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我終究是個愛說,想說,要說的人,慶幸我當了教師,可以在那么多人面前說話,愛聽不聽,我卻可以說話。
當遇到廣場上寫字的老人,我與他交談,他是被動的,我是主動的,我滔滔不絕的表達自己觀點和想法,談論對人生的認識,老人附和著,可能因為我太過熟稔,他不太適應。老人并沒有多少說話的機會,畢竟老人更懂得傾聽或者不愿意在陌生人面前侃侃而談吧!說完我便離開,沒有拖泥帶水,也不曾給對方發言的許多機會,自己痛快時,才想起自己是不是剝奪了他人安靜地寫字的權利和增添了他人欲言又止的煩惱,于是提醒自己:下次要記得做一名聽者,聽對方的見解和感悟。
與孩子同學的媽媽交談也是各抒己見,彼此有許多趨同的觀念和想法,但交談中自己搶話、插話的時候很多,我只知道自己需要表達,順著自己的思路說出自己的見解,并沒有很好地聽對方講話,或者只把對方的講話作為點綴或者是引發我的與世人不同見解的契機……天啊,我什么時候由一個聽者變成了一個講者,不停地講,不停地說,我是有多少冤屈嗎?
我還是要回憶我傾訴傾聽的美好歲月。
記得青春的年代,與同學萍每年大年初一下午的聊天總是甚是歡喜,仿佛一年就等這么一天,一年都不見面,見面就很熱烈,現在想來,彼此其實是陌生的,不熟悉最近的狀況的,但是交流卻是走心的,彼此匯報著一年來的狀況和生活中的感悟,共同回憶一起上學的日子,舊日的同學……什么都不重要,說話和傾訴以及由此帶來的釋放和輕松的感覺才是重要的。
彼此都熱切地表達著自己的所見所聞所想,談論著共同的經歷和記憶的同學、伙伴,憧憬著不可知的未來……常常不知道在與誰說話,仿佛是對方,又仿佛是自己。時間過的很快,來不及停頓,不舍得耽誤,抓住絲毫說話的機會,一時的安靜準被吃水果、瓜子,去廁所等行為填充。
而面對行將結束的聊天,彼此都戀戀不舍地告別,期待著來年的交談更暢快,更多新鮮,而只有因了這一次徹底的交談,才覺得年才過得沒有缺憾。盡管交流的環境并不是很好,房間是整齊的房間,卻是沒有取暖設備,很冷,而有溫暖的房間,卻是因人多而缺少屬于彼此的獨立空間和交流的徹底,因此冷是不怕的,冷是需要的,這里又安靜,可以專心。
記得有一次交談,因為有兩個男生的參與,交流便在戶外進行,冬天的夜晚格外冷,而四個人的交流從下午五點左右開始一直持續到晚上十點多。
萍被叫出來的時候,并沒有穿外套,而她竟然就這樣堅持著,聽著,說著,不曾轉身回到咫尺家中取件外套,而我亦穿的略顯單薄,因過年穿新衣便脫去厚厚的大衣,只為穿輕薄的新衣,本來想著能多待在室內,卻不曾想這忽然而至的小聚,尤其是突然而至的男女混雜的小聚而打破,回家里交談,彼此都覺不妥,但又怕錯過了這難得的相遇,因此就在道旁,就在戶外,熱烈地交談。
兩男生也不約而同不再提剛才本來要去做的事情,非常默契地成全了這次相聚。女生也不進家門,努力使交流的時間更長,言語的交流是多么重要啊,能排遣多少無聊的時光,又能激起多少對幸福和未來的憧憬啊!我們的交流沒被寒夜凍結,而是更加活躍和熱度升高,五個小時,這人是有多能說啊,我也是醉了!居然沒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