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說彼岸。
無生無死,無若無悲,無欲無求,是個忘記一切悲苦的及樂世界。
而有種花,超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生于弱水彼岸,無莖無葉,絢燦緋紅。
佛說那是彼岸花。
6
白九拿著蟠桃盛宴的邀請名單不厭其煩的查看檢查反復確認審核,看著看著眼神卻逐漸迷離,思緒早就不知道飄到哪里去了。
中秋那天,白九和軒轅澈走在街上。白九悠哉悠哉的逛街,軒轅澈一直陪著她左右,時不時微笑,目光柔和,這兩個人當真是郎才女貌,羨煞旁人。
逛著街的白九突然回頭發現跟著他們的隨從手上突然多了很多東西,而且似曾相識。
她眨了眨眼睛,她似乎知道了什么。
于是,她默默的看著一座房子看了很久很久,一直等著軒轅澈出聲,卻沒有聽到。
嗯?怎么回事,難道猜錯了。
軒轅澈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座房子,挑眉,“你確定要這個?”
說完不等白九反應過來,突然伸手把她拉進了懷里,眼里帶著三分笑意七分戲謔,“九兒一直看著這座房子,莫不是暗示我什么?”
嗯?什么跟什么,她不過是想驗證一下軒轅澈是不是真的只要她多看了幾眼的東西,都會買下來而已,什么暗示?
白九滿臉困惑,一臉不解,于是轉頭看了看她指的房子。
轉過頭的白九看到樓上的姑娘招呼著街上的客人一愣,這座房子不是普通的房子而是青樓,青樓俗稱妓院。
終于明白軒轅澈什么意思的白九下意識眨眨眼,對軒轅澈睜眼說瞎話,“不是這個,是它旁邊的那座房子。”
“哦?”聲音帶著尾調,語氣耐人尋味。
“九兒姑娘,那座也是青樓。”隨從好心提醒。
白九聽到后,臉不紅心不跳繼續說,“沒錯啊,剛剛那個不好看,這座好看。”
隨從,“……”
軒轅澈眉眼帶笑,“既然九兒喜歡,那就買下來。”
“不用,我這個人不看重這些俗物。”白九拒絕,又指了指對面的鋪子,“我喜歡首飾,我們去看看。”
軒轅澈看了看被白九拉著的手,難得的沒有拆穿她,可能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此時看著白九的他,眼里帶著寵溺和縱容。
這時,宮里突然來人,“太子殿下,時候不早了,皇后娘娘問您什么時候赴宴。”
軒轅澈聽到來人的話,眼神一沉,剛要說什么。白九就打斷了他,她連忙松開了抓住的手,善解人意道。
“有事的話,就先走吧。我一個人也可以逛的,不要讓別人等急了。”巴不得他快點走。
軒轅澈皺眉,看個看剛剛被她抓住的手,動了動,感覺上面還有她的溫度。又看看一心想讓他走的白九,心情不爽。
“不急。”
“可是皇后娘娘……”
白九微笑看著軒轅澈:“去吧,不要為難別人了。我說一個月就一個月。既已許諾,必定重諾。”白九看到那個侍衛一臉為難,不忍為難,于是出口解圍。
軒轅澈一雙美眸漆黑得不見底,眼角微微向上挑,深深的看了一眼白九,最后點頭。
“好。”
7
中秋那天晚上,白九信守承諾等他到了第二天,但是軒轅澈最終還是沒及時趕回來。
等他回來后,她已返回了玉山。
軒轅澈是一國太子,在中秋佳節的時候宮里有宴會,他必定是要去宮里陪他父皇母后過節的。皇室中人也不是什么都可以隨心所欲,也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白九放下手中的名單,想到軒轅澈不知不覺不禁陷入沉思。
