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醒著嗎?

? ? ? -1-

? ? ? ?還有100天就要高考了,頭昏昏沉沉的,卻好想睡覺,好像什么都還沒有做,拿回來的幾張試卷,還有沒有兩千多個單詞沒有背,還有幾十首古詩詞沒有背。好煩?。】謶帜u來,心里一股無名火從心底而躍起,感覺火就要將自己吞滅了。

? ? -2-

? ? “鈴鈴鈴!”

? ? ?鬧鐘又開始鬧騰了,我極不耐煩地睜開了疲憊的雙眼,望了望還在叫喚著的鬧鐘。

? ? ?不對,我怎么躺在床上了!好像又做了一個噩夢!可是好像昨天的任務真的沒有完成,不管了,趕緊起床洗漱,趕著去上學。

? ? ?匆忙趕到學校,又隨著班級隊伍,開始行尸走肉般的跑操,高喊著連自己都不相信的口號。我很厭煩學校這種規定,繁重的學業把人逼到半夜,然后每天還未亮,又把人從睡夢中生來硬拽起來,所有人都拖著疲憊的身體來響應學校的偉大而光輝的使命。

? ? 拖著有些萎靡的身軀開始一步一步走回教室。

? ? ?“XX,你等一下!”

? ? ?一個有些略顯嚴肅的聲音朝我喊來,我抬頭望了好一會,才發現人群中穿著一件花格子襯衫的班主任。

? ? ? ?矮個子班主任有些難找,好在他有些禿頭。我很煩這個班主任,每次盯著我看的眼神,有些讓人有點發毛。

? ? ? 我不禁有些緊張,是不是我晚來了一會,混進隊伍中,又被獨具慧眼的他給逮住了。唉!真倒霉,這次居然沒有混過去。

? ? ? 人群散去后,我勾著背低著頭不太情愿地朝他走了過去。

? ? ?“你怎么每天都這么無精打采的。哪里有點青年人的朝氣!”帶著金邊眼鏡的班主任站在我面前教訓道,然后看了看一臉可憐巴巴的我,老實得讓他不由得輕嘆一聲:“回去吧!”

? ? ? 還好不是逮到我早上晚來了,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氣。最近好像是盯上我了,老找我麻煩。我繼續假裝可憐樣跑回了教室。

? ? ? 不同的教室里傳來嘈雜的讀書聲,無數書堆豎立在書桌一半邊,不少同學拿著書本讀著各自不一樣的內容,也有人渾水摸魚地低聲話語。雖然是早讀時間,我不是很想讀書,嘈雜的環境有點讓我不知道讀些什么。

? ? ? 終于下課了,我看著書本,發了一整節課的呆。抬頭望去,同學開始起身出去吃早點。

? ? ? 我不打算吃早點,太困了,我打算趴在桌上補一覺。

? ? ? 正準備趴下的時候,她又從我面前走過了,梳著流海,一身粉色衣著,一陣香風襲來。我轉來這個班,唯一滿意的可能就是碰到一個讓我心動的女孩。

? ? ? 她對我笑了!來這個班兩個月了,她第一次沖我笑,她笑顏如花,如春風吹過我的臉龐。

? ? ? 我困意頓失,立馬回以有些憨厚的笑意。

? ? ? 第一堂課又是語文,那個胖乎乎的語文老師每次講課,都念著課文講完整趟課,自以為自己爽朗而雄厚的聲音可以吸引我們??上麤]有吸引我,把我對語文的最后一點興趣也毀掉了。

? ? ? 我躲在高聳的書堆里,開始埋頭想著寫封情書,給喜歡的女孩表達我的愛意。

? ? ?-3-

? ? ? 下午的體育課,所有人都跑出去上課了。我并沒有打算去上那該死的體育課,我的身體早已不想動一下了。我打算實現我的計劃,用別扭的文字寫的情書,用生疏的手法折疊成紙鶴的樣子,塞進了女孩的桌子里。

? ? ?然后我興奮地坐回座位,盯著女孩的位置,期待女孩打開情書時候被打動的樣子。

? ? ?女孩大汗淋漓回到座位上,幾縷濕潤的發絲貼在雪白如玉的臉額上,氣喘吁吁地拿著本書扇著涼風。我心中春心暗動,好美?。?/p>

? ? ?女孩沒有如我所愿打開情書,卻淡然一笑,扔回了原地。然后躊躇了片刻,回過頭朝我看了一眼。

? ? ?我心中作祟,不敢正視,趕緊低下頭來,漲紅的臉把我燒得火辣。心卻好痛!

? ? 放學回家,學校的門口像往常打開了牢籠一樣,洶涌的學生堵成了龜速般前行。

? ? 兩三百米的路,我走了很久,兩只腿想灌了鉛一樣,好累!好累!

? ? “你就是XX,很吊?。 币粋€剃著板寸,有些惡狠狠的男孩,帶著一伙穿著有些殺馬特的人攔在我的面前。

? ? ?“嗯”我有些害怕,聲音有幾分顫抖,不知道什么時候得罪了一群混混。

? ? ?男孩聽到我有些怯懦的樣子,氣勢更甚,威脅著我:“你是不是喜歡XX,就你這慫樣還喜歡XX?!?/p>

? ? ?我愕然,怔了怔,大腦仿佛已經停止了運轉,一片空白!

