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明月當頭懸掛,沿著一條較幽靜的小徑走下去,拐過一個彎后,就看到了家的方向上亮著一排路燈,任火華穿過梅苑的西小門,臉上呈現出的表情是淡淡的滿足。
他的這一點,不同于很多差不多年紀的男孩子(一般都是會對這種習以為常的事情感到厭倦吧),怎么說呢,給人一種心理年齡遠遠超出外表的奇異感覺。
任火華的家處在學校西南側的一個叫“梅苑”的小區,大概是因為小區里種植著很多梅花而得名。小區里經常有很多小孩子在草坪上玩耍,給這個地方增添了不少歡樂。
他拿出鑰匙打開了家門。
“火華,今天怎么回來得比往常晚了一些?學習累不累,媽給你洗個蘋果吃好嗎?”陳麗文,也就是任火華的母親,一臉寵愛地看著兒子,同時迎了過來。
每天回家都有最愛自己的家人到門口迎接,每時每刻家人都在關心著自己,能從心里感到無比的幸福與溫馨,這就是有歸宿的感覺嗎。。。
驟然間眼前黑了一下,唾手可得的幸福化為烏有。
怎么回事?!!
他的冷汗涔涔落下,“我在想些什么,這些我不是都已經擁有了嗎。。哪里不對勁。。心里好痛。。不要多想,維持這樣就好了。。”他痛苦地抱住了頭,又是這樣,又是這種感覺。
“火華,你怎么了?臉色怎么這么難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快告訴媽!”母親的聲音里掩藏不住慌亂的情緒。心里一絲感動流過,任火華抬起了頭,勉強露出了一個笑臉,柔和地說道:“媽,我沒事的,只是白天在教室里悶久了的后遺癥而已,坐一會就好了。”
“真的?你不要騙媽。”
“真的真的,騙你是小狗。火華餓了,給火華削個蘋果吧。”任火華輕輕推著母親向廚房的方向走。“都這么大了,還說幼稚的話。”她嗔怪了一聲,心里卻似乎有什么東西放下了。
如果可以,真希望可以一直這樣,能沖著母親撒嬌,能享受著普普通通的校園生活。那時的奧德修斯.蘭迪還不知道,他看到的這一切到底是虛假還是真實,等著他的又究竟會是什么。
一個光線不是很明亮的房間。
“做個好漢子,熱血熱腸熱,熱勝紅日光。。。”奮慨激昂以致讓人血脈賁張的鈴聲響了起來,在房間里單手做俯臥撐的林檎猛地躍到了床上,拿著諾基亞手機一看,發現是唐依洺打來的電話。剛一接就是一通霹靂嘩啦的抱怨:“林檎!你的手機鈴聲怎么還不換!那首‘男兒當自強’很難聽的!回答我,你是男的嗎?你。。。”
“嘟,嘟。。。”唐依洺發現那邊把電話掛斷了,她氣急敗壞地又打了過去。
“喂喂!剛才你竟敢掛我電話。。。”
“要是沒什么事我就掛了。”
“等會!林檎,不許掛我電話。要被你氣死了,呼~呼。那個。。。林檎,你還記得任火華嗎,就是幾天前那個和你比過賽的男生。”
“怎么會不記得!他當著大家的面,不知廉恥地羞辱了我。”
聽到這里唐依洺說不出話了。她一直都想知道,林檎大腦中控制語言的那一塊區域到底出了什么問題,原本很普通的一句話,竟然能讓她說得充滿歧義,還都是讓人往壞的方面去聯想。
“你只需要老老實實地說‘我輸了比賽很不甘心’就好啦!算了,跟你說這些我完全是在浪費感情。回到話題,你難道不想報仇嗎?”
電話另一頭停頓了5秒。
“怎么報仇?”
“跟他來一場自由搏擊!”
等到結束通話,時針已經指到十一點的位置上,出乎林檎的意料,和以前相比,她今天在電話里說了不少的話。
林檎本來不喜歡這樣,她一向認為,時間應該被利用起來去田徑場上訓練,或者在老爸專門為她開辟的健身房里打沙袋。本來之前她還一直在跆拳道館里學習,后來有一次教練心血來潮,提出和她來一場模擬對戰,結果一上來她就飛起一腳把對方踹翻了,而那個教練據說是跆拳道黑帶六段,在當地小有名氣,但倒在地上愣是半天沒能站起來。
從此她就再也沒去過那間跆拳道館了。
林檎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視線慢慢模糊起來,眼前的一切仿佛化作了煙,飄著進入了她的夢里。柔和的月光透過窗戶照到了林檎的側臉上,給她增添了幾分“睡美人”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