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A是個不錯的人,那時還是我剛剛認識他的時候,他有女票,在上高中,他和他的女票也是在高中時認識的,兩個人很幸福,整日卿卿我我,黏在一起,就像是連體嬰。
生活過得去,A是個低調的人,給人的感覺容易被遺忘,對女票還算可以,每天都有一點小浪漫,小驚喜之類的,女票也喜歡他,感覺他正經,值得托付。兩個人很般配,家庭,長相,雖然總是說A長的丑,但是事實上不過是好基友的玩笑話。
有一天天氣陰沉,A失魂落魄的站在一個十八樓的樓頂,他站在那看著天空,看著城市的遠方,看著距離十八層樓遠的地面,望著像螞蟻一樣的人。他想結束自己的人生,他輕生了。
他是個很理智的人,不會輕易的做出輕生的決定,這不是他的風格,但是確實做了這樣的事,他就在樓頂,在做最后的準備。
后來問他,他說和女票分手了,女票劈腿了,一次外出女票變了,勢利而又輕浮,這讓他難以接受。以前的時候他們一無所有但是很快樂,每天都開心,兩個人在一起,就擁有了全世界,但是后來女票開始嫌棄他,覺得他窮,沒有錢,沒有電腦,幾乎是一無是處的評價。
他很努力的改變自己,適應女票,但是怎么做,都不在那么快樂了,他一味的迎合,迎來的只是女票的冷眼相待。
對女票很好,自行車上的位置只是她一個人的,兄弟們在一起很驕傲的帶著女票,她是他的驕傲,為她學習做飯,做她最喜歡的菜,看她吃得開心滿足的樣子,練習唱歌,在她的閨蜜面前讓她有炫耀的資本。暴雨夜為她出去買藥,每天送她回家。只是沒有為她做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都是生活里的小事。
他把她當成了自己生命的一部分。沒有了女票的A變了,比從前更加沉默寡言,沒有了笑容,A說開始的時候很難熬,做什么都沒有心情,看見什么都是她的影子,什么都做不了,甚至睡覺腦海里都是她的樣子,每天都伴著眼淚入眠,那生活,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過來的。
A因為沒有電腦,每次都是去網吧,坐在電腦前的他,會不自覺的打開那些和她有關的頁面,默默的覺得心痛,真正的疼痛。
在哥們之中A是個不錯的人,有時候會有點缺心眼,冒傻氣。每次都是哥們幾個給他擦屁股。他就像哈士奇一樣,逗逼,而又缺心眼。但是從那以后就不是了,像個要死的哈士奇。
十八層的樓頂,風很大,天上的云似乎是要壓下來一樣。他閉著眼睛,這是他和女票表白時的地方,他認真的挑選了一個天氣,選擇一個吉日,和她在這里表白。現在只有他自己站在這里,他回到這個地方,想要結束這樣的生活,這樣的自己。
閉上眼睛,想起來的都是他和女票的曾經,那些過去的日子,逝去的歲月。
每一個細節都在他的腦海里浮現,女票的一顰一笑一蹙眉,他對女票寵愛,關懷愛護,一切場景在腦海浮現,如同電影鏡頭,一幕一幕又一幕。
只是慢慢的,開始浮現出其他的,和父母在一起,跟兄弟在一起,和同學在一起,還有那些沒有女票的日子,浮現出來,比女票還愛自己關心自己的父母,比女票還肆無忌憚的好基友,比和女票在一起時間還要長的同學,比女票認識自己更早的那些風景。
忽然他發現他是一個世界,有自己固定的生活,有自己的圈子,有屬于自己的風景,而在最開始的時候,這個世界里沒有那個領他神魂顛倒的女票,沒有那個讓他夜不能寐,整日思念的女票,根本就沒有女票,女票只是一個外來者,一個闖入他生活的入侵者,他像吸了毒一樣瘋狂的把自己的世界的一切烙上女票的痕跡,讓自己世界的一切為女票服務,給了她他擁有的一切。愚蠢的是他自己。
他發現除了女票他有更重要的事,父母在等他這個沒有什么成就的孩子回家,給他們講講他在外面的經歷,還有看看他們的小A的成長,他的基友C還欠他一筆錢還有一頓飯,哪怕只是麻辣燙,那家伙的就該去吃他。還有他最喜歡的東西還沒有買到,沒有吃完他最喜歡的薯片,他一直想去看的日出也還沒有去看,還有好多沒有做的事。
女票不是出生就伴隨著自己,自己的人生的大部分時間是沒有這個人存在的,而且自己過的很不賴,父母表揚,同學信賴,老師認可,很不錯。只是后來一切因為這個闖入者打亂了一切。
就像很多人一樣,從自己生命里來了又走,有些留下了痕跡有些則沒有痕跡,像女票可以說是留下了比較深的痕跡,但似乎并沒有顛覆自己的生活,準備輕生,但是還沒有死,還活著,還能吹著十八層樓頂的冷風,看著像是要摧毀世界的云,還有像螞蟻一樣忙碌的人,沒有死,還活著。
A決定不死了,不是因為不能因為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而是不因為一個路人放棄整個世界,他錯了,錯在誤把一個人當成了世界,誤把世界當成一個人并且像哈士奇一樣堅信不疑的認為那是對的。
好久沒有見到A聽說他有了新的女票,兩個人很親密,但是和A喝過那頓酒地我們都知道他不一樣了,更加理智,更加從容,不會在在意生命的來來往往。一個貼近死亡而不被死亡征服的人,感情不會再是他生命里的主流,只是一道菜調味料,沒有這到調味料,菜還是會熟,而且不見得不好吃,誰家做青菜也不會放料酒。
這就是A的一段故事
一首梁心頤的《因為你》愿安好
——藍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