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靈魂想哭的時候,你再也左右不住!
像靈魂被洗劫,整個人剩下強烈的呼吸聲在耳邊抽噎、吶喊、憤怒!而身體,只有一堆碎亂的骨架一樣。
心痛得再也無法抑制,左手捂著胸口,右手攙扶著欄桿,本不想哭的,卻被掉下的汗珠惹得流下了眼淚——好吧,那就哭吧,放肆地哭吧,有誰能看見,有誰能知道?又有誰,能體恤呢?
一滴汗珠,像是澆滿了汽油的捻子,飛速地掠過每一條神經,成了淚雨滂沱的導火索,干啞的嗓子來不及咳嗽兩聲,眼淚便磅礴地襲卷了她整個人身。
——終于爆發了,她蓄藏已久的默!
默?什么默?是不被理解的孤獨;是被排斥的凌辱;是被埋沒的憤極;是有心無力的沉默……
哭聲震徹天地,但是,但是沒有人,沒有人聽得到!哪里有人啊,她的世界里,再也走不進任何一個人,能撩動她的心弦;再也沒有人,能夠靜心聽講她的故事;再也沒有人,能夠懷著真誠,直面著她對她講:你足夠好,至少我足夠喜歡!沒有人陪你,我是愿意陪你的那一個,至少我還在這里!
好似哭的多了,連哭,都失去了它作為發泄方式的職責。一陣暴雨之后,世界靜得出奇。
我哭了么?還是沒哭?她自己也分不清楚……
只是這眼皮為何竟如此沉重、這喉嚨甚是干得發痛?身體癱軟,柵欄也不屑扶她一把了。
“癱軟的家伙!”
“誰?是在嘲笑我么?為什么嘲笑我呢?每個人都那么厭煩我么?請告訴我!請告訴我你們孤立我的理由!告訴我為什么!”她歇斯底里,吶喊,咆哮——
可是有誰,有誰能夠如她所愿地回答她?世界還是靜悄悄的啊,婉約能聽到細風吹過樹林葉子唰唰的聲響,如果這算是種回答,那么,除了嘲笑,別無其他。
現在只剩微弱的喘氣聲了,心跳靜止了幾秒,喉嚨還一如平常抽動了一下,可嘆此時的她并沒有唾液使它咽下。
什么時候,手攥得柵欄太緊,滿手都成了棱線分明的皺布條。她緩緩呼吸,盡力直起身子,疲乏的眼睛望向明亮的城市燈光,又轉向夜空中雀躍的輝煌——一切事物,都依舊那么生機盎揚。
然而,再經歷怎樣的泣不成聲,眼里的城市,依舊是車水馬龍。
我不想哭,只是眼睛不知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