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我的朋友小A退學了。
? ? ? ? ? 她是個好女孩,雖然不被理解。
? ? ? ? ? 退學前夕,她向我求救過。“北習,我覺得我學不下去了,我對醫學根本毫無熱愛。”她眼里啜著淚,低頭玩弄著指甲。“小A,相信我,我一定會幫你度過期末,不會讓你再掛科的。”我自以為有著拿高分的一套,我是真心想幫她。
? ? ? ? 我倆是老鄉,高中同校三年,卻不知對方的存在。大學分到了一個班,一開始我有點看她不順眼,嬌氣。后來,我才知道那是她病了,焦慮癥和抑郁癥一直困擾著她。
? ? ? 她向我求救的那段時間,我正在被暴食癥,抑郁癥,期末考折磨的不成人樣。她的求救似乎讓我找到了一點點存在感,我的生活好像又有了點意義。
? ? 徒然無功,我的“期末必勝寶典”似乎給不了她信心,她還是收拾行李回家了。留我一個人,帶著一身的疾病,絕望,孤獨,還有脂肪,渴求著最后一點光明。奮戰到最后一場考試。
? ? 暑假,我常年躲在家中,不見陽光,不見人。和小A仍有聯系,她去外地找男朋友了。只帶著一副瘦弱身軀,獨自上路。她的愛情似乎沒有什么煩惱,也許是她不愿意和我提起。回來那天,她說“北習,也許我應該分手,可是我很難受。”小A瘦了很多,手上的青筋更明顯了,她本是一個漂亮姑娘。我沒問為什么,能讓她想要放棄的理由,一定很難克服。我不想聽,我怕我給不出解決方案,卻只能無奈的和她說雞湯。
? 南柯一夢,我的暑假。整裝待發,我和我的病,脂肪。又恬不知恥的回到了大學,羞愧啊,我仍無改變,明明家人,朋友都覺得自己做了很大的努力了。班會上,我沒見到那個沉默寡言,低頭淺笑的小A,我有點傷感。同學們似乎沒什么變化,都很朝氣,真好。密密匝匝的人頭,沒什么好好看的。我給小A發了消息,“在家還好嗎?”。具體對話我已經記不清楚了,最近記憶力下降的很快。“至今為止,我的舍友,沒有一句問候”小A無奈又可悲的發了這句話。我釋然。
? 有次,和小A聊到半夜,借著月光,真是蓋著棉被純聊天。她是個小心翼翼的人,怕別人目光,怕別人的語氣,怕別人厭惡。也許遭遇過校園暴力的孩子,即使沒有了暴力,卻時刻暗示自己處于暴力之中。小A說:“我的室友,不好。”也許善良的孩子,對于惡毒的詞語,沒有使用能力。
? ? 我們這一生大多時間都用在了應付沒有意義的人身上。我們耗盡全身能量對應對丑惡的人和他們留在自己身上的傷。
? ? 人生本就荒謬。
? ? 我還記得,第一次班會上的小A,不施粉黛,晚風徐來,清脆的介紹著自己“我叫小A,很高興和大家成為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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