在籌備宴會的她,心不在焉的掛念著軒轅澈,也不知在凡間的他過得如何。
白九回到玉山后,剛好接到西王母要她準備蟠桃盛宴的任務,所以她剛回來,還沒回自己的寢宮,就又要去準備宴會了。
其實這個蟠桃盛宴一年舉辦一次,她在玉山這里生活了數百年,宴會早就不知舉辦了多少次,所以她并不著急,有條不理的,不慌不忙的籌備。
宴會邀請的名單,蟠桃盛宴的餐食,還有宴會的助興節目,這些都需要白九籌備得當,幸好白九也是身經百煉之人,這些事難不倒她。
所以到了吉時,蟠桃盛宴也如期舉行。
白九籌劃完后,西王母很是滿意,特意批準她去休息,所以白九又恢復自由身,但是還是不能亂走,這宴會是由她籌備的,西王母有事要見她,得找到她才行。
所以無所事事的白九拿出司命送給她的玄光鏡,想看看在凡間的軒轅澈在干什么。
只見玄光鏡中的軒轅澈目光專注,眼神柔和看著一幅丹青。
白九下意識的看了看那副畫,發現竟然就是凡間自己的模樣,她愣了愣,似乎有什么東西要呼之欲出。
她揮了揮手,玄光鏡消失了,腦海里的他卻怎么也不能忘記。
白九拍拍腦袋,摸了摸臉,熱的燙人,又聽見自己的心跳加速。
心想慘了,莫不是對那太子存了不一樣的心思。
這時,屋外有人叫了聲“九兒,西王母娘娘有事找你。”
白九聽到后連忙應聲,深呼吸一口氣,把剛剛胡思亂想的通通拋到腦后,就跟著她去找西王母了。
白九為了不讓自己閑下來,于是給自己找了很多東西做,不知不覺,一年一次的蟠桃盛宴接近了尾聲,玉山慢慢的又恢復往日的平靜,似乎前幾天熱鬧的蟠桃盛宴并沒有發生過一樣。
白九一改以前時不時下凡的習慣,乖乖的待在玉山,和她一起玩的侍女都感覺最近怎么天天都能看到白九,要是平時,她早就去寢宮睡覺,不見人影了。
白九似乎對她們的話也沒什么反應,甚至有點心不在焉。
白九呆呆的看著玉山的美景,伸手接過樹上飄落的桃花,桃花似乎開了,今年開得早了點,她看著這桃花出神,漸漸地她想起了在樹下吃醋問她“是花好看,還是我好看”的軒轅澈。
白九最終還是沒能忍住,下凡去找軒轅澈了。
下凡時,人間剛好是夜晚,人們入睡的好時候,白九現身,走進軒轅澈的寢宮。
在天上十天,在人間早已過了十年。當初的太子,現在已經是九五至尊了。
房間里的墻上還掛著那副丹青,紙張因為時間的關系有一點泛黃,但畫中的女子容貌卻沒有一絲損壞。
白九慢慢的走到軒轅澈的床邊,靜靜地看著他,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俊美異常。外表看起來好象放蕩不拘,但眼里又不經意流露出些許溫柔。
歲月似乎并沒有在他臉上留下什么痕跡,只除了頭發多出了幾根白發,他還是一如當年那樣面如冠玉,只是變得比以前更加成熟了。
白九心疼的撫摸了他的臉,把貼在臉上的發絲,輕輕塞到耳后,看著軒轅澈因為睡覺輪廓看起來柔和了許多,看著看著就入迷了。
或許是白九看的太認真,竟不知床上的人突然睜眼。
軒轅澈看到她卻并不驚訝,聲音很是溫柔,“你來啦。今天來的似乎早了點,莫不是想我了。”說完輕笑。
白九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一手攬過抱在懷里。
“今天的你怎么這般乖巧,平時我想抱你,你就逃,今天就讓我好好抱一下。”語氣帶著一絲撒嬌。
