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回家,見了高中時的好友倩倩。她在武漢上完大學后就跟高中時的早戀男友一起返回家鄉創業,他們原本還想去大城市闖蕩一下,但是倩倩的父母說如果他倆想在一起,就必須回家鄉發展,因為她是獨生女,父母總想留她在身邊。回家后他們馬上就結婚了,雙方父母湊錢在市中心買了商品房,因為不甘心啃老,他們自己跟同學借錢,開了一家攝影店。
最初只能租得起幾平米的店面,拍攝一些登記照,收入根本不夠一家人的開銷。為了擴展生意,倩倩親自當模特,跟著老公去郊外拍照,作成藝術照片集擺在店里宣傳,還做了網站,定期更新。一周有三天都在太陽底下擺姿勢,回去了一起在電腦前挑選照片,做后期處理,更新網站。
慢慢地,他們的努力有了成效,越來越多人找他們拍戶外藝術照,幾年過去了,他們已經從狹小破舊的小店面搬到了步行街側面小巷的一棟兩層樓房里,成了地地道道的婚紗攝影樓。倩倩學了新年化妝和婚禮禮儀,最近還開始做婚禮策劃。
今年小孩已經4歲了,倩倩爸媽在在他們小區租了一套房子,幫忙照顧小孩。他們專心經營事業。我去她家時,他老公還在影樓里忙,倩倩下廚做了一桌子菜,看著當年嬌氣的大小姐儼然成了賢妻良母,我不禁感概,羨慕她家庭事業雙豐收。
她卻拉著我的手輕嘆了一聲說:“ 如果當初不回家鄉也許會有不一樣的人生。”從高中時她就特別羨慕班里一個叫做夢蘭的“不良少女”,其實也不算什么“不良少女”,只是有點離經叛道,那時大家喜歡吃北京方便面,她從外面批發幾箱,讓男生幫忙搬回教室,以每包5毛的利潤賣給大家,在被老師勒令停止之前已經賺了一小筆。
后來夢蘭沒有上大學直接出去闖蕩,如今在上海開了一家小公司,做服飾外貿,時不時戴上墨鏡,拉著行李箱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朋友圈里曬的埃及金字塔,威尼斯小船,北歐小鎮等等簡直就是倩倩看世界的窗口。
我跟倩倩說想看世界你也可以啊,她說不是羨慕她到處看世界,而是希望能像她一樣靠自己的努力賺錢,按自己喜歡的方式生活,想要那份特立獨行的瀟灑。
我:“你現在不也是靠自己的努力賺錢嗎?而且在我看來,你對生活方式的選擇,比大多數人多得多,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有一個女孩,家境很貧困,父母一定要生一個兒子,終于在她和她妹妹之后生了一個弟弟,罰款讓她家負債累累。磕磕絆絆熬到成年,她跟著表姐去杭州打工,父母要求她不給家里交10萬塊不準出嫁。為了早日完成“指標”她拼命工作,省吃儉用。晚上就把工廠不要的報廢產品拿出來擺地攤,一邊在昏黃的燈光下學習英語。后來,廠里有人看見她擺地攤,告發她,她被工廠開除了。
失去工作那天,她一個人走在西湖邊上,茫然不知所措。看著前來旅游的人來人往,想著假如她生在一個普通家庭,就可以和大家一樣上大學,無憂無慮生活,早日找到疼愛自己的人,相伴一生。可惜出身不由得自己選擇,她心一橫,拿出本應該寄給家里的一萬塊,去批發市場拉了一堆衣服回來,專職擺起了地攤。
后來又做起了淘寶,Ebay,經過難以為人道的艱辛,在上海開了自己的公司。家人在她的幫助下擺脫貧困,也改變了對她的看法和態度。她自己也在拼搏的過程中得到成長,不再以早日結婚有個自己的家為目標,只想趁年輕自由的時候去看看外面的風景。
“聽到這里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誰吧。”倩倩沉默了一會說:“原來每個人的光鮮背后都有不為人知的酸楚和艱辛。”
給倩倩講的故事的主角就是夢蘭。我們這么努力不是為了成為那個光鮮的“別人”,而是成為更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