋天也下了幾場雨,作為一個地地道道的南方人,我也是見怪不怪。然而經過了一個寒冷干燥的冬天,加上初春這幾日的酷陽,我開始越發思念起這雨來,以致于這幾日竟開始莫名其妙心煩氣躁起來了。

早上晨讀時,便聽別人說外面又開始下雨了,大喜。然而早上趕著去上課,就這樣匆匆從雨中走過去了。課間打開手機,朋友圈里面盡是些曬學校雨景的圖片,我便又開始想念雨了,越發地想念了。

南方的春天是雨。

清明時節雨紛紛。雨點斜斜地打在身上,落在整片整片金燦燦的油菜花地里。風一吹,伴著粉白粉白的槐花一同落下,空氣里,是甜甜的味道,一絲一絲的甜味,從鼻腔流入嘴里,最后通往身體的每一個部分,就像提前品嘗到了早春的槐蜜。

雨后,花瓣零星落在了地里,往近處嗅嗅,空氣里,是酸酸的味道,那是——青草的味道。剛剛破土的小草,像是用盡全力想在雨中留下它單薄的影子,酸酸的像新鮮的青梅,水潤潤的又讓人好想咬下一口。像是進入了幻境,而突然間,不知是霧氣還是青煙飄過,帶走了所有的味道,只留下簡簡單單的雨水的清爽。

南方的夏天還是雨。

一陣暴雨往往說來來,夾雜著狂風,還有雷電。大雨卷起地上的沙塵,或是重重地在地里砸上一個又一個的小泥坑。

光線漸漸變暗,空氣也變得污濁,雨聲像是重金屬打擊樂一樣一點點向耳膜逼近,著實讓人不安。但或許只有經過這種猛烈的沖刷,雨后才更加讓人欣喜。

陽光也是說來就來,慢慢撥開云層,探出頭來。世界瞬間就變亮了,樹葉上的沙塵被雨水沖干凈,散發著油亮亮的光澤。

一切都變得好簡單,樹上的殘枝全落在了地上,像是剛剛理過發一樣,空氣也變得好清新,一陣陣地撲面而來。香樟樹的果實落在地上,被過往的人群踩碎,香樟獨有的清香彌漫開來,像是一杯剛泡好的烏龍茶,澀而不苦,濃而不膩。

下了課,雨已經停了,地上積起了幾個小水坑,反射著藍天的顏色。空氣是清新的,但卻不濕潤。

想挽留這來之不易卻又擦肩而過的小雨,沒有目的的亂逛。我一直相信植物不僅有感情,還有語言。環著球場走了一圈,美人蕉抽出了新葉,洋槐透著嫩綠的芽,高大的白楊也發著柔柔的光。

心里很開心,像是祈求著什么得到神明的幫助突然就靈驗了一樣。洗一個澡,小睡一會兒,泡一杯清茶,看去年剩下的菊胎在水中慢慢打開。然而翻開新買的書,柔和的光打在書上,紙墨的香氣在鼻翼旁彌漫。

一切讓我很開心,一切又讓我很難過,雨已下過了,但思念的東西卻仍縈繞在心里遲遲未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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