? ? ?男孩用手扒拉著我的腦袋,嘴中不斷罵咧著臟話。而我似乎什么都沒有聽到。

? ? 我有些憤怒,舉起手想拉開他那有些讓我厭惡的手,企圖用憤怒的眼神警告他們不要太過分。

? ? 他們似乎覺得可笑,男孩有幾分不屑道:“你丫還想干嘛?”

? ? 我有些害怕,又想要怒吼他們,但卻仿佛喉嚨被恐懼堵住了,想跑,卻也仿佛被鎖鏈拉住雙腳。面 對他們的推搡,我隨著往后挪了好幾步。

? ? 路邊開始駐足看客,我看到了她,遠遠地望著我,似乎這里發生的一切與她無關。

? ? 我并不太想在她面前丟臉,開始反抗。可還是丟臉了,似乎影視劇的以一挑百的形象并沒有在我身上出現,而我如期地成為了那個被群毆的傻瓜。

? ? 四五個人用毫不留情面的拳頭砸向了我,我一開始還用拳頭回應,慢慢地我放棄了。我開始雙手護住頭,他們有人開始朝我踹了一腳,倒地,繼續承受著這種打在肉體的疼痛。

? ? 男孩似乎感覺差不多了,朝我啐了口唾沫:“告訴你,別給老子動歪主意!”

? ? ?我躺在有些冰涼的水泥地上,有些艱難地爬了起來,望了望周圍小聲議論的看客。不禁有些心寒,似乎沒有出來主持正義的義士劇情,也沒有過來攙扶的朋友。

? ? 她,笑靨如花;而我回以傻笑。

-4-

? ?我捂著有些疼痛的傷口,步履蹣跚走回家。

? ? “你怎么又被人打成這樣了!”母親看見遍體鱗傷的我,有些生氣和心疼地斥責著,接著又說:“是不是又惹事了?!?/p>

? ? 我厭煩這種責問,沒有理會母親的擔心,默默地走回了房間。

? ?一夜未眠,疼痛,孤獨,難過,不甘襲擊了我整夜。

? ? 我想了半夜未平,拿出了早就買好的一把水果刀,裹上一張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報紙,插在腰間。

? ? 我像往常一樣來到學校,絲毫未變,多得是身上和臉龐上的傷痕。

? ? ? 當我走進教室,周圍的同學開始議論。一直趴在桌上沉迷于小說的同桌,被細小的議論聲,以及無數目光注視下,抬起頭望了望,看見鼻青臉腫,有些腫大的臉,驚訝地問道:“怎么了?”

? ? ?“沒什么?”我平淡地低聲說,隨即沉默良久,示意不要再問。

? ? ? 這樣的目光,我早已習慣,沒有人會在意你的感受。人間的大愛和真情仿佛只存在于影視劇和新聞中。

? ? ?我的心里告訴我,我不需要同情和憐憫,我要證明自己是個人,是個男人。

? ? ?熬過漫長的一日,打聽出男孩的班級。早早趕到男孩班級門口,躲在一個沒有人看到的角落了。

? ? ?下課鈴聲一響,我看到了他,男孩興高采烈地手舞足蹈,和周圍朋友嬉笑著。我討厭他這種笑容,讓我頓時覺得很反感。

? ? ? 尾隨了他好一陣子,有些害怕,但望著那張有些惡心的笑臉。我腦袋頓時一熱,不加思索地沖到男孩面前,拿著早已藏在背后的刀,猛地一捅。

? ? ?我使出了所有的力氣,但似乎并不像電影中演得,刀子沒能輕松地扎進他的胸膛,我看著他有些猙獰的臉,有些害怕他會反擊,也極不滿意我扎下的一刀,鮮血沒有噴灑出來,而是一點點往外滲。

? ? ?我拔出剛剛插進去的刀,瘋狂地瞄準他最柔軟的腹部捅去,他開始準備反抗的手,往回縮,捂住不斷往外噴涌鮮血的傷口,極其痛苦。

? ? ?男孩的朋友從一開始就呆住了,紛紛逃散開了,呼喊著:“殺人了!”

? ? ?原來他和我一樣!

? ? ?鮮血濺到了我的手上,滑膩膩地,一股血腥味鉆進我鼻空,讓我覺得很惡心。我拿著刀呆滯地望著躺在地上叫喊著的他。

? ? ?我想笑,可怎么也笑不出來。想哭,可怎么也哭不出來。想喊,卻也喊不出來!

? ? -5-

? ? “啊!”

? ? ? 一聲悶喝把我從睡夢中驚醒,惡汗出了一身。渾身發熱,起身喝了口水,還不住打著寒顫,昏昏沉沉地轉進有些潮濕的被窩。

? ? ? 躺在床榻之上,輾轉反側遲遲不能入眠,仔細一想,可是好像明天還要上班,真的還有很多事沒有做完!煩!

? ? ? 可轉念一想,我真的醒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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