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冬奇遇記(9)

上期鏈接:貓冬奇遇記(8)

在吉布提來得及叫住我之前,我已經一個猛撲,捉住了銀松鼠!

吉布提大驚失色:“貓貨郎,快放開!”

“什么?”我不解。只聽爪中的銀松鼠也氣急敗壞地大喊:“放開我,壞貓!!”

我趕緊松開爪子。那銀松鼠滾落講臺,“噗”地翻身,變成了一個胖老頭——就像外面那肯德基快餐店門口坐著的白胡子老爺爺,只是身材胖了兩圈不止。

“校長,對不起,不是故意的。”吉布提正欲走上來攙扶,只聽這胖老頭氣惱的拍桌子:“你們兩個,來搗亂課堂,還不滾出去,我要叫門衛了!”

“什么,你就是校長?”我也生氣了,“你的舉止言談與身份不符!你還敢在課堂上教學生!”要不是吉布提在后面踩我的尾巴,我還準備了一堆海罵(即海員的咒罵)要送給這校長的。

“吉布提,你已經被革職了,還敢回來擾亂秩序!我會向巫師協會投訴你!”胖校長沖著吉布提喊。

吉布提一臉尷尬,一手提溜起我,離開了課室。

“這樣的家伙怎么能當校長的?”走在外面草地上,我還憤憤不平地說。吉布提默不作聲。

“巫師學校都是這個樣子的嗎?”

“問題是,貓貨郎,這個學校是我們唯一的學校。”

“啊?!”

“大部分的巫師所受的教育,都不是通過學校系統的。他們或者是家傳,或者是私塾,或者自己去訪學,來公立學校的是極少數。”

“所以學校很不受重視咯?”

“嗯。”

“那你為什么還想去教學?”

“因為那些學生值得有更好的教育。”

我沒想到是這么一個回答,我以為他會說因為自己喜歡教學什么的。原來吉布提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我倆默默地在草地上走著。終于,吉布提又開口說話了:“校長先生本來不是這個樣子的,他原來一點脾氣都沒有,學生和他怎么開玩笑都可以的。”

“那為什么變了呢?”

“自從他的孫女兒生病了,一天天的被病折磨著,他竟毫無辦法,漸漸的就變了。”

“校長自己也是高級巫師,不會治病?”

“誰說巫師會治病的?”

“呃。巫師不會治病?”

“巫師只會搗鬼,醫生會治病,可是這個病醫生也沒招。”

“什么病這么麻煩?”

“嗯,”吉布提旁顧無人,才對我說:“每到夜里,小姑娘就會融化,很嚇人。”

“融化?”我以為自己聽錯了。

“就是變成液態了。”吉布提說,“校長本來想保密,但是沒能保密,在巫師世界里很難護住什么秘密的。”

“天黑就液化了,天亮又恢復?聽起來像恐怖片啊。這是什么怪毛病啊?”

“如果是某種詛咒引起的,巫師是有辦法的。可是這個病莫名其妙的,找不出原因。也就沒有辦法。校長的脾氣就一天天的變壞了。”

“哎呀,到了夜里要躺在澡盆里睡覺才行啦?否則就會流一地……太……奇怪了~”我沒忍住,終于很不厚道地笑了。

“你還笑!”吉布提瞪了我一眼。

“對不起,忍不住嘛。”

“還是想想正事吧。”

“正事,還有什么正事,你就算捉回來一打銀松鼠,校長也不會原諒你的啦。”

“如果我們把他孫女兒的怪病治好了呢?”吉布提忽然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把我看得心里發毛。

“別,這不是個好主意!她又不是朱日和的孫女兒,我們可以鉆進她腦海里。”(參見夏天的冒險:貓貨郎的夏天之腦海迷航

“不是鉆進腦海里,是去尋找解決方法。這樣,也許可以順手把校長給救了。”天知道吉布提怎么能用腦洞拐這么大一個彎!

“吉布提,回到學校,對你這么重要嗎?”

