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一路向北行使,一路霧霾一路陰郁。
車內(nèi)很暖,人群喧鬧,每個人都若有所思。
過道另一邊一對小情侶依偎在一起分享一只耳機投入的看著最近熱播的電視劇,偶有交談。對面頭發(fā)花白的老大爺,耐不住長途勞累,雙肘杵著桌子,閉著眼睛直打呼嚕。另一位老大爺很好奇的一個勁兒盯著旁邊的小伙子打游戲。
越往北走,越靠近張家口,霧霾漸漸淡下來。
該死的霧霾,開始越來越頻繁地出現(xiàn)在人們?nèi)粘=徽劦撵F霾,讓人抑制不住體內(nèi)的洪荒之力。
候車時,看到一家三口。
三歲左右的小女孩兒一把拽下口罩,緊接著一旁的媽媽強制給她戴上,小女孩兒開始哭鬧著說不要,直到媽媽妥協(xié)著說:“媽媽也戴。”激動的小情緒才有所穩(wěn)定。一旁的爸爸一邊安撫女兒一邊在大袋子里胡亂地尋找著妻子的口罩。
一陣慌忙中我看到了父母面對天氣無可奈何的愛以及霧霾奪走的童年。
父母為了阻止霧霾對孩子的毒害,只能不顧孩子的厭惡一遍又一遍將孩子拽下的口罩遮住口鼻。他們這一代小孩子,或是說以后的小孩子,什么時候可以摘下口罩,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鮮空氣,能夠露出牙床的開懷大笑。他們還能看見滿天的星空嗎?會不會以后只能借助歷史影像書籍才能知道什么才是星星。
正午,陽光漸強,連續(xù)小半個月不見陽光的我,有些陌生的看著窗外的明朗。
然后開始不斷進出隧道,每次三十幾秒的黑暗,時間好像停止,身邊人的面容模糊,耳邊只是響起廣播里的老歌。窗口在黑暗中映出自己平靜的臉,之后刺眼的陽光照的滿車榮光。
六度的氣溫,每小時六十八公里的速度,伴著連綿的山以及同樣連綿的對面老大爺?shù)暮魢B暫团赃吥猩B綿的睡眠,列車緩緩地前進著。
就這樣來到了有藍天白云的地方。
陪同的人說,因為工業(yè)很少的緣故,這里差不多是是華北地區(qū)唯一一個天還是藍的城市。
癡癡地望著車窗外,滿眼的山,滿眼的藍天,滿眼的白云。
這才是大自然應(yīng)該有的美麗,是孩童應(yīng)該生活的樂園。
一年比一年濃厚的霧霾是每到冬天必火的話題,微博朋友圈空間各大報刊記者都卯足了勁兒等著政府的治理措施,等著研究PM2.5的數(shù)值上升或下降,各評論家們等著看數(shù)據(jù)的爆表然后好好嘲諷一通。
學(xué)新聞的同學(xué)說:“關(guān)于霧霾,我什么都不想說。”說的人多了,再去說似乎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如果把它說爛空氣就可以變好,那么會有滿大街的人聯(lián)合起來說他個三天三夜都不帶喘氣兒。
而我,選擇沉默。
魯迅說:“不在沉默中爆發(fā)就在沉默中滅亡。”
看過一篇文章,批判老百姓眼看著霧霾危害自己的身心健康連發(fā)聲都不敢,只是默默躲在角落里罵天罵地罵霧霾。
其實,這是無權(quán)無勢的老百姓的無可奈何,只能甘愿在沉默中慢慢終老。
夜里下了雪,天空依舊很藍。
遠方,是無盡的山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