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我獨自走在人流如潮的的街道上,車水馬龍,霓虹燈閃耀。對面街角的紅燈還亮著,無盡的微風吹打著衣領,它便不規則地翻折過去,帶著幾絲疲倦和未顯的滄桑。是幻覺嗎?總覺得這條街有誰陪我走過。我轉頭向身后望了望,奔走匆忙的人們啊,曾有一人我認識嗎?紅燈熄滅,綠燈燃起。我便踏著沉重的步伐向對街走去,沿著曾經很熟悉的路徑。
穿過巷口,再經過一個拐角,我上了石泥筑成的有些陡的樓梯。“嘎吱!”我推開了那扇陳舊的木門,這時便有撲射而來的昏黃的燈光刺入眼里,我用一只手擋住,瞇縫著眼走到吧臺的木椅上坐下。
“一杯燒酒,謝謝”
“一碗面吧小伙子。”
“不,一杯燒酒,麻煩您了”
“夜已深,喝酒對胃不好,等著,我去端一碗面給你,當做我請,不要錢的。”
還未等我說什么,那個老人家就進了廚房,不過不一會就出來了,手里還端著一碗面。他走過來,把面遞到我面前。
“給,吃吧,這里有筷子”他的笑容滿溢著。
我沒有胃口,抬頭一望,卻瞥見了吧臺角落里掛著的照片,那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我看的入了神。
“她是我女兒,你想不想知道一個故事?”
他娓娓道來。她叫小光,她曾經愛上過一個男孩。那個男孩會在每天傍晚來到面館里吃一碗面,每天都會來。她知道他是誰,他在一本書的借書卡上見過他的名字。她在面館的吧臺上擺上一束花,是粉紅色的天竺葵。花語是,很高興能陪在你身邊。就這樣,他每天來吃面,她為他煮面。很多天后,男孩子突然指著那束粉紅色的天竺葵問她花語是什么。她支支吾吾不肯告訴他,他卻笑著說,很高興陪在你身邊。于是,他們相戀了。他們一起走過這城市的每一條街,她依舊每天晚上為他做面吃,他也每次都笑著吃完。
老人家說到這里后便若有所思得不在繼續說了。他拿出一束花,雖然是干花,但也保留了它美好的樣子,那粉色的天竺葵。
我不停的問后來呢后來呢,他將花遞給我,繼續說到。
女孩子先天心肺功能不足,原本活不了這么長時間,可她遇見了男孩,像是照進生命后最后的一束陽光,使她支撐著,再支撐著,一直到某一天,她再也支撐不住了,她把天竺葵制作成干花捏在手里,羸弱的躺在病床前,等著男孩回來見他最后一面。
我像是知道了些什么。
“后來呢?”
后來女孩耗盡生命的最后一點余光也沒有等到他,含著遺憾離去。
“那男孩呢?”
不知道,為什么他不來見女孩呢,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知道。”
“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那個男孩是我,是我。我知道了女孩的病情后,不敢,不敢去見她,我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我離開了這里,去了讓我無限忙碌的地方,我不停的工作,不停的工作。這樣,竟然過了十年。突然有一天,我竟忘了自己為什么忙碌,所以,我決定回來,找一個人,找個我曾經很熟悉的人。
對不起。
對不起。
可是,已來不及了,我永遠也見不到你了,永遠也不能再跟你說一聲,對不起了,我最愛的人。
時間,永不停歇,不容后悔。抱歉。我失聲痛哭,哭的撕心裂肺。
原來,時間會把你欠下的對不起,變成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