白九躺在軒轅澈的懷里,一動不敢動,聽到他的話,柔軟了幾分,心里不禁涌入一股暖流。
“你經常夢到我。”白九輕輕的抱著軒轅澈,時不時輕拍兩下,似乎在哄小孩子。
“想你的時候,經常。”軒轅澈說話時緊挨著白九的脖子,弄的白九癢癢的,躲又躲不了,耳朵變得泛紅。
“你喜歡我?”白九問的小心翼翼。
“不喜歡。”軒轅澈低頭敷在白九頭上,嘴角帶著笑。
白九一聽,氣急了。
不喜歡我還抱我,想吃我豆腐啊。剛想推開他,又聽到他接著說。
“我愛你。”
白九突然聽到這么赤果果的表白,愣住了,心跳的很快,臉突然變得通紅,一時不知道說什么。
“九兒,我愛你。你愛我嗎?”這會小心翼翼的人變成了他。
愛嗎?我不知道。白九聽到軒轅澈的話,不禁陷入沉思。
他本是祈淺帝君,順應天命下凡來歷劫;她本是玉山的一個小小侍女。我們本無交集,因為她的好奇心,因為他對她的救命之恩,所以她帶著私心一次次的出現在他面前,才有這一段有違天意的感情。
如果等他歷完劫,重返天庭,恢復所有的記憶,想起了所有的一切,他還會喜歡她嗎,還會…愛…她嗎?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
她本以為只要她回到最初原點,不來打擾他,不出現在他面前就可以了,趁什么都沒有發生,趁他們什么都沒有開始,趁現在還來得及改變,卻沒想到,終究還是晚了。
白九沉默,沒有說話。
軒轅澈似乎也沒有要聽到答案,只是抱著她的手又緊上了幾分,也沒有說話。
白九側過身子抬頭看了看他,發現他已經睡著了,為了讓他睡舒服一點,白九本想換個姿勢,沒想到睡著的軒轅澈力氣還是很大,為了不吵醒他,她只能依著這個姿勢在他的懷里,不知不覺也睡著了。
第二天白九醒來看到床上只有她一個人,以為他去上朝了還沒回來,剛起身想伸個懶腰,發現房間里還有第二個人。
她伸懶腰的動作剛伸到一半,停住了。
“都日曬三竿了才起床,你是豬嗎?”軒轅澈坐在椅子上,看到白九醒后沒有看到他的身影居然不著急,于是冷冷說道。
他為了不讓她又一次不聲不響地跑走,連早朝都沒敢去,這個可惡的女人這么多年沒見,看到他居然都沒有一點點興奮和激動。
“……”大清早,哦不,不清午的發什么脾氣,明明昨天還抱著人家說愛她,現在就翻臉不認人了。翻臉比翻書還快。
“呵呵,嗨,早啊。”要知道見面的時候是這樣尷尬,她就事先想好完美借口了。
“為什么當初一聲不響的走了,現在為什么又回來,你當這里是那里,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
軒轅澈看到白九一點也沒想解釋的模樣,十分憤怒,恨不得殺了她一了百了,又氣自己舍不得殺她。
“我沒有一聲不響就走啊,我等了你一晚上,你自己沒回來而已,怪我嗎。”白九聽到他把所有罪責推她身上,也很憤怒。
“等一晚上很了不起嗎,我等了你十年!”
時間似乎禁止在那一刻,周圍的一切似乎都不存在了,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看著彼此。
聽到他不顧一切的把那句話喊出來的白九不知所措,她突然不敢看著他的眼睛,她怕再看一眼,她會忍不住哭出來。
“為什么回來?”軒轅澈對這個問題很執著,似乎一定要知道答案。
“因為我想你了。”她不能否認這一個事實。
她的答案讓他緊握雙拳的手松了松,繼續逼問,“那你還要走嗎?”? ? ? ?