“是。”

“那就干。”我喜歡朋友這種明晰的態度。

我倆悄悄的接近了校長家——是樹林圍繞的一棟小房子,離學校挺遠的。吉布提說,歷任校長都住在這棟小房子里。“看房子就知道他的職業有多乏味啦。”我說。

“不是他的問題,是校長這個位置不討人喜歡。有時候位置會塑造人。”

“還有,房子也會塑造住在其中的人,一點沒錯。”

我倆只顧嘮叨,沒提防灌木叢中躍出一只大狗,朝我們大吠起來!

我一個驚跳,朝后蹦了十丈遠。忽然聽到吉布提叫“不好!”我與他的時間線脫離了!

我站在原地,四周看看,一切變得靜悄悄的,房子還在,周圍都是開花的樹。吉布提不見蹤影。我慢慢踱到房子前面,一棵大樹下面有個秋千,有個小女孩蕩秋千呢,秋千底下有只小奶狗,繞著秋千架蹦蹦跳跳,吠聲又尖又短,簡直像老鼠叫。

我看這小奶狗也不會有什么威脅,就裝作散步走過去,打了聲招呼。

“你好,小朋友。”

“你好,貓咪。”

“我不叫貓咪,我是貓貨郎。”

“我不叫小朋友,我叫冬妮。”

“好的,冬妮。你的小狗叫什么名字?”

“它呀,叫笨笨。”

這只后來嚇得我一蹦老遠的大狗,竟然叫這個名字!

我們仨一起玩兒了一會,只聽見房子那邊喊過來,讓冬妮回去吃飯了,她帶著笨笨走了幾步,又回頭邀我,要不要進去玩,我說謝謝邀請,下回吧。就看著她和笨笨一蹦一跳的回家去了。

很正常的小孩子啊,后來怎么會得病呢?

我悄悄的來到廚房窗外,沿著藤蔓攀上窗臺。我聽到屋里有人說:“冬妮,你又把牛奶弄灑了。就不能收拾干凈嗎?真是邋遢小孩。”

“不是我弄灑的啊。”

“還狡辯!不是你還有誰呢?”

沒有人再去聽冬妮分辯。這事情好像就被忘記了。可是我聽到了冬妮身體里傳來的細微聲音,“咯”的一聲,好像有什么斷了的感覺。

吃過午餐,冬妮要開始跟老師進行一對一學習。作為巫師世家,自己的祖父是校長,卻不讓冬妮去巫師學校,只讓她在家學習,真有點不解:有時候同伴不是比老師更重要嗎?

我跟著攀上了二樓的書房,在窗外偷聽了一下。

“冬妮,你的作業又沒做完,怎么能這樣呢,又是笨笨幫你做的嗎?難怪這么笨啦!”

“我以為……這樣就是完成了……”冬妮的聲音小得有點聽不清。

“什么叫完成了?你自己看看,漏了整整一頁!沒錯你是做到了38頁,可是漏掉了第8頁,這叫做完了?你以為老師不會發現嗎?想蒙混過關?你記住,要做個誠實的人,任何時候都不要自欺欺人知道嗎?”

“……”冬妮的聲音還是低得幾乎聽不見。

“聲音哪兒去了?又被笨笨吃了嗎?”

“沒有,老師。”

“要響亮一點,讓老師知道你聽進去了,說:”

“老師我錯了。”

好像配合臺詞似的。

“還有呢?”

“以后不會再犯這樣的錯。”

“什么樣的錯?”

“做漏了題。”

“錯!以后不準說謊,明明沒做完卻說做完了!知道了嗎?”

“是,老師。”

我又聽到了冬妮身體里傳來“咯”的一聲,好像又有東西斷掉了一樣。我覺得老師沒聽見,他正在忙著教訓學生,聽不見這么細小的聲音。如果他聽見了會怎樣?我不由得好奇。往窗戶里一看,卻發現老師就是校長本人!他在家里的聲音怎么和在學校里不一樣呢?而且也沒這么胖啊~哦,這是過去的校長,那時候冬妮也還沒生病!看來在授徒的時段,他不準冬妮叫他爺爺,必須叫老師——簡直是職業病嘛。

冬妮的病根,有可能就是一點一點積累出來的。我大致了解了。不過還得確認一下,畢竟我所見的有限。

我無意中在自己的時間線上弄了個倒車,和這棟房子發生了同時逆行。可是我現在怎么去找吉布提呢?

有的聲音,只有貓能聽見

更多貓貨郎故事:專題:貓貨郎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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