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要到端午節,突然讓我想起很多往事·····
去年的端午沒有回家,粽子自己一個都沒買卻吃了好多好多。一些是房東阿姨給的,一些是體院小姑娘從食堂里拿出來特意留給我的,還有一些是單位發的,什么餡的都有,我愛吃粽子,去年粽子也吃的格外滿足。
最讓我忘不了的是大前年的端午節,那個端午我是在醫院度過的。那天我正在上課,是英語課,我突然接到老爸的電話讓我很意外。要知道,從上大學開始,只要我不主動給我爸媽打電話,他們甚至一學期都不會給我打幾回電話的。我悄悄的溜了出去按了接聽鍵。電話那頭爸爸的聲音沙啞了,語氣很是沉重,他說:“你媽生病住院了,你請幾天假回來照顧她幾天吧,家里活太多我走不開。”聽完這就話我愣了幾秒鐘,突然感覺世界都靜止了,等我回過神來以泣不成聲。我嗚咽著焦急的問:“什么病,怎么這么嚴重?”電話那頭我媽搶過手機告訴我:“我沒事,不住院,你爸能邪乎,啥事沒有,你不用回來,我這就回家。”我爸接過電話說:“醫生說了,必須住院,你媽非不聽。”我哭著說:“爸,必須讓我媽住院,我這就回家。”放下電話我跟導員請了假,回宿舍拿了件衣服就打車去了客運站。
那天下午,陽光很刺眼,我坐在車上看窗外的景致,沒有一幕映入我的眼。我的心里翻江倒海激動不已,淚水止不住的流,浸濕了黑色的衣角。媽媽怎么會生病呢,到底是什么病啊,都需要住院很多天一定特別嚴重。在我印象里父母就是鋼鐵戰士,他們從我記事時就是每天起早貪黑的干活,沒有一天閑暇時間。他們的手黑黑皺皺的又硬又嘛咧上面布滿了老繭。即使他們生病也只能是感冒發燒,吃了藥過兩天就好了,他們怎么會生病呢,他們怎么可以生病呢?他們生病了我該怎么辦?媽媽要是很嚴重的病離開我怎么辦?我怕,我怕極了,越是這樣想我就越是控制不了自己,我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淚流不止。領座的大姐一次次的看我,沒準以為我失戀了,在難過,也不好多說什么。這是我第一次對“病”這個概念有了深刻的體會。
媽媽生在農村長在農村,直到現在44歲了都沒去過幾次市里。她在農村生活了半輩子,也苦了半輩子。爸爸媽媽是從小的鄰居,爸爸比媽媽大五歲,由于爸爸能吃苦能干活家里條件還算不錯,于是姥姥就把媽媽嫁給了爸爸。媽媽嫁過來之后也沒享過什么福,做飯洗衣下田干活照顧爺爺奶奶。那時候穿的棉衣毛衣都是自己做,媽媽春秋忙著下田干活,冬夏就在家里納鞋底,織毛衣,做棉褲,一家五口大大小小的衣服媽媽都要一年做出兩套以便換洗。每年做了拆,拆了做,不厭其煩。媽媽的手藝很好,棉衣毛衣穿著都即暖和又舒服。
奶奶告訴我媽媽小時候家里很窮,吃不上飯,一年四季吃土豆為生,所以現在媽媽和舅舅都不怎么愛吃土豆。由于家窮冬天穿不上棉衣棉褲,冬天里手凍的像胡蘿卜一樣,還得出去撿柴燒。現在冬季手還時常犯癢。雖然媽媽的童年過的清苦,但是她也是有福氣的人,因為爸爸對她很好,在爸爸心里,媽媽比他小很多就應該疼她照顧她讓她過上好日子。所以,在我家有個習慣,那就是所有好吃的必須媳婦先吃而后孩子才能吃。長這么大我從沒見過父母打架,就連拌幾次嘴也是爸爸先認錯。
媽媽是個特別節儉的人,她任何東西都要留著,她覺得以后一定用得著。因為從小長得大我直到初三穿的衣服還都是媽媽和舅媽穿小的舊衣服。這些年她也從沒買過幾件新衣服,最貴的不超過三百塊;更沒擦過任何化妝品,唯一擦的只有蛇油膏。她太節儉了,她太能吃苦了。她一直像一個女戰士一樣撐起整個家,她在家里雷厲風行,她在田里呼風喚雨;我從沒想過有一天她也會生病會住院,更沒有想過將來某一天她還會離我而去,一想到這些,我就泣不成聲不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