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石
羊腸一副丟懸崖,
裂石三瓣蓮花開;
圖文千古費參悟,
遺夢萬年巧安排。
探訪蓮花石
這擠在一起的三色石頭謂之蓮花石。
蓮花石,因一段文字旁雕刻有一朵蓮花而得名。它位于大吳寺北面的古通道上,亦是一處險要所在。
大吳寺南面連通楊泗坊、吳大屋、白寨;西面轉過鐘山山腰,連通方家山;北面古通道就像一副羊腸,隨手亂丟,掛在陡峭山崖上,接通槎水皂河。
路也跟歷史發展而同步改變。去年萬山紅遍時節,我單騎誤闖方家山,回返皂河,一上大吳寺。
事因幼時曾聽祖父說過寶托蓮花蓮花托寶的地名和故事。徒步走在上世紀九十年代所修的沙石路上,找了幾處山崗,衣服倒是扯出口子,也沒踏到痕跡。
我想方設法進行打探,找出知情人,記下電話,又帶上鐮刀、干糧和飲料,在這仲夏之際,再上大吳寺。
自皂河方向,沿著即將要硬化的路走上去,當你遇到第一處梯田,就要用心了。這里土地大部分拋荒,但還有人在最下面一個大田里套種茯苓。沿著這塊田的外埂,折向皂河方向,有一條較為光滑蔭蔽潮濕的路,仔細一看路上有窖茯苓而剝落的松樹皮;還有我年輕時曾挖過的藥材單葉獨腳蓮;還有灰色的林蛙瞅著樹葉上毛毛蟲。陽光透過枝葉,投射出斑駁的黃亮,這比上邊的沙石路上要涼爽很多。沿路拐上兩個肘彎,離田埂頭約一百五十米時,路外邊可見一方石頭平臺,路的里面就是這蓮花石。
扶著油茶樹干往下看,萬丈懸崖,濤濤綠色簇擁著一彎白練東去。怪石嵯峨,松鼠跳躍其間。這石頭縫里好像有吸不盡的營養,一些不知名的綠植,把部分根黏在石頭外面,歪歪斜斜,樹腳下的石頭殼經日月光華浸潤,又像大小不規則玻璃鏡片,亂插其間而泛著肉紅、嫩白或灰褐的光彩。
我坐下來,再看蓮花石,一叢爬山虎自石頭上面,尤如一掛掛綠色項鏈蔓延下來,三枝虬曲的映山紅亦如三柄綠傘,三色連體的石頭如三瓣花瓣。
中間一瓣褐色石面,錯落著五十多個字,我撫摸著這久遠的繁體字,試圖去斷斷千年萬年秘密,皆因功力火候不濟,只識得一個“許”字,其余的字,他認得我,而我不識他。蓮花托寶,寶托蓮花。寶究竟在什么位置?一語成謁,萬萬人莫猜。
右邊,上尖下寬銀白色石面,很像一扇漆了油漆的大門,這關閉已久的門內,究竟藏有何寶貝呢?也只有鑿開此門方知。千百年來,人們就不敢開鑿此門,倒是把左邊瓦灰色石頭刻得離奇古怪。你看,明顯的一方盒子內,裝著一朵蓮花,你自大吳寺走向皂河,那么首先就是這從皂河河水里長出的一朵石蓮,她吐著沁人心脾清香迎接你。只因早已方盒套牢,任你再大的神力,也休想掐斷帶走。
何人得寶
這也是很久很久以前,一代代人口授相傳,祖父傳給我又有五十余年。
這里所說的得寶,指大吳寺范圍內五個得寶故事中,一個小不點的傳說而已。
大吳寺這南北通道,不但是周邊香客朝拜人間梵宮的通途;也是古老軍事要塞;更是古老的香業及農副產品交換的一根紐帶。
相傳,某年間,自吳大屋方向,一位五十多歲叫作吳三縣的趕腳豬老倌,牽著三百多斤種公豬,往油坊街方向,給別人家母豬配種。
酷暑盛夏,沿途走一截路就歇下腳。走到這蓮花石旁,樹蔭遮天蔽日,正是歇腳好地方。吳三縣扯開衣襟,掀開衣角當扇子扇,又掐些槎條兒捏成鋪墊,坐在鋪墊上,拿出褡褳里炒米哄著不放閑的嘴,把種公豬的牽繩搭在豬背上。
人困豬乏,吳老依著一棵油茶樹昏昏入睡了。
這種公豬沒到目的地,大癟肚子一甩一甩的,五寸長的獠牙往土里一插,比牯牛犁地厲害多了,傾刻間石子沙土翻出一大片,拱出點樹根皮嗯嘰嗯嘰地咂著嘴巴。
悠然間,吳老一覺醒來,被眼前的情形驚呆了。豬的獠牙正磕碰一個瓷罐,瓷罐口上厚厚的牛皮紙破了,一束金光足有三尺高,吳老支開公豬:“我的個媽也,這是一滿罐金元寶!”
吳三縣解開束在腰間老土布長手巾,把瓷罐裹得嚴嚴實實,找出細竹丫的哨棍,牽著種公豬急速返回吳大屋。
吳三縣回到家后,一直用好食喂養著這頭公豬,直到它七年后老去。吳三縣感激這頭公豬,稱其為“還債的豬。”一家人也不肯吃它的肉,而把公豬葬在屋邊一個山凹里。
后來的幾百年間里,老百姓家養著的豬如果生長很快,鄰居們就呱啦著“這是一頭還債的豬。”
多少年過去了,葬豬的大土包都平了,吳三縣的后代生生不息枝開葉散,綿延幾百年,而今是擁有一百多個煙囪的興旺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