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就像韓劇里的約定一樣,初雪毫無預(yù)兆的來了。溪庾抬頭望向窗外,心里好像有一段長長的故事堆積在塵封的往事里,想一一道來,記憶交織卻又不知從何說起。雪絮悠悠揚(yáng)揚(yáng),在肅殺的寒風(fēng)中落下。
一、他的名字
第一次聽到澄的名字還是四年前的那個初秋。
那樣的一個傍晚,和往常一樣。人悉悉索索的走向教學(xué)樓準(zhǔn)備晚自習(xí)。溪庾已經(jīng)早早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著窗外那棵碩大的樟樹,靜靜發(fā)著呆。這樣大的樟樹,還不知是長了多少年,才如此枝繁葉茂,遮蔽了這一棟教學(xué)樓前一半的空地,枝干直伸到了五樓的走廊上。陽光照下來的時候,地面一片斑駁剪影,很是叫人愜意。溪庾來到這里才不到一個月。這是一所晚清時期就建立的學(xué)校。算不上L市的什么重點(diǎn)高中,卻也名氣不小。由于年代久遠(yuǎn)的緣故,這占地面積不大的校園里,古樹卻是隨處可見,別有一番風(fēng)味。
也許是因?yàn)殡x家較遠(yuǎn)又或許是對身邊的一切都還不怎么熟知,溪庾常有一種失落的感覺,也時常想起往日里嬉笑的朋友。