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新媽媽,在孕38周6天的時候被迫剖腹產,生下一個男孩;當天孩子轉院,坐月子頭19天寶寶不在我身邊,一個人在醫院里。我的整個生產經歷讓醫院的高大形象轟然倒塌。跟大家分享,算是前車之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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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體一向很好,屬于女漢子型,好動,閑不住,喜歡跑步、騎車,曾經一個人去了西藏,高原騎行一天60公里。懷孕后也注意鍛煉,幾乎每天都散步40分鐘左右,一直定期產檢,唐篩,彩超排畸,喝糖水等等都沒問題。
懷孕六七個月的時候我家那位連續出差兩個月,我也工作著,挺累,營養也沒及時跟上,孕30周也就是八個月左右B超就顯示寶寶實際發育偏小,主要是體重增加緩慢。
所以一直給我做檢查的白大夫就讓我多吃,減少活動,多次叮囑我要小心,別讓孩子早出來,一定足月生產;但也別太擔心,說我個子不大,孩子小一些好生,有了骨頭不愁肉。我也謹遵指示,多吃魚蝦,多休息,一個星期長2斤肉。
到37周6天去產檢,白大夫說我可以去掛個專家號找主任看,我心里挺美,感覺升級為重點保護對象了。主任問了問情況,摸了摸肚子,也說孩子不大,應該不到5斤,然后就給我開單子,說37周有個大檢查,讓出了結果再去找她。
驗血驗尿、B超、胎心監護、心電圖曠曠下來,八百多塊錢沒了。主任看了結果后,大著嗓門說:“你這個得住院,要盡早結束妊娠,孩子在你肚子里已經沒意義了,還不如早出來好!”
我心臟狂跳,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醞釀出了眼淚,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我忍著沒落淚,但聲音已經有哭腔了:“我不想剖腹產,我想讓寶寶在肚子里再長長……”
主任又噼里啪啦說了一通,意思就是盡早結束妊娠,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是必須這么做,我被說暈了,拿著住院單出了主任室,腦子還沒全亂,我想起去找白大夫,她對我的情況最了解。
我跟白大夫說了主任的意思,她說:“你別擔心,讓你住院不一定是要剖,可能是做更全面的檢查,輸輸液讓孩子再長大點。”
我就像找大人撐腰的孩子一樣搶白道:“不是的,她說要盡早結束妊娠,孩子太小,在肚子里已經沒有意義了,她還說如果是三十五六周還能輸液再捯飭捯飭。”
白大夫感覺很無語,像是說給自己聽:“不就是小才在肚子里多長長嗎?這是怎么了?我這是落伍了?”
雖然白大夫比主任年長,但也不好說什么,就跟我說:“你再回去找主任,把你的想法跟她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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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像打了敗仗的逃兵一樣,又來到主任室說我不想住院,不想剖,沒感覺到任何異常,羊水也正常,主任一如既往的大嗓門:“你現在已經足月了,結束妊娠也不是早產,孩子從八個多月就開始增長緩慢了,這意味著要么是母體有問題,要么是孩子有狀況,他現在在你肚子里處于慢性缺氧狀態,早出來對他好。”
我真害怕了,走出主任室就哭了,給孩他爹打電話說明一切。我們咨詢了一位做醫生的朋友,跟家里人商量先住院檢查看看。我中午回家洗了澡吃了飯,下午辦理了住院。住院后就做胎心監護,測血壓,沒有更全面的檢查,結果都可以,沒有異常。
晚上我讓老公回家去睡,他人剛走,一個年輕醫生就讓我簽字,選擇結束妊娠的方式,是打催產針自己生還是直接剖。她苦口婆心跟我說了很多,大意是孩子生長受限可能有四方面的原因,一是母體的問題,二是嬰兒本身存在問題,三是臍帶運輸營養有問題,四是胎盤的問題,具體是什么情況要剖完才知道,推測孩子在宮內已經不安全了。
我按照和家人朋友商量的意思,拒絕簽字,因為兼聽則明,我們還想去更權威的醫院找專家看看。在醫院度過難熬的一夜,我焦急的等著主任查房,放我出去。老公五點多起來去北大婦幼掛號,第二天上午終于看上專家號了。
一位老大夫,看了我的產檢記錄,很仔細的記下每張B超上的雙頂頸和股骨長數值,然后計算與標準值的差距,推算到8個月的時候發現寶寶增長緩慢了,聽完建檔醫院主任的說法,老大夫很無奈:“為什么要讓孩子早出來呢?羊水又不少,到預產期沒問題啊!”
給我檢查完肚子后,老大夫又交代:“孩子這么小,不用剖,怎么也要到預產期再說,回去多吃魚蝦,再讓孩子長長。”
聽朋友說北大婦幼的超聲技術很強,所以我請老大夫給我開了個B超,人太多,約到了四天后的周三。我心里安定了,回到建檔醫院辦了出院,回家好好休息。
那幾天也沒什么不舒服,每天都數胎動,也沒有異常。周三去婦幼做B超,婆婆早早去給我排隊,十點多終于進了B超室,然后心里就炸了一顆雷——醫生說羊水就剩30多了,有兩個值都是0,情況很緊急,讓我趕緊回建檔醫院。
我抱著肚子,揣著一顆惴惴不安的心往建檔醫院趕,路上跟家人打完一通通電話,一只手一直摸著肚子,定下心來跟寶寶說:“寶寶,你一定要加油,很快媽媽就能見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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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建檔醫院掛急診,家人一邊辦住院,我一邊做監測,準備手術。從12點多住院到2點多手術,胎心監測,備皮,插尿管,我都沒有害怕,直到像安陵容一樣用被子一裹推進手術室,我都是處在興奮狀態,覺得新鮮,滿懷期待。
給我做手術的是主任,打了麻藥后我還是疼,也不知道切開幾層后又停下來打了鎮定,在一陣撕扯的疼痛后,我聽見了孩子的哭聲。我意識迷迷糊糊,一直問醫生:“男孩女孩啊?幾斤啊?幾點生的?”
