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念那時抱著電腦坐在床上敲字不知深夜不知黎明的自己。——題記
如果不是你說要去旅游,我很有可能清明就在寢室跟枕頭度過了。
我不再是當時那個說要去大海立馬就約人、說要去南京立馬就逃課、說要去北京立馬就買票的那個為青春而瘋狂的姑娘了。
以前曾寫過“去過很多城市看過很多風景之后會發現,以后你再去一個陌生的城市,都不會心慌和意亂,即“心安處是我家”。同時帶來的弊端是,任何一個城市對你來說都沒有新鮮感了。這就是旅行的雙重意義。
不知道從哪次開始,我懶了,不寫游記了。甚者連照片都懶得處理了。如果不是你,我根本就不會想離開。最后選擇廣州,是因為不想彼此再錯過第二次了。
但是既然來了,則安之。雖然所見非所想,但一切都值得。
無論是繁華大都市的物質吸引,還是的名牌高校的精神洗禮,深深的刺激讓我們靈魂覺醒。
在大學城的那條路上,你同我約定:兩年后你飛大不列顛,我南下羊城名校。我在你眼里看到了希望的火焰燃燒,那是期許的顏色。
但我的心里其實是很平靜的。
同過去從武大廈大南大校園出來一樣,每次內心都有一個興奮的聲音告訴自己:你以后一定要屬于這里。
摘錄一段當時的游記:
“出來的時候有一種出人頭地的沖動? 四年之后考研到這里? 可我曉得 在明天看來 這不過是我今天的夢話而已”。
每個人在某一刻都會有一種出人頭地的欲望。只是這美好的期許只是三分鐘熱乎勁,因為生活的瑣碎,太容易散去。
所以我知道,雄心誰都有,壯志說容易。然而最難的是實踐和堅持。連你自己都憂慮,擔心身邊的環境太過惡劣,讓原本就不易堅持的內心土崩瓦解。
所以你說,我現在的平靜是不是來源于對自己的太過了解?來源于自己順應天命的惰性?來源于知道自己三分鐘熱乎勁折騰不了多久的無奈?
目的雖有,卻無路可循,被我們稱為路的,無非是躊躇。
我不考計算機,不考會計證,不考BEC,不考駕照,甚至不想談戀愛。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如果說一年前的狀態的還是大學的模樣,那我現在真的可以拿畢業證了。
是的,我也覺得,在這種環境下,夢想太遙遠太難了。
我是一個拖延癥重度患者,兼具矛盾癥候群。
我每天跟自己說無數遍:你不能再拖了。然而要寫的稿子還是年復一年無限延期。以前可以說自己忙找借口,現在真的是沒有借口了。
我不是那種喜歡什么就會瘋狂追求毫不猶豫的人。
所以我很痛苦很矛盾很困惑。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樣。我是一個情緒復雜不明所以甚至不知該何時表達何種情緒才恰當的綜合混合矛盾體。
這樣的我甚至覺得自己不適合談戀愛,四年前因為這個原因拒絕別人,四年后仍因為這個原因而猶豫。是啊,我連自己都整理不清楚,怎么去整理跟你的關系呢。我不知道要怎樣在你面前表現真實的自己,除非我不喜歡你。
好了,扯遠了。
在廣州的最后一夜,我們在圣心大教堂旁的一個幕道班聽課。窗外大雨如注,老麼麼平靜而安詳的聲音讓靈魂不再浮躁。天主教的回歸本真的思想讓我那一剎那明白,一切信仰皆是力量。我在十字基督面前誠摯的懺悔。
我們每一個人都有一個名校夢,這個信念藏在內心深處,時不時出來撩撥你一下,偶爾會被撞鐘醒,但更多時候是不痛不癢麻木不仁。
以前跟別人談論起未來,我總是興致勃勃滔滔不絕,恨不得把自己的藍圖構建給別人看。而現在,我只會沉默只會聽你說完了贊許你鼓勵你說一切皆有可能。
因為我清楚,比起跟別人講一堆不可能實現的廢話,不如安下心來把事情做好了把目標實現了再去通知別人。
我們都開玩笑,以后要帶自己的孩子先去工大再去中大,讓他們從小就有不得不奮斗的憂慮意識。
然而彼此內心都清楚,這不是玩笑,是責怪父母當初沒有先見之明的抱怨。
不需要等到下一代了,為了不讓后輩們重蹈覆轍,我們開始自我救贖吧。
在中山大學的車站前,你說:“希望兩年后我再次來這里是來送你。”我在心里說,兩年之后,我會目送你去倫敦的飛機沖上云霄。你是我大學為數不多敬佩的女生,能一路同行,我很榮幸。
抬起頭,末班車來了。
我懷念當時坐在床上敲字到凌晨仍然打雞血的日子,筆耕不輟,生生不息。
雨季不再來,一切都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