“……”白九不能給他希望,有些承諾,不是說了就可以不計后果,隨意答應的。
軒轅澈的眉間有難掩的失落,卻硬是強裝自己不在乎的樣子。
“那我寧愿你從未回來過。”
軒轅澈帶著絕望得最后看了一眼白九,轉身離開了寢宮。
九兒,失而復得,再得而復失。你是不是覺得我是沒有心的。你怎么忍心讓我經歷忍受失去你的痛苦,還是兩次。
白九眼睜睜地看著軒轅澈轉身就走了,她的心像刀絞一般,淚水模糊了眼睛,終于還是痛哭起來,淚水像泉涌似地流在臉上。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白九本以為只要她一個人痛苦就可以了,沒想到他比她更痛苦。她想,竟然他不想她留下來,不想看到她,那她就走好了,只要他開心,只要他過得好,她做什么都可以。
哭過的白九眼睛都是紅的,腫的像個核桃一樣,她默默的擦干眼淚,走出寢宮,最后看了一眼給她留下美好回憶的地方,回了玉山。
8
回到玉山的白九,繼續做著她的小侍女,雖然答應再也不見他,但是又舍不得,所以在閑暇之余還是會通過玄光鏡看看他的生活,知道他過得好就行。
剛離開凡間不久的白九下意識的拿出玄光鏡想看一看軒轅澈。
本想就看一眼的白九,被里面的畫面嚇呆了。她看到玄光鏡里的軒轅澈躺在床上,還聽到太醫說,這是天下第一毒藥,除非是大羅神仙,不然無藥可救。
白九腦子一片空白,他要死了,他真的要死了?她不能接受,前不久還好好的,還可以對她大聲吼叫的人,還對她說愛她的人,突然就要死,怎么可能。
冷靜下來的白九突然離開玉山,向天宮的方向飛去。她要找太上老君的仙丹,聽說他的仙丹能能讓人起死回生。
白九假傳西王母的口諭,來到太上老君的宮殿,她本以為要很困難才能向太上老君借到仙丹,沒想到來到的這里才發現,今天太上老君并不在宮殿里。
真是天助我也,她打發了門童,偷偷進去看了看煉丹爐里的仙丹,發現正好有一粒。顧不得其他的白九拿著它回到了玉山。
她打聽到西王母的所在立刻就去找西王母。
看到西王母她毫不猶豫的跪了下來,“西王母當初您說的愿望可還算數嗎?”
西王母看著眼里帶著堅定的白九,揮揮手稟退了左右,才對白九說,“自然算數,你說吧。”
“我想下凡。”
“多久。”西王母似乎并不驚訝,仿佛她早就洞知一切,早早在前面等著她自投羅網。
白九本帶著再也不能回玉山的決心來到這里,竟不知還可以回來,她連忙道,“天上十天,十天后我回來領罰。”
軒轅澈你等了我十年,現在換我陪你十年。
“好,十天后我在這里等你。”西王母波瀾不驚的點點頭。
“謝謝西王母。”白九感激的向她磕了三個響頭。
軒轅澈等我,你一定要等我,你不能死。
辦完所有事的白九迫不及待的下凡,恨不得立刻來到軒轅澈身邊。
下凡來到軒轅澈寢宮的白九立刻跑到他床邊,周圍的人看到白九并沒有阻攔,反而紛紛讓路,給她多余的空間。
關心則亂的白九并沒有發現這一切的異常,她拿出仙丹喂給軒轅澈,確定他咽下去后心才稍稍安定下來。
她看著床上病入膏肓的軒轅澈,一幅再也醒不過來的樣子,泣不成聲,“對不起,對不起。軒轅澈我來了,九兒來了,你醒醒,我再也不會走了,我要留下來陪你,你快點醒醒!你聽到了沒有!”
