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劍橋大學的教授稱為不適合搞文學,原話是這樣講的:“這位作者隨便干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搞文學。”
就是這樣一個人,一生創作豐富,寫出了91部小說,塑造了兩千四百七十二個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他的作品合稱《人間喜劇》。
說到《人間喜劇》,相信我們很多讀者就知道這個人是誰了,他就是法國著名文學家巴爾扎克。
巴爾扎克的小說總集在中國的譯名是《人間喜劇》,但如果你仔細看過他的小說的話,你會發現,他的小說基本上全是悲劇,沒有一部喜劇。
那么為什么又會被稱為《人間喜劇》呢?最近經過法國和中國巴爾扎克專家研究得出,這個譯名可能是因為翻譯家的誤譯導致。
巴爾扎克總集的題名原文是LaComédiehumaine,其中的關鍵詞Comédie,在權威的法文《羅貝爾辭典》和《拉舍特百科辭典》中,都明確界定有兩種不同含義:一是泛指所有的“戲”,另一含義則為“表演滑稽風俗與性格的笑柄、取得逗樂效果的戲劇,即喜劇。巴爾扎克小說總集題名的意義應該屬于前者,翻譯為《人間戲劇》或《人間戲》比較妥當。最近新版的中文譯本“巴爾扎克小說總集”,已經打算將總標題改正為《人間戲劇》。這樣一來,由于我們的翻譯家們的不求甚解,誤了我們讀者幾代人啊。
回到巴爾扎克本身這個人,為什么被稱為不適合做文學的人卻寫出了那么多的作品呢?
用現在的話來說,他是一個非常自律的人,寫作時,巴爾扎克保持著一種極富規律的、潔身自好的生活。通常晚飯后不久,上床休息,睡至半夜一點,仆人會將他叫醒;起床后,穿上一件潔白的長袍(他自稱得穿著沒有污跡的衣服才有利于創作),點上蠟燭,在桌上放上一杯提神的黑咖啡,然后開始寫作;寫到早晨七點,放下筆,洗澡,躺下休息;八點至九點,出版商會送來校樣并取走他新寫出的部分手寫稿;再之后,又重新開始工作,直到中午,午飯就吃些煮雞蛋,喝些水,加上大量的黑咖啡;吃完后他會一直工作到六點才吃一頓簡單的晚飯,飯間會喝一點伏芙列酒;朋友通常會在這個時間段來訪,與他們聊一會兒天后,他便上床睡覺。就這樣周而復始,直到完成一部書稿。
據統計,在他22歲之后的四五年間,通過模仿他人的小說,以各種筆名寫了五十多部小說。盡管這些作品粗制濫造,沒有什么閱讀價值。
但是對巴爾扎克來說,卻是十分重要的。通過這樣大量的練筆,他知道了寫小說的要點。
巴爾扎克不是一個會提前打腹稿或者提綱的作家。他會直接寫初稿,然后在初稿上進行修改,甚至是大刀闊虎的刪除。在出版商的校樣,甚至是最終的版本上也要求保留有修改的權利。這樣的反復折騰就會給出版商增加不少額外的費用,這也成為他和出版商之間產生激烈爭吵的原因。
巴爾扎克寫作的素材通常來源于他的生活。他出門總是喜歡隨身帶著筆記本,一旦遇到有可能在以后成為自己素材的事情,或是腦中突然冒出了靈感,又或是聽到別人的某個有趣的段子,他就會立刻把它們記下來。然后寫作時,把這些素材,稍加想象,變成自己筆下的故事。
在巴爾扎克寫的小說賺錢之前,為了自己的前途,他曾經在一個情婦的慷慨解囊下,做了三年生意。盡管最后以失敗告終,但這段經商的經歷讓巴爾扎克通曉了許多商業經營方面的知識,也懂得了許多日常中的人情世故和社會交際方面的東西,所有這些知識都成為他往后的小說創作中的重要財富。
巴爾扎克是一個喜愛炫耀、喜歡奢華的家伙,在他寫的小說賺錢之后,就開始過上了奢侈的生活。由于鋪張浪費,總是愚蠢地買些沒用的東西,巴爾扎克經常入不敷出。
為了維持這種奢侈的生活,巴爾扎克經常找妹妹、朋友和出版商借錢,甚至找他的情人借錢,他簽署的借據總是不斷地延期。
一般來說,女人從不輕易借錢給別人,但巴爾扎克就是有辦法從她們那兒獲得借款。若說男人向女人借錢有失風度,巴爾扎克對此卻毫不在意,他也從來不為此感到絲毫內疚。
最有趣的是,巴爾扎克只有處在這種債務的壓力下,才能專注于寫作,寫到天昏地暗、疲憊不堪,在這種情況下,他反而能寫出最好的作品。而一旦他脫離了窘境——還清了欠債,那他的創作力反倒會降到極點,什么也寫不出。
“愛情佳話”是慘劇
隨著巴爾扎克在文學上的成功,一波波新的朋友出現在他的身邊,其中不乏很多女性崇拜者。他的開朗樂觀的性格,讓他在這些女性中如魚得水,很多都成為了他的情婦。他的一生中同他的幾位情婦共有過四個孩子,三女一男。
最后,和他結婚的他在烏克蘭的情婦艾芙琳娜。他們之間經過了十幾年的時間考驗,才終成眷屬。
讓人扼腕嘆息的是,多年等待雖然得以實現,但他的婚姻其實并不美滿,艾芙琳娜并沒有給予巴爾扎克幸福。婚后不久,巴爾扎克就病倒了,并且一病不起。
1850年8月17日,巴爾扎克逝世了。艾芙琳娜傷心欲絕,在給朋友的信中,她寫道,她已生無可戀,只想跟隨丈夫而去。不過,具有諷刺意義的是,沒多久,她卻又找到了新的情人——一位名叫桑·奇古的畫家。
“人間是一個舞臺,每個人都是戲劇中的演員。”在巴爾扎克的小說中,他一共塑造了兩千四百七十二個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他的每一部作品當中,總有那么兩三個人物會表現出某種原始、純粹的激情和刻骨銘心的力量,而這些角色往往也是他塑造得最有力的一類人物。
巴爾扎克的小說常常是慢熱的,開始的情節總是進展緩慢,他偏好于詳細描寫故事的發生地。他是第一個將公寓作為小說場景地點的小說家,在他之后,也有很多小說家運用這個場景。但能夠熟練并成功運用這種方式的非巴爾扎克的《高老頭》莫屬。
人們普遍認為巴爾扎克的文筆并不算高雅,甚至有些粗糙鄙俗。這跟他本人有關系,他的為人就有些粗俗,粗俗也可能算是他天才的一部分吧!
對于巴爾扎克在趣味、文筆和語法等方面的不足,著名批評家埃米利·吉蓋曾在一本專著中花了一整個章節的篇幅進行專門論述。
盡管如此,也不妨礙人們喜歡他的小說。他的小說總是充滿了跌宕起伏的情節、當前社會人們關心的主題,以及足夠強烈的情感。他的充沛的精力、豐富的想象、大膽的創造、敏銳的觀察及對人性的關注、認識和同情,讓他成為一代又一代讀者心中的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