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換的新病房里就住著一個女病人,看著歲數不大,第一眼覺得也就20出頭,熟悉了才知道才剛剛14歲?,F在總有種感覺,孩子總顯得那么成熟呢。
我進去,躺好,就看見一個老頭進來找女孩,過會兒又一個40多的男的找女孩,沒多久都走了。保潔大媽進來了,聊了聊,然后拿毛巾給女孩擦臉,幫女孩干點事,就坐在床上吃水果跟女孩聊天。原來,這女孩母親雇她照顧這女孩。保潔走完,不大會兒進來一婦女,我一看,見過這女的啊。在電梯那,她和一個很高個的男的,聊天等電梯。聊兩句,就知道了她是女孩的媽。
這女的還是那天裝束,帶個紅帽,白的上衣,臉頰還是那樣的紅。進病房就風風火火,看見我媽坐在那有點不高興,好像礙著她事了。一屋四張病床,三個床頭桌,她跟她女兒兩床兩桌子,看著也不是家屬專門訂了一張床。好像什么找不著了,翻箱倒柜的找。她也不管不顧,行事大大咧咧的。看她叮當叮當的,我媽給她讓開了,還跟她聊了幾句。那女孩說是不是舅舅拿走了,就給她舅舅打電話。閑下來,我媽問這婦女:來的兩個男的是你什么人???她說都是舅舅,女孩后來說其中一個是叔叔。很多未成年的孩子都是純真的,說的全是真話,因為幼時教育與純潔的心,讓孩子們掩藏不了。
后來那女孩媽告訴我她的姓名,我們暫且叫她W吧。停下來,w坐在床上,扭過頭張口就是一句:你們也是車禍?!我對上她的眼一翻眼皮,沒搭理她。我媽跟她說不是,就是摔了一跤。要我都不搭理她,頂多回個不是。哪有上來這么說話的,一點講究都沒有啊,你這說話也太隨意了。?她說她女兒車禍,被人撞了,很長的骨裂。她指著桌上的水果,說你們吃水果啊,我這好多。拿給我們水果我們也沒要,原來保潔吃的水果全是她家的。一會兒,我原來病房隔壁的大媽過來我這,跟我們聊了聊。中午點,我吃點東西困了就躺著睡了,我媽去買午飯。
睡熟之前,有個律師所的女的找w,我模糊著聽w問如何能多理賠,然后還提到精神損失費什么的。女士說精神損失費你們不夠條件,w還提其他的理賠,那女士一一給否了。怎么總感覺這w想占便宜不吃虧呢。他們聊著,我就睡著了。突然被一聲大響弄醒了,w不知道弄什么弄出一聲大響,我也沒搭理她。我吃完午飯沒多會兒又困了,w一個人在那看電視,聲兒有點大。我迷迷瞪瞪又睡了兩小時,醒了,我媽那會也睡覺了。我想這大聲,我媽也睡不好啊,看她睡的也不短了,就把她叫醒了。
我一天就輸三瓶液,輸的還特別快,兩小時就完事了。我也不愛看電視,手機也沒網,我就跟我媽聊天。聊著聊著,w也跟我們聊。聊天了,我們才知道原來她有三個孩子,骨折的是最小的那個。醫生建議讓她孩子動手術,她不讓,說這么小留個疤,長大了不好看,不讓她動手術。醫生動手術是怕矯正不好,以后得骨折創傷性關節炎和老了走路不穩等??隙ㄊ怯性蜃屗齽邮中g了。我跟她說最好動了,我媽瞪我一眼說:人家沒事,年輕。我也說年輕容易長好。
w離異,有十多年了,最小孩子剛出生就離了,我說沒想著再找個,w說不合適,沒有合適的。我想這走南闖北的,得見著過多少人啊,還沒合適的,能說明一個問題:肯定沒合適的是有問題的。問題出在哪?就她心里知道了。那會w跟律師事務所的人聊,我知道她是保險業務員。然后聊工作,她干保險,說干了十多年。我說你現在得帶團隊了吧?她說是啊。我說帶團隊這一月得不少錢啊。她說前幾個月賺的不少,這兩三月還行。我看人家一月20萬工資,我都眼紅。我說干保險一月20多萬,我咋不信呢,一年還差不多吧。她說也不是月月吧,我媽看她一眼,沖我就撇嘴,明顯我媽不信。我媽說現在保險不行了,現在上保險的人太少。我家反正把沒用的保險都退了,我家人一般都不買商保了。她說:她一同事30出頭得了癌癥,走了給她家人留下幾十萬,不買保險哪來這么多錢。我說這是百分之幾的概率啊。說完了,沒多大會兒又提起她得癌癥的同事。還心有感觸似的。我心想她這干保險,這么多年了,沒有客戶的例子嗎?不至于總重復這一個例子吧。我說保險公司理賠太困難,她說不難啊,也說不出實例。她說她給別人理賠成功過,難道她干保險就沒給自己的客戶理賠過?我無語。