“這么大聲,我當然聽到了。”本應該病入膏肓的軒轅澈突然用那好看的眼睛看著白九,一對細長的桃花眼,充滿了多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厚薄適中的紅唇這時卻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現在的他仿佛換了一個人,那里還有一點病人的樣子。
反應遲鈍的白九看到本快死的人一下子生龍活虎的,她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傻傻的看著他,還以為是仙丹起作用了。
“你醒了?有沒有那里不舒服。”白九臉上布滿淚痕,緊張的詢問。
“你剛剛說要陪我,再也不走的話是不是真的。”軒轅緊緊地抓著白九的手不放開,看著她的眼里透露出對她的信任,似乎只要白九說是,他就深信不疑。
“是。”
軒轅澈聽到這個答案,嘴角勾了勾,眼里充滿得意。這個他等了十年的答案,現在真的實現了。他深深的看著白九,眼里透露著欣喜,看著他這一生唯一愛過的女人,他迫不及待的把白九抱在懷里,緊緊的,用力的,再也不放開了。
白九抱著失而復得的軒轅澈,看到他活的好好的,心里比任何人都要高興和激動。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周圍的人似乎很沒有眼力勁,看到郎有情妾有意的美好畫面,硬是打斷了他們。
而這時白九才發現有什么不對勁,她推開軒轅澈,看了看周圍一群看熱鬧的宮女和太醫,又轉過頭來仔細看了看他,又把了一下脈,才發現那里有一點中毒的痕跡,就算是仙丹的作用,也不可能這么快。
王八蛋,竟敢騙她。
白九一氣之下一把推開軒轅澈抱著她的手,站起來就要走,想想又不甘心,走回來又踢了一腳,聽到軒轅澈痛苦的低吟才滿意的走出去。
剛走到門口,就有人攔著。
正想出氣的白九剛要出手,就聽到軒轅澈下命令,“從今天開始,九兒可以自由出入皇宮,誰都不能阻攔,要是誰敢抗旨,大刑伺候。”
門衛聽到后連忙恭敬的退后。
“哼!”白九看也不看一眼軒轅澈,轉身走了。
白九來到御花園,有一下沒一下的摘著花,嘴里念念有詞,“混蛋,為了你,我不顧違抗天條跑去太上老君那里偷仙丹,為了你,我犧牲了一個寶貴愿望,為了你,我不顧一切的下凡,你竟然敢騙我,可惡。”
軒轅澈現在遠處靜靜地看著白九,他一步一步的向白九有去,走到她身后,輕輕的從背后抱住她,下巴放在了白九肩上,他想怎么做很久了,等了十年,終于等到了。
白九掙扎,軒轅澈不讓,他用力的抱著,白九動彈不得,也不動了,卻不說話。一幅“我雖然打不過你,但是我一點也不想理你”的模樣。
“九兒,我好想你啊。”
白九一聽到這話,突然什么氣也沒有了,鼻子不由的一酸。
“我也好想你。”
她們在一起的時間太短了,生氣吵架這些極其浪費時間的東西她們要不起,她們要好好珍惜時間,一分一秒都不要浪費,他們要幸福的在一起。
“軒轅澈,是不是不管發生什么你都不會不要我。”白九握著軒轅澈抱著她的手,感受著他的溫度。
“廢話。”軒轅澈沒好氣的回答。這還用問嗎,他的女人為什么不要。
“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白九再也不想管了,下凡歷劫又怎樣,即使這只是一場情劫,她也認了,她只想好好珍惜這段感情,不要辜負軒轅澈對她的一片真心。
即使他恢復所有記憶,重返天庭,變成祈淺帝君她也不怕,大不了這一次換她追他,她就不信她追不到他。
十年后她要回到玉山,這次換她等他,他等了她十年,那她就等他十年二十年。
只要是他,她不在乎等多久。
9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眨眼間十年就要過去了。
凡間十年后,天上十日。她來到西王母寢宮,看到西王母已經在那里等著她了,她信守承諾,來到西王母面前跪下,請求責罰。
西王母一如當初那般,沒有過多言語,只對她說了一句,“打掃一遍后山。”說完依舊優雅的走了,留下白九一人在寢宮。
后山很大,只她一個人怕是不掃個三四個月怕是掃不完,不過這處罰還算是輕的。其實白九只要處罰不是趕出玉山,什么都行,掃地而已,難不倒她。
三個月后,掃的差不多的白九坐在不遠的涼亭休息一下,突然聽到有一個侍女對另一個侍女說八卦,嘰嘰喳喳的,想不聽到都難。
白九心想,原來玉山的人并不是不愛八卦,而是喜歡跑到后山說八卦,這樣既能暢所欲言,又能不被其他人聽到,后山簡直是說八卦挑弄是非的最佳位置啊。
只聽一個人說,“你聽過了嗎,東華帝君歷劫歸來,現在重返天庭了。”
一個人問,“東華帝君是誰?”
