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和諧
長安城第一舞姬,是文秀的副業。
她的主業,是百殺門暫未出道的殺手,銀鈴的小師妹。不知父母是誰,也無姓名。師傅第一眼見著被金鈴撿回來的小丫頭,說:“這小丫頭長得倒也清秀,就叫阿秀吧。”
阿秀自記事起,她師傅最喜歡的兩件事情,一是為她穿衣打扮,二便是喝酒;師傅養她如養富家千金般,學習琴棋書畫,詩詞歌舞。后來師傅說,那是她小時候一直想要學的事情,只是,師傅沒有小時候。
這姑娘是個有志氣的,也是個有孝心的,她當時就下了決心,要賺很多很多的錢,給師傅穿最漂亮的衣服,戴最名貴的首飾,就像師傅打扮她一樣。
后來,她們住的房子,越來越大,師傅用來打扮她的衣飾,越來越華美。等她長到十三歲時,師傅給她打造了一套純金的首飾,據說,只有皇宮里的公主,才能戴足金的。事后,三師姐看著她那套赤金的首飾說,師傅十一歲就已經出道了,十三歲就上了殺手榜了。你自然不能跟師傅比,不如,你跟師姐一起賺錢回來孝敬師傅吧。
于是,就有了日后名滿長安的清平坊與長安城第一舞姬,文秀大家。
(PS:當然,開清平坊也是要銀子的;不僅要有銀子,還要有背景。姐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清平坊背后最大的老板,竟然是姐這位正主兒,河西郡王李鳳茹。
想來也是,既然文秀是銀鈴的小師妹,銀鈴又是我這位正主兒的師傅,李鳳茹當年沒少給銀鈴孝敬銀子,這清平坊算他一份,也算合理,所以當時杜忠良去拆聽濤坊的臺子,拆得也是相當的順手。)
長公主賽馬那天,沒有去現場趁熱鬧,而在她清平坊看樂舞的,有名兒的,就兩個。一個是齊國侯府家的老三秦景白,另一個是太子妃家的老四張文清。
這長安城中,若有人公然議論晉平大長公主的是非的,第一人便屬這張文清了。秦景白是為了避嫌,但凡有晉平大長公主出現的地方,他都退避三舍。這張文清,是嘴欠的話說太多了,太子妃張婧怕他禍從口出,盡量避免帶上他。所以,這兩位就在清平坊對上了。
晉平大長公主與高句麗美英公主賽馬受傷,張文清關注的重點是,公主既然墜馬,那自然是輸了。既然輸了,就是丟了大唐的臉,直接摔死了最好,這要摔殘了,還不曉得要嫁給哪個倒霉蛋呢。
這話,當然是要犯眾怒的。眾人爭執起來,就得有個評理的,在場有身份能跟張文清唱對臺的,就只有晉平大長公主這位身份尷尬的前未婚夫秦景白了。
文秀起初只是在二樓看著,看著他們先是口角,后是動手。清平坊里的東西,難免就碎了個七零八亂的,三師姐說:“讓他們打,誰輸了誰賠銀子?!?/p>
管事的就喊了:“二位爺且慢動手,我家三娘子說了,誰輸了誰管賠銀子,你們先給個話,管賠不?!?/p>
秦景白哪里理他,只停手看了張文清一眼,這蔑視的眼神很明顯,輸的人會是張文清。張文請就說了:“行,若小爺贏了,讓你們文秀大家侍候小爺睡三天。”
秦景白當時和文秀的關系,男未娶,女未許。一個是名動京城,一個是常去捧場的公子哥兒,他自負風流瀟灑,當然是要教訓一下的。
更何況張文清說的這樣明白,文秀就得下場去勸上一勸了。
她不過是想要暗中教訓一下張文清,誰知道秦景白因為聽了張文清后面的話火大,見有一人來拉自己的袖子想要勸自己,也不看來的是誰,狠狠的一掌先推了出去。
文秀的注意力都放在怎么暗算張文清上,一個猝不及防,被秦景白推的飛撞出去,直直的撞到了院中的立柱上,就在她直直撞往立柱的一瞬間,她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快速的進入了自己體內,累得她一時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竟然避不開眼前這根立柱。好在勉力提起三分功力,將勢頭緩了一緩,待頭觸到立柱,便直接暈了過去。
(PS:讓秦景白火大的那句原話是:你當年因為隱疾配不上她,如今她若不死也是個殘廢,你倆倒也登對。試問,秦景白如何還能冷靜?)
那天,對于文秀而言,是個神奇的日子。
撞入她體內的那團東西,應當是某個人的意識。姓呂,名秀韻,小名和她一樣,喚作阿秀。
在她暈過去的時候,她們在體內互相打量對方,對彼此都充滿了好奇。阿秀,自然是對文秀充滿了崇拜。一個十八歲的少女,長安城的第一舞姬,百殺門未出道的殺手,這簡直太帥氣了,應當算是穿越過來的最好人設了!
無父無母,即有無限恩寵的師傅,又有隨時能拉出來打架的師兄師姐們,大有盛世大唐任爾逍遙的感覺。相較于陷入美好瑕想里的阿秀,文秀當時只覺得,這團意識,好可愛。
阿秀教文秀太極拳和劍,向她講述現代科技的種種。文秀教阿秀琴棋書畫、詩詞歌舞,她倆相處的很和諧。一切的一切,都有著同樣的想法,沒有任何分歧,包括愛情觀。
所以,文秀即是阿秀,阿秀也是文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