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缺失的部分

胡楊

二層小樓坐落在一條通往村子西邊的路口,淡藍色的大門將掩未掩,透過大門可以看到庭院角落里栽種的花草,另一邊則是幾棵正在隨風微微搖擺著的竹子。

廊檐下一位老婦人坐在藤條椅上,看著一旁在玩具堆中玩的忘乎所以的小男孩,小男孩玩一會兒就會抬頭看看,然后奶聲奶氣的喊一聲“奶奶?”,生怕奶奶睡著了似的。

二樓的一對小夫妻正在極力壓低自己的聲音,“露露,看在我們孩子的份上,你就不能再好好考慮一下嗎?”,男人背靠著窗戶,眼睛盯著坐在床邊的妻子,眼神里滿是懇求。

被男人稱作露露的女人,并沒有說話,也沒有看男人,只是不斷的往一支拉開的行李箱里面塞著行李,直到收拾好行李,她拉上行李箱的拉鏈,把它從床上搬下來提到臥室門口。

“我走了,你要怪我就怪吧,是我對不起你”,說話的時候她的眼睛看著外面,說完提著行李箱下樓去了。

男人似乎還有話想說,但無奈女人心意已決,說再多也沒用了。只是無聲的跟著女人下了樓。

樓下兒子在玩他的小卡車玩具,他那專注玩游戲的樣子瞬間擊潰了男人的心,兒子不知道他今天就要失去母親了,就算他知道了,也不會明白這于他意味著什么。

兒子攔住了女人,讓媽媽陪他玩游戲,女人抱了抱兒子,跟他說要乖,媽媽要外出一趟,很快就會回來。兒子眨巴了一下他的大眼睛,乖乖的點了點頭。

老婦人已經回屋去了,女人歉疚地向屋里看了一眼,最終還是沒有進去。

父親牽著兒子的小手,跟著女人出門,看著女人遠去的背影,只是女人再沒有回頭。

女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黃昏的盡頭,可是那對父子仍然久久的站在路口,靜靜的站著,似乎忘了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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