保險不說了,w說她還干其他買賣呢,說今年新開了個公司,賣新型的建材產品,她說現在市面上知道這種建材的人不多。我去年看電視,偶然看到一種建材,電視上說是最新型的。我就跟w說:是那種往墻上貼的板材嗎?一張一張的貼,各種圖案的都有。她說是啊,就是這種,這種材料還防潮防火。我說挺好,那你雇幾個人賣呢?她說就我哥在那給看著。現在沒什么人買,知道的太少。我說這種裝飾材料,你得找家裝設計師。一般有條件的人家都找設計師給設計方案,把材料什么的很多事都交給設計師了。她說嗯,也是。然后就感覺她更喜歡跟我聊了,有點對我親切更熟絡了。保潔也進來了一塊聊。
w伸手給我們拿了好幾個橘子,我說不要不要,她伸的太近了,我媽就接了過來。w自己在那削蘋果,保潔就跟我們聊。說著說著就提到我原來病房那打呼嚕的男的,保潔在骨科時間長了,誰都知道。我說我們都不是事事的人,我媽歲數大了還有病,真是受不了,他呼嚕還不是打一時半會的,一睡覺就打,一直打到天亮。我們就換這屋了。我媽還補充著:還磨牙呢,那聲兒,噶幾噶幾的。保潔說:“嗯,是打,一直打。我今天碰見他,他還跟我說你(指我)呢,你看人家,剛動完手術就出院了,真厲害。我跟他說,人家是被你的呼嚕打的,換病房了。他就樂。” 我聽保潔說完也想樂,呵呵呵。保潔又說:那兩口子去年就在這醫院住了大半年了,車禍。從山西一家人開車來北京玩,被大卡車壓了,這女的三姐被壓死了,這兩口子沒死,趕緊搶救。那女的腦袋車禍碰了還有問題。看的聽的多了也不覺得事了。我說這打呼嚕還是一種病呢,我媽說不注意容易上不來氣。這會兒w蘋果燒好了,給保潔一塊。完了又走過來給我們一人一塊。這樣感覺w這人還可以,挺實在的。可是,文章之前我就說了,想更清楚了解一個人,必須得跟她“睡過”才知道。這晚上的一起過夜讓我更清楚了她的性格。
我想著w挺實在的,可以以后有空聯系聯系,就想著,打算要一下聯系方式。人家這給這吃的,給那吃的,就主動點吧。我問她微信加一下,她要我電話。她給了我電話姓名,記了我電話,然后過來拿手機給我看,說我手機上幾百個人電話,都是留了電話就沒信兒了。我想這人能不能一起干事,包括我和你,也得看緣分啊。道不同不相為謀,也許她不明白這個道理。我感覺她的意思就是說以后咱們常聯系唄,我沒有給她回復。她又說她開了幾個公司,整天很忙,一點休息都沒有,我媽說再忙也得注意身體,身體最重要。w說今年打算撤幾個,我們就都說她夠厲害的,她說她上小學三年級完了就不念了,就開始打工賺錢。她說是離婚后和女朋友一塊來的北京。后來她朋友回老家,她留在了北京。在她對成功學的理解上,她一直這么跟我說:得勤奮,能吃的了苦,忍得住。w說她朋友還是大學畢業,都沒在北京呆住,吃不了苦,就回了老家。w一直說的得干,得下辛苦干,我看出這絕對是個實干派,智商有限。她其間說過,我問她,哪那么忙???她說忙啊,手上有活啊,不能停???難道她有手藝活?想知道的更清楚,只能深入接觸了解了。
聊聊,就晚了。我媽出去找別的病房聊天,w看電視,我在那迷糊著睡覺。w在看一個電視劇,目不轉睛的。這集完了,w出去了。我媽回來了,把電視調到了她現在喜歡看的節目。w回來了,抱著一床被子。站在電燈開關那,說:我喜歡睡覺都關燈,把燈全關了。不等我們說話就把燈全關了。我們看向她,她還把廁所的燈給關了。我媽說廁所的燈別關啊,我也說:我說你關燈了,屋這么黑,老太太起床去廁所,拌著磕著怎么辦?w小聲說:有燈光我睡不著覺。在外面,不是住賓館還是病房,我在屋里都留著燈,這些地方陰氣比較重。我在家睡覺也全是把燈關了,但在外面,我一般晚上都把廁所的燈開著。等w剛坐床上,看著那電視,就走到電視旁說:剛才那電視呢?我看那電視好看。自己就開始換臺,我媽說往后撥兩臺就是。她就撥到了那臺,回去床上坐著玩手機。我想在公共場合,不能你一個人說了算吧?總得考慮考慮別人的感受吧?我就想:就你這種性格,一般人哪受不了。要不說沒合適的,沒人能受的了w這種性格。真是什么結果的出現都有它的原因。我這時候,就開始討厭w了。