醫生跟我說了答案,我還問,把醫生問煩了:“告訴你了,你也記不住!先好好休息吧!”我心里反抗:“誰說我記不住,我知道是男孩,15:24生的,體重還沒稱呢!”
處理好傷口,我被推回病房,感覺眼睛睜不開了,可我還想看看寶寶。這時聽到家人說孩子要轉院,因為醫生說他體重太輕,好像還有點缺氧。我像是被什么擊了一下,身體很疲累,但意識清醒了,我不想讓孩子離開,他那么小……
這時主任過來說:“我說讓你早剖,非不聽,這不還是剖了!孩子太小了,需要轉院觀察幾天。”就這樣被將了一軍,我們沒有任何還擊余地,好像我們已經做錯了一次決定,這次必須聽他們的,讓孩子轉院。
我攔住自己萬種擔心和不舍,把孩子交給了陸軍總醫院附屬八一兒童醫院。據說它有全國最好的新生兒科,北京協和的新生兒都往它那轉。可是第二天我就后悔了,身上是刀口的疼,心里是擔心孩子的焦。
朋友告訴我,我最大的任務是把自己照顧好,等寶寶回來有奶吃。我忍著鉆心的疼下床走動,汗和淚一起淌,婆婆都心疼的說就生這一個了;然后又是一番掙扎努力之后,終于排尿,排氣。三天后我出院了,回到家里等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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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盼到周一探望的日子,孩他爹帶著全家人的期望去跟醫生見面,希望孩子能早點出院。探望見不了孩子,只能跟醫生談。醫生說孩子血項檢查感染指標偏高,還要再檢查一下腦部是否缺氧,預約了核磁共振,還要繼續觀察。
也就是這次,在孩子的轉院記錄上,溜爸看到溜溜出生時羊水指數是80。剖腹產當天北大婦幼照的B超是30多,我不知道該怎么理解這差距。
我在家坐著沒有寶寶的月子,盼著下個周一能讓溜溜出院。結果醫生告訴溜爸,核磁共振顯示異常,需要輸氧輸液做一個療程10天的治療,如果需要還要加高壓氧。
我心里那根線快要崩斷了。多方面打聽學醫的朋友,最后確定同意治療。后面又有了黃疸,貧血,食量不增……每次去探望都有一點新狀況,每晚睡前,我都不敢細想,溜溜這一天是怎么過的。直到第19天,溜溜終于能出院了。
這個小小人兒,一個人,剛出生,自己在醫院待了19天……體重一兩沒長,多了滿身針眼,手、腳、頭、腋窩都帶著痕跡。受苦了,我可愛的寶寶,我的小可憐……
溜溜兩個月的時候拉肚子,我帶他找一個老兒科醫生看,老太太看著溜溜的住院紀錄、治療情況,說了句:“三分之二都是過度治療,只有三分之一是必須的。怎么還做核磁共振了?因為體重輕就轉院嗎?簡直胡鬧!”這一番慷慨算是溜溜住院的定論吧!
經過生孩子這一遭,我對醫院、醫療有了全新的認識——
其一,現代科技武裝下的醫院過度醫療現象嚴重,小病大治比比皆是。人們對醫院的期望明顯高出醫院能達到的實際水平。這種期望與實際的不對等主要有兩大原因:
一方面是由于現代人對健康的重視,對死亡的恐懼,對下一代的過分關注;
另一方面是醫務人員素質和能力的局限。不論中醫還是西醫,真正的牛大夫沒有幾個,所以出現一個人撐起一家醫院或者一個科室的情況。你不一定有那運氣撞上牛大夫,能撞上的基本都沒搞懂真正的醫學是什么,感個冒就用抗生素治病毒。
所以,珍愛生命,謹慎就醫。
其二,任何權威都值得質疑。我們從小受的教育就是聽話,聽父母話,聽老師話,聽領導話,到醫院就聽醫生話。
這意味著在一個權威面前放棄自己的理性和思考,也就失去了選擇的機會。我承認很大程度上醫生的專業性優于我們普通人,但這不等于我要完完全全接受醫生的結論,我有全面了解信息的權利,有最終的決定權。
醫院和醫生作為權威,習慣給出結論而不做過多解釋,而我們習慣聽話。所以醫生讓溜溜轉院的時候,我根本就沒想起質疑這個決定。為什么要轉院?孩子身體各項指標怎么樣?不轉院會發生什么?
慣性的思維、慣性的行為模式打了我個措手不及,也教給我要質疑權威。
真正的信任建立在對等溝通和充分了解的基礎上,當醫院和醫生放下自己權威的架子,當就醫的你我端起理性的思考,真正的信任也就建立起來了。或許小溜溜這一代,沒準能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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