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花姑娘實際上是有兩個,其中一個穿著紅衣服和很高的鞋,很好認,另外一個沒有穿紅色的衣服和很高的鞋,也好認。
她們講著一口還算標準的普通話,手捧著一捧玫瑰花,花的顏色恰好是衣服的紅色。站在浮玉橋上,趁著夜色和霓虹中,向游人叫賣。“買支花吧,”穿紅衣服的姑娘說道,“明天是七夕,買支花吧!”
走過來一個男人,夜色太濃,不太能分辨他的模樣。他走向紅衣服的姑娘。姑娘說:“買支花吧!五元錢一支。”
男人看了看姑娘,又看了看花,可事實上花和姑娘都依稀不可分辨,然而這又顯得花和姑娘都那么迷人。“買支花,”紅衣服的姑娘繼續說:“明天是七夕,買支花送給心愛的人。”
男人說:“可是我沒有女的。”
姑娘笑了,她說:“買支花,明天就會遇見心愛的人。”
男人也笑了,他問:“你們是學生?”
紅衣服姑娘和另一個姑娘點點頭。
男人又問是哪個學校的,紅衣服姑娘回答:“師范大學。”
男人又笑了,他點著頭,掏出錢買了一枝花。
另一個姑娘在找零錢,紅衣服的姑娘又說:“買兩支吧!好事成雙。”
男人搖了搖頭,他說:“我只要一心一意就夠了。”他接過花,“你們是學生,我是老師,剛好。”然后他拿著花走進了黑暗中。
這時候我們就在甲秀樓的一側,倚著欄桿,目睹了這一切。賣花姑娘的聲音漸漸遠去,南明河的淙淙流水婉約可見,抬頭一看,一輪下玄月旁是高聳的大廈,霓虹的燈光正好照射過來,倒映在河水中,風很清涼,夜空也很寧靜。我在怔怔中,另一個賣花姑娘已經站在我的面前,遮住了我的視線。這一次,我看清了她的臉,沒有紅衣服的姑娘好看。
她說:“買支花吧!嗯…”
她在遲疑該怎么開口,眼眸左右晃了晃,后來尷尬的拿著一支玫瑰花晃了晃,合轍眼眸,婉約的指向我身旁的那個她。我們都沒有說話,只是都不約而同揮了揮手,又輕輕搖了搖頭,姑娘含著笑識趣的走開了。
等她走后,另一個她說:“你怎么不問她,明天是母親節嗎?”
我笑了笑說:“我怕她就此糾纏下去。”過了一會兒,又補充道:“她們一張巧嘴,太能說。”繼而笑著搖了搖頭,只怕這個理由自己也是不能信服。
月色很皎潔,在一片霓虹中,夜空顯得那么氤氳。晚風中我們起身離開。路過甲秀樓又遇見賣花姑娘,我走上前面對著另一個姑娘,她笑著對我說:“買支花吧!”
我微笑著從袋子里拿出兩個核桃遞過去,“給你。”紅衣服的姑娘走上前來說道:“我們不要核桃,買支花吧!”
我笑而不語,只是將核桃遞在另一個姑娘面前,不動。姑娘猶豫再三,還是接受了核桃。她說,“謝謝你~”
在核桃遞給姑娘手里那一瞬我就轉身走下橋。
我的意思是,姑娘人已經長得這樣美了,吃個核桃,內外兼修,就更顯美了。
話沒有說出口,我已經下了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