另一個人說,“東華帝君你都不知道,你是有多孤陋寡聞啊。聽著,東華帝君可是我偶像。
東華帝君因生于蒼穹,東山一地華澤,故起名東華。目光冷漠,劍眉微翹,鼻梁俊挺,一襲青衣俊美非凡。誕于遠古洪荒時代,乃是上古神祇。”
有一個人說,“接著說。”
另一個人說,“聽說東華帝君回天庭第一件事就是找人。還聽說這個人還對他非常重要。”
“是誰是誰,會不會是我啊。”一個人花癡道。
“你想的美。”
這個東華帝君也下凡歷劫了,看來司命說最近很多人下凡歷劫,還真不是說謊的。
白九聳聳肩,事不關己的繼續掃地。
不知道祈淺帝君歷完劫沒有,好想他啊。
正想著,八卦的中心又轉移了,“聽說祈淺帝君也下凡歷劫了。”
聽到有關心上人的消息,白九連忙豎起耳朵聽。
“我知道祈淺帝君,聽說他是蓬萊仙島的主人,他的長相無人知曉,十分神秘。”
蓬萊仙島?聽說那是一個很神秘的島,屹立在海中央。
白九想起了司命那天對她說的話,他似乎犯了挺嚴重的罪,身份又那么神秘。突然覺得他就想一個謎。
她還能再見到他嗎,會不會這十年只是她自作多情的一個夢。
到了第四個月,終于打掃完后山了。
精疲力盡的白九全身無力的躺在床上,正想大睡個三天三夜,沒想到突然傳來一個令她難以置信的消息。
祈淺帝君回來了,不僅回來,他還帶回一個凡人女子,那女子還懷了他的骨肉,他祈求玉帝賜婚與他,玉帝震怒,自古以來人仙不可相戀,于是他把祈淺帝君關進了天牢,那凡人女子因為懷有仙胎,暫時關押在一處荒僻的宮殿,派人把手。
白九不知所措,腦子十分混亂。本以為只需要擔心他想起一切會不喜歡她,卻沒想到他竟然會移情別戀。
天牢是關押犯過罪大惡極之人有著重軍把守之地,不管她是不是西王母最器重的侍女,在大是大非面前,即使她求情,玉帝也不會看在西王母的面子上對他從輕發落的。怎么辦,她該怎么辦,她要怎么救他。
突然白九想到一個辦法,只要她也關進天牢里,不就可以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了嗎,她不相信他會忘了她,這其中一定有什么誤會,只要見到他,說清楚就行,不管怎么樣,她都得先見到他。
她不顧一切來到天庭,一如當初下凡去找他一樣決絕。
“玉帝,我是來自首的。”白九來到玉帝面前跪下。
“仙子這是何意?”玉帝看見是西王母身邊的紅人,正疑惑她所犯何罪。
“最近太上老君的仙丹不見,是我一人所為。我正修煉法術,遇到困難之處,就想借助仙丹一用,現在九兒自知有錯,所以特地來請罪。”
“這……”玉帝有些為難,畢竟仙丹丟失這事雖然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但是如果不加以懲治,殺雞儆猴,這種惡行只會越來越多,可是白九現在自己認罪了,也不好說些什么。再說,白九又是西王母身邊的人,西王母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玉帝低頭沉思,過了一會說道,“仙子不經允許私自盜取仙丹,但念起自首,有悔過之心,重輕發落。就罰到地府用真身為死去的亡魂引渡,千年之后刑滿就可重返天庭。”
“不,玉帝,不需要重輕發落,您把我打入天牢吧。我真的罪大惡極,應該打入天牢。”白九很是著急,怎么會是這樣,不應該打入天牢的嗎,真是千算萬算沒算到是這樣,不行,千年之后,他肯定不記得她了,到時候木已成舟,她想改變也無能為力了。
