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蜜有一臺吹風機,買來的時候就配了個鴨嘴頭,裝上之后,它們兩相安無事,配合默契。就在前一段時間,小蜜做了卷發,買了一個打理卷發的吹頭,每次要弄卷發的時候,要把之前的鴨嘴頭拿下來,然后裝上卷發吹頭。
今天,小蜜去拿吹風機吹頭發的時候,鴨嘴頭竟然早就從吹風機上脫離,而卷發頭子在她試了n次之后,也罷工,多次掉落,最終以她大罵了一句臟話,將吹頭扔到地上而告別這段糾結。然后,小蜜較有希望地拿起了鴨嘴頭,期盼它們可以像以前一樣,能夠無縫對接。可惜的是,她錯了。它們再也回不去了。
小蜜不禁心中一片悲涼,臉頰流有兩行清淚。吹風機的兩段愛情全然毀在了她的手里,她不該在吹風機和鴨嘴頭如膠似漆的時候,帶來了一個第三者;她也不該在卷發頭子本來就跟吹風機有點不和的情況下,硬生生地將它們湊在一起;她更不該親手了斷了這兩段情,讓這三者都孤寂地呆在角落里。
小蜜其實并不是因為這個吹風機而傷心,少了鴨嘴頭,吹風機還是能用,而鴨嘴頭再也找不到適合它的吹風機……小蜜傷心的是她自己,今天的她,如此暴躁。
她剛和她的男朋友大吵了一架,如同以往的所有爭吵一樣,男人永遠都不會知道爆發的那個點在哪里。小蜜的那個點,是日積月累的積累,當不滿和怨恨到了一個邊界,又沒得到宣泄,便如火山一樣爆發,她期盼著她的那個他,能夠好好擁抱她,安撫她,而她得到的回應,卻是置之不理。小蜜再也無法忍受了,怒火中燒,聲音也提高了八度,男人的神情有點懵,甚至責怪小蜜又開始了她的無理取鬧,她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她期盼的擁抱和安撫都沒有,只剩下了責怪與要你反思。小蜜沖進了浴室,打開了花灑,想將這一切都沖刷,也許真的是她在無理取鬧呢?
這樣的爭吵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每次女人都會因為一些小事點燃了她的爆點,一發不可收拾。而男人永遠只看到了她的爆點,覺得她僅僅是因為小事而變得不可理喻。男人稱之為“發神經”,每次女人都很傷心 ,她不明白為什么她在意的事情,男人看不到,也不明白。
這種爭吵,就像卷發頭子的侵入一樣 ,讓本來親密無間的他們一次次被互相剝離,等到某一天,想再次變得配合默契,殊不知,已經有了裂縫,過不了幾秒,就會掉落在地。
所以小蜜很傷心,她突然間覺得,這也許就意味著,已經走到了分開的這天。
她為什么總是神經質地爭吵?她開始回憶,她已經不記得男人什么時候主動親吻過她;她已經想不起和他牽手到底是什么滋味;在眾多特別的日子里,她沒有得到過任何驚喜;他不記得她每個月的特殊日子,也沒有太多的關心,他只開始關注于他愛的事物;她每次想跟他談判,換來的只是指責的結局;她和他的親密關系,沒有了最開始的甜蜜,已然變成了例行公事,甚至總是敷衍了事。她覺得,在他的心中,她沒那么重要了。每次的主動得不到回應,她就壓抑在心中,等到某件事的惹起了她的不滿,終于壓垮了她。她又開始自責,也許她并不是個智慧的女子 ,說話的語氣太過強硬。
可是,這真的不是她期盼的生活,去他媽的,最激情的愛情也會歸于平淡。她就是任性,她想擁有保鮮的愛情。
她多想擁有一個右先生,嫁給愛情。她羨慕擁有愛情的人:愛你的男人,在你生病難受的時候,不是總叫你多喝熱水,而是盡心盡力的把一杯熱水喂到你嘴邊;愛你的男人,在你生理期疼痛的時候,不是囑咐你不要碰涼水,不要吃冷飲,而是一碗紅糖水端你面前,不準你碰這碰那,家務全部被他包攬; 愛你的男人寧愿把所有的苦自己受著也不想讓你有一絲的不開心。
可是,男人何嘗又不是想擁有一個右小姐?而小蜜顯然也不會是那個右小姐。
別人都說,愛情是寬容但不是對一塊塊瑕疵視而不見;愛情是忍讓但不是事事都退步不說;愛情是讓人舒服,不是難受,不是忍著不適穿不合腳的鞋。
可是,小蜜并不是穿了不合腳的鞋,他們也曾是親密無間的吹風機與鴨嘴頭,而現在,它們卻無法再無間對接。
小蜜收拾了東西走進了臥室,男人卻好像早就忘了這段爭吵,有節奏地唱起了鼾歌。
小蜜就如同那個鴨嘴頭,突然再也不想回到吹風機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