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總會為了心中追尋的東西,不顧一切,瘋狂一次。而這些,無關乎道德地位,無關乎身份家財。只與人類最原始的欲望有關,亦是發自心底的信仰與虔誠。
一開始,為它宏大與神秘的背景所吸引,而后種種,不過愈陷愈深,情節的跌宕起伏、人物的鮮活生動,我所能想到的,又豈止是為了尋找帕巴拉神廟的欲望與沖動。戰火紛飛的年代,象征文明與繁盛的寶物丟失,隱在時間的年輪里,藏在歷史的最深處,更有虔誠的信徒生生世世守護。久遠的年代,以至于守護的最初目的都已模糊不清。祭祀的典禮,民族的圣歌,以清心,以去憂。
時間是最好的鑰匙,當真相日漸浮出水面,圣歌中提及的一一重現,歷史的恢宏壯大,族人的勤勞勇敢,文明的智慧結晶。此時此刻,不禁高呼:“你又怎知現代文明所能做到的古人就做不到呢?”
他們的團隊,有著不一樣的理想,不一樣的追求,但又為了同一個目的,義無反顧。橫穿可可西里的驚心動魄,冰原之上,原始而古老的生物,經年不化的冰雪,反常的寒水。當生命遭遇此境,唯有奇跡能夠生還。
穿越原始叢林的驚險刺激,無可比擬,因為當生命的脆弱遇到自然的偉岸就顯得不值一提了。他們所依靠的,除了意志,便是信仰。我無法形象,是怎樣絕望的處境,能夠讓人以虔誠祈禱之姿,任憑雨水沖刷,舉目望天,卻再無求生的跡象。原始叢林里的雷暴,遒勁與憤怒,仿佛是在懲罰人類打擾了此處的安息圣地。叢林的盡頭,除了黑暗還是黑暗,生命的盡頭,除了放棄還有信仰。為了心中那威風凜凜的戰獒,為了心中對千年文明的追尋,在自然面前,哪怕弱小,哪怕無力反擊,也要堅持著,期盼著,在一次次失敗與摔打中傴僂前行,因為生命的意義,不在于悄無聲息的死去,而在于追尋自己心底的信仰。
瑪雅圣城,食人部落,當七個民族各守一方,部落的野性與原始暴露無遺。食人族、洪水猛獸、鱷魚母、森蚺,當筋疲力盡的人類遇到這些食物鏈的終端,除卻死亡,更有智謀。堅持著行進,不畏生,不念死,希望的曙光到來之際,瑪雅圣城隱約可見,當文明日漸浮出水面,又有誰知,毒蛇般貪婪的目光早已鎖定,黃金城的傳說、瑪雅的文明、心底的欲望、身陷圣井的他們,又將何去何從……
最不可思議的,不在于他們穿越一個又一個真空地帶,而是文明之間的聯系,朗達瑪滅佛當年,遭遇到的戰獒究竟是否真有如此的高原霸主?昔年輾轉的佛家寶藏藏于帕巴拉神廟的傳說是真是假?冰原之上,又緣何會孕育出如此圣地?常年籠罩在陽光下,無人涉足,卻有著最虔誠的守護人——戈巴族。庫庫爾族與西藏當地如此相似的習俗傳統和宗教信仰,隸屬于瑪雅文明,生生世世守護于此。美洲與中國西藏的淵源究竟有何關系。種種存亡道理,都隱藏在面紗之下,等待他們一一去追尋,去發現,去驚嘆于歷史文明的恢宏壯闊。
不謂生,不謂死。我欣賞的是作者在序言中的一句話:“我希望能有更多的人聽到更好的故事”。我更愿意相信這些故事是作者獨自一人穿越藏地無人區時所積累的故事與傳說。而從中顯示出的,更是一個追尋信仰,無畏無懼的行者。想到悟空傳,悟空悟空,本就是空,又有何可悟之道理呢。也許,只有當他們離真相越近,越會清楚地知道,歷史留下的究竟是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