“我心意已決,來人,帶仙子下去領罰吧。”玉帝微微皺眉,略帶不悅的命令。
“是,玉帝。”
地府
“仙子莫言為難在下,不然傷到仙子您就不好了。”天兵天將看到白九一直想掙脫坤仙繩,手腕上都是傷痕,不忍出聲提醒。
“天兵天將,求求你了,你幫我給玉帝求一下情,好不好,我不想去地府,我想去天牢。”白九看到這個天兵天將似乎有點人情味,于是開口請求。
“不行。”天兵天將鐵面無私。
他把白九交給地府看守之人,交接完任務最后看了一眼白九,嘆了一口氣,可惜了。
白九看著唯一的希望也走了,頓時很是絕望,她麻木的跟著地府的人來到黃泉路上。
那人對坤仙繩念了幾下咒語,白九突然不受控制就變回真身,嫣紅似血,妖媚動人。
這就是白九的真身,花如龍爪,具鱗莖,形如洋蔥頭,而花下的葉子,細長尖端,狀似蒜葉,變成世人常說的彼岸花的模樣,生長在黃泉路上。
白九心生悲念,每日以淚洗面,最后眼睛哭得無淚,竟然流出了血,那紅色的血滴在了三途河上水里,終日哀號不斷,令人聞之哀傷。
地藏菩薩神通非常,得知前因后果,便來到河邊,拿出一粒種子丟進河里,不一會,一朵紅艷更勝之前的花朵從水中長出。
地藏將它拿到手里,嘆到:“你脫身而去,得大自在,為何要把這無邊的恨意留在本已苦海無邊的地獄里呢?
我讓你做個接引使者,指引他們走向輪回,你可愿意?”
“我愿意,但是在這之前我想見他一面。”“白九”懇求。
“他已經再世為人了,愿熬過浮生劫難,只為達成夙愿。 ”
“我要去找他。”
“我可以送你去千年之后,但是要用你千年的道行換你凡間一世,你可愿意。”
“我愿意。”
10
千年之后
“白九”非人非妖,是白九的一個執念幻化而成,與白九長得一模一樣。
輪回的“白九”穿越千年附身在一個高二學生上幻化成人只為尋找他,只因他還欠她一個解釋。
這個高二學生名字也叫白九。
孟心皺眉,敲了敲白九的頭,“醒醒?小九,你最近怎么老發呆啊,我說的話你聽到了沒?”
白九揉了揉被敲的頭,對孟心笑了笑說,“沒注意,發呆了,你剛剛說什么了?”
“我說,我好像也看到有一個人有一幅和你一樣的畫,畫中的彼岸花也是既有花也有葉子的。”孟心又重復了一遍。
“你說什么!”白九激動的站了起來,緊緊的抓著孟心的手,“他叫什么名字?”
她有一種預感,孟心口中的那個人就是她要找的那個人,那個她苦苦等待千年的人。地藏菩薩說他的名字叫——
“周生辰”
“周生辰”
兩個聲音同時說出一模一樣的名字,白九聽到孟心口中的名字,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猜的沒錯,真的是他,她想,他們很快就能見面了。
白九看向孟心突然問道,“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嗯?”
看到一臉茫然的孟心,白九笑了笑又問道,“你想知道你的前世嗎?”
聲音帶著些許魅惑,眼睛微微低沉,有一絲蠱惑人心的味道。
“彼岸花,花開彼岸。
世人皆知:
它的花香有一種魔力,可以讓人想起前世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