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穿越棱鏡,一束光化為綺麗,這束光的穿越,是重生還是分解。
未知降臨自然,一片地變為未知,這片地的改變,是湮滅還是創造。
曾經的公園成為禁區,薄膜如漣漪在外籠罩。幾撥隊伍的有去無回之后,對未知的探索已成虧本的投入。有死無生的前途是歸宿還是答案,總有進去的人才曉得。
鏡頭推移,日影變換,陽光和著空氣總在屋頂散出彩虹一樣的光芒,郁郁蔥蔥的綠似有無限生機,本該一樣的花,千種羅列。看起來顛覆常識的美麗,是在趟過的灌木泥水中,綴滿五彩真菌的樹林中,千步一換景的生態中。然而真實的過往與真實的現實,早已模糊了真實的界限。是感官疏離了肉體,還是肉體疏離了感官。突如其來的攻擊,顛覆認知的生物,日漸增長的恐懼,在這樣美麗危險又封閉的環境中越加迫人。
有破敗的婚姻,有無可挽回的健康,有斗爭的欲望,有模糊的五感。湮滅在這里,重組,排列,變換,說不清是死亡還是新生。中士的血液,遇到湮滅的物質,誕生一個中士,生物學家的血液遇到湮滅的物質,產生一個新生物學家。
他們為什么還活著,他們又是否還活著,它又為什么選擇了他們,走出來的他們是真實的么,是鏡像么,許多的謎團,應該是留給下一部的伏筆。
我喜歡電影中,湮滅后物質變化的特效,似有生息自中心光明處不斷噴涌,遇到吸入的血液,細胞開始分裂,融合,產生鏡像人物。像極了一場似有似無可從頭在來的生。配合斷裂張力的音樂,就像敲擊耳膜的震動,鏗鏘有力。
影片相比書,做了許多視聽的工作,原書中進去的一行人都是志愿者,用的是三十年前的槍支,沒有通訊設備,沒有指南針,也不是科學家。有尋求答案的女主,有志愿來參加的勘測員。書中情節跳躍,文字飄忽不定。連篇累牘的個人獨白,大段的心理感受,強烈渲染的氣氛,無處不在說它,卻到底也沒有它的形狀,它的特征。前幾波人的去向除了如山堆的日記本,也難尋蹤跡,沒有錄影帶,沒有攝像機。一切只有不斷的猜測,看到后來,真實的定義都漸趨模糊,我的存在,是否可被塑造,是否還有新的我出現,那個爬行者在燈塔下留下的文字,如何重塑這個世界,一切都難以界定。女主懷揣著丈夫的日記,卻惴惴不敢打開,回憶已成敗局的婚姻,在沒有敞開心懷的機會,沒有中途匯合的希望。殘缺的自我沒有拼合完整的可能。
也與影片不同的是女主始終是一個人。自述道或許每次也有這樣的人,當其他人死后,替他們葬尸,然后在悲嘆中繼續前進,我是最后一名遇難者,我不會回家。
然而,這些都不重要,原書拓寬了科幻小說的寫作邊界,如作者所言:“一種以都市為舞臺的架空世界小說,顛覆了傳統奇幻中常見的概念演繹,以復雜真實世界為起點,創造出兼有科幻與奇幻元素的設定”而電影重塑了小說生命,直觀的視聽語言,美且封閉的氛圍創造,為“它”的誕生布置出開放的探討環境,沒有判斷,沒有定義,不帶主觀的視聽呈現無疑是表達的最高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