保潔進來打掃,我媽讓她幫忙把廁所燈打開。保潔熟悉w了,還說睡覺開啥燈,最后不情愿還是給開了,可廁所的門關著。完了,就一個小電視閃著亮,整個屋黑黑的。這時候剛9點多點,我沒事掃一眼w,她在杵手機,也不看電視。我沒事看一眼,沒事看一眼,w就沒抬頭看過電視。我媽看會電視,受不了這么暗,就說開燈了,這么看電視真受不了。我就跟w說:黑乎乎的,你玩那手機難受不?對眼睛多不好,她說她習慣了。w出去打電話,那電視完了,我媽就撥臺了。w回來問:那電視完了?我媽說:完了,這點沒有了。w就又開始往那臺撥,撥好了全是廣告,說可能沒了。您看哪臺?我撥過來。
完事,w坐床上接著玩手機,玩那種很低級的游戲。我吃飯那會看她玩問過她,說:你那這么忙,還有時間玩游戲呢。她說喜歡玩。沒多大會兒,就聽w跟一人說話,說的還挺急。突然w說:你個二貨,傻逼,別煩我。一男的給w打電話,說到最后,w很風騷的說:你過來接我吧。頓了一下趕緊改口:你們過來接我吧。她跟我們說沒談朋友,晚上不知道聯系著多少男的。
我那會想:w絕對是個“老油條”,在社會上都混出幾層油了。她絕不是個善茬,是個一點氣兒都受不了的主兒。她跟我們說的話里,最少50%都摻著水分。她的話只能聽一半走一半。要不是我能說住她,她能聽我說話。下半夜,w起來把廁所燈關了。我媽下半夜起夜,w看見趕緊起來把廁所燈給開了。我的說的話明顯讓她上了心。
晚上我睡的很好,早上大夫給我換藥,傷口也不流血了,愈合了,可以提前出院。我們在忙活,她也在忙活。原來w在四層輸液,今天也辦出院。好像丟了什么單子,比較著急。就發脾氣對她大哥,他大哥不知道,w就給孩子叔叔打電話,也很橫。我在想,剛認識時候,跟那個高個男士,看樣子和說話很溫柔啊,對她閨女也挺溫柔的。本以為她是個溫柔的女性,可現在,真是性格大轉變,沒想到這會這么橫,一直板著臉。她大哥聽她橫難受,但無奈沒轍。w出去又回來,剛進門w大哥就把她身上大衣拿了下來。在家里人面前顯然大姐大啊。
從這大概一天里的接觸,我大概了解w是一種什么樣性格與類型的人。我對這種性格的人不太喜歡,我估計以后也不會與這種女士有過多的交集。各方面我們的觀點與行動都不太一致。
通過了解她的性格與品質,你自然能推出她之前行動的原因,以及往后行動的結果。而每個人都會有不同于別人的性格與生活習慣。我們每個正常人都不會與別人有大的過節,而想要更清楚的了解一個人,必須看涉及個人利益的時候對方的反應。一個人30歲以后,生活習慣及性格等已基本定性。他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在以后不會有大的改變,睡覺是最先涉及個人隱私的。所以,你跟他“她”睡過之后,你才會更了解他“她”的性格與為人。
還有兩個人,不論是朋友還是戀人,從認識到接觸都會有一個磨合的過程,而最重要的是看一個人的人品,重要的是是否正直善良。當然是否正直善良,不是一天兩天能看出來的。其他的方面,就看磨合的結果了。性格使然,有的人磨合中可以改變,有的人就改變不了。像w這種人,你們覺得她能改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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