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深海夢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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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渣男。

在我和女朋友戀愛五周年紀(jì)念日的前一天，我在地鐵里重逢了一份心動。

出了地鐵，就看見我的女朋友還站在老地方等我，一邊抱怨今天怎么這么晚才出來，一邊問我明天的節(jié)日打算怎么過。

我敷衍著說，“隨便，都行”，但腦海里被剛才的邂逅全部填滿。

白色蝴蝶結(jié)，黑色蕾絲連衣裙，黑色長筒靴，一副又純又欲的打扮，再加上甜美清脆的聲音，她以很美好的樣子映入我眼簾，讓我的內(nèi)心很難平靜。

我第一次邂逅她，是兩周前，同樣是地鐵二號線大河站，同樣是晚上六點四十二分，甚至是在同樣的地方，這已經(jīng)是第五次遇見。

每次她都是以不同的打扮出現(xiàn)，她好像真的會發(fā)光。但更糟糕的是，我們第三次擦肩的時候，她也注意到我了。還記得那天，與她眼神交匯的時候，我就像觸了電一般趕緊躲閃。

擦肩而過的心動，本應(yīng)該隨風(fēng)飄散。可是第四次遇見的時候，我們看著對方，都欲言又止。第五次，她主動走過來和我打招呼，還加了我的微信。

該死的是，我沒有拒絕。

我馬上翻看了她的朋友圈，她好像是個藝術(shù)生，展現(xiàn)的都是精彩豐富的生活，原來她也打王者。只是，這份不該有的心動夾雜了深深的罪惡感，我甚至背著女朋友，和她一塊打游戲。

我很會自圓其說。

“沒關(guān)系，反正只是喜歡。既沒有單獨吃飯，也沒有刻意約見面。她也什么也沒有做，但是我就是這樣不可抑制地喜歡上了她。”

她乖巧、可愛、迷人、柔弱，這和我大大咧咧、不修邊幅女朋友完全不一樣，就像是鬼迷心竅一般，搞得我天天心不在焉，甚至每天下班在地鐵站都會留意她的背影。

其實我知道不該這樣的，我明明很愛我的女朋友，我這是怎么了。

有一天，我女朋友突然說，覺得我近些日子不怎么對勁，問我心里是不是藏著什么事。我只是淡淡說了句沒有。

其實我的心里也很難受，可我控制不住地開始對我的女朋友不耐煩。每次女朋友又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嘮叨我時，我的愧疚感就減輕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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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細想了想，確實也是對現(xiàn)狀不太滿意。我和女朋友同居了三年，總感覺我們之間越來越不一樣了。兩個人朝夕相處久了，一定會煩，或許她也這么覺得吧。

這三年，我早就看夠了她穿個睡衣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的樣子，閉上眼都是她不修邊幅的裝扮，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她開始像個市井大媽一樣嘮嘮叨叨，總會因為一點點不值一提的小事揪著我吵個沒完。

在她眼里，我好像是個一無是處的人。

她總說我，家里的事情幫不上一點忙，只會添亂。她開始日漸嫌棄我身上暴露出的缺點，還試圖改變我的生活習(xí)慣。她每天和我說的最多的話，不是倒垃圾、拖地，就是刷鍋。不讓我打游戲，連我唯一的快樂都要剝奪。

這一切，我都受夠了。還沒結(jié)婚，就兩看相厭，讓我失去了繼續(xù)陪她走下去的信心。

有時候也會想，或許結(jié)束這段感情才是最好的選擇。尤其是讓我心動的女孩子突然出現(xiàn)了，光鮮亮麗的她，遠比我的女朋友耀眼。

后來又醞釀了一段時間，糾結(jié)之下，我還找我的好兄弟喝了酒，期間說出這件事，他給了我一句話，“不愛了，當(dāng)然選擇那個心動的啊。人生苦短，為心動買單，值！”。

那時我大概就決定好了。我找了個機會，和我女朋友吵崩了，我故意的。吵完，我說分手吧，受夠了。趕緊拉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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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毫無愧疚地約我心動的女孩子吃飯，她欣然答應(yīng)赴約，我們開始互相了解，很快就在一起了。這么好看的對象，當(dāng)然要拿出來炫耀，我在朋友圈官宣。

自官宣之后，我的前女友也沒再糾纏我。她留下鑰匙，默默搬走了。那天，我看見她發(fā)了條朋友圈，配文是“我會被替代，她遲早也會”。

這聽起來好像是一個魔咒。

不過不重要了。

果然，我的選擇沒有錯。我的新女友，許婉婷，她確實是我喜歡的那個類型。她一副嬌滴滴的外表，喜歡叫我哥哥，哪個男人聽了不享受啊。關(guān)鍵是長得好看，衣品好，拿得出手。我去哪都愿意帶著她。

