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我要介紹的是我們濕地的大管家——葉曉莉!有請曉莉!曉莉作為濕地管家,我們都不敢惹她。”
說這話的人是源老,場合是年會開幕式。
源老都不敢惹,我敢?你敢?誰敢?
這真是誤解曉莉姐了。她真不是厲害人。或者說,嘴厲害,心里面團似的,豆腐似的,豆腐腦似的。
她說話響快,辦事潑辣,像四川人,東北人,陜西人,反正不像浙江人,不像杭州人,不像西施。
我第一次見她也是在晉城,那時候她臉色不好。我就認為她身體不佳。后來每次見面我都說,你臉色好些了。是真好了。
寒風烈烈的晉城街頭,她走到源老面前,為源老系緊圍巾,把圍巾頭掖到衣領里。嘴里叫著“師父”,卻是埋怨的話,像閨女一樣,怨他沒有精心穿戴。源老任她拉拽,笑瞇瞇的,不說話,像父親一樣。黃葉翩翩,陽光暖暖。
這一幕,刻在我的記憶里,和語文濕地一起。
于是,我對濕地的第一印象就此寫成:有風,有陽光,有深情。
知道我要去徐水,她說,咱三年沒見了吧?我說兩年半。報到那會兒,她高興得和我擁抱,笑著和我妻子打招呼,拿了個水果給念念。
年會開幕式,她穿一身灰色長裙。
年會晚會時,她穿一件黑色長裙。
年會閉幕時,她穿一條綠色長裙。
質樸,藏不住的典雅,低調,掩不住的奢華。
她坐在會場最前面,離講臺最近。我確定她沒聽課上的是啥,專家講的是啥。她的心思全不在這里。
一會兒見她半中間小跑步出去,一會兒又彎著腰悄悄回來。
她忙。我們都不知道她忙啥。
她需要管的事兒太多,年會所有接待都是她負責,連參會教師的四色筆都是她挑選的。老大沒聽她的建議,筆記本有點薄了,是個小小遺憾。
晚會上,該她講話。源老說,曉莉去送專家,還沒回來。一次盛會背后,那些繁瑣辛苦的事總要有人做,她挑起了這一堆,用她并不高大的身材。
晚會開始了,大家都在狂歡,她坐在最后面的壁畫下。
我找她拍照,她擠出笑容,一臉疲憊。
閉幕式源老發言,他提議大家把掌聲送給曉莉姐。“曉莉,向大家致個意!”源老對她說。
她從第一排站起來,向大家揮手。
“曉莉這次年會最辛苦……”源老說。
掌聲持久不息。
她抹著眼淚,繼續揮手。
我突然覺得很慚愧。這次年會有些事麻煩她了。
人群陸續退場。我走到她面前,她忙著發信息,抬頭問我:“啥事兒?”
我示意她先忙,我等著她。
她起身和別人說話,安排事情。忙完了,又問我啥事。
我說沒事,“這次給你添了好多麻煩,不好意思啊!”我抱抱她。
她流著淚,說沒事。
我說保重,注意身體。
她擦擦淚,答應了。
我又說,明年有機會,我來幫你。
她說好,你也保重。
年會結束,她又去北京,和朋友喝啤酒唱歌,唱《甘心情愿》。我說,這是男神的最愛嘛!她說,也是我的最愛嘛!我說,你和男神都是我們的最愛嘛!
我那天寫小馬哥,她在文后留言兩個字——笑死。
那個嘻笑怒罵皆常態,滿身俠義走江湖的曉莉姐,早就成了濕地的精神力量。
她全心全意做的所有事,全部用來實現那句話——
語文濕地,有求必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