她的出現(xiàn)，帶給我生活很多樂趣。

后來發(fā)現(xiàn)，她的性格還很獨立，她喜歡一個人去健身房，一個人安安靜靜畫畫，和她的外表一點都不一樣。

她從來都是獨自美麗，不太關(guān)注我，這對我來說更加有吸引力。我也可以在她獨處的時候，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她對我，從來都是只欣賞，不指責(zé)。甚至我約會遲到了，她也不會生氣，只說沒關(guān)系，等著被懲罰就好。而我，心甘情愿被她懲罰。

這讓我覺得我們不僅彼此喜歡，性格還合拍。有時候膩在一塊，就一起打游戲，我最喜歡和她一塊玩的時候，讓她站我身后，我擋著她。

在一塊半年后，她答應(yīng)搬過來和我一塊住。

她說自己不會做飯，從來都是點外賣，我說沒關(guān)系，那我做。其實我也不會，但我可以從網(wǎng)上現(xiàn)學(xué)。后來發(fā)現(xiàn)，她還不會做家務(wù)，那也沒關(guān)系，我可以教她。她偶爾小作小鬧，其實也不算什么。我一個大男人低下頭哄就是了。

重要的是我喜歡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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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同居時間一長，她似乎真的漸漸失去了初遇時候滿身的光環(huán)。她很少自己畫畫了，也不再出門健身，每天纏著我陪她看電視、打游戲，一點家務(wù)也不想做。

我有時候開玩笑問她，她告訴我，一開始是因為自己沒有安全感，后來在被愛和幸福的包圍下，終于一點一點卸下面具，做回了真正的自我。

后來，我發(fā)現(xiàn)其實她很懶，脾氣更暴、情緒更不穩(wěn)定，原來的溫柔都是裝的。

我每天下班回來看見她在床上躺著打游戲，滿地的發(fā)絲沒人收拾，中午吃了飯想休息一會，沒刷的碗還躺在水池里。稍微說她幾句，她就要開始發(fā)飆。無論大事小事，都必須要慣著她，要不然誰也別想安寧。

我們竟也開始因為這個那個雞毛蒜皮的事情爭吵，打破了之前和諧共處的局面，原來我所謂的“更喜歡”是一場錯誤的幻覺。

我好像養(yǎng)了個閨女，很快我就厭倦了這一切。

這好像是一個逃不出的死循環(huán)。

我突然想到我的前女友，好像之前，從來都是她像個大姐姐一樣，事無巨細照顧我。就像如今的我，得事無巨細照顧我的現(xiàn)女友一樣。

她還沒說受累放棄我呢，我倒是先把她踹了。而沒有了她，我好像什么都做不好，這個屋子，哪哪都是她昔日的身影，此刻已不見。

我對前女友的思念越來越深刻。我一個人躲在衛(wèi)生間，狠狠扇自己巴掌，為我草率放棄那五年的感情而后悔、自責(z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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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們分手剛滿一年，她已經(jīng)嫁人了。對我來說，就像失去至親般的痛，后知后覺在我全身蔓延，卻沒有資格說想念。

想起那年第一次見她，是在我二十二歲。那時，她也是讓我瘋狂心動，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的女孩子。

我們在一起后，她陪著我創(chuàng)業(yè)三次，這套房子是我為她租下的。意料之中，第一次創(chuàng)業(yè)失敗了，她說沒有關(guān)系，不斷鼓勵我。

第二次、第三次又陸續(xù)失敗了。始終沒能讓她過上幸福日子，她從沒說過離開我。只是自那以后，她說，我們別再折騰了，一起攢錢買大房子吧。

確實，她跟著我這幾年，為了柴米油鹽省吃儉用，不再光鮮亮麗地打扮，自己舍不得買一套像樣的化妝品，衣服一個季節(jié)有兩套能換洗的她就滿足了。

其實我早該意識到的，我有這么好的女朋友，本就應(yīng)該知足了。怪我，終究還是沒能抵得住外界的誘惑。

仔細想想，并不是外界的更光鮮，只是與我朝夕相處了五年的人，是全方位活生生展現(xiàn)在我面前的，而短暫的邂逅，只是特定時空下一個截面。

我們沒有在一起生活之前，我是不夠了解她的，或許我喜歡的不是那個人，而是對她抱有美好的幻想，導(dǎo)致了該死的新鮮感和了解欲。

她給了我心動，而在一起五年的她，給我的不止有心動，還有那五年的風(fēng)雨經(jīng)歷、互相扶持、并肩作戰(zhàn)，從愛情到親情，我們是經(jīng)過時間沉淀的人。

這些真切的感受，終究是激情與新鮮感無法代替的財富。

我們總結(jié)過吵架的原因，經(jīng)歷了五年的磨合，也熬過了創(chuàng)業(yè)的辛酸，終于過上了正常的日子，生活也肉眼可見變得好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因為我的不甘心，陪了我那么久的她，被我草率扔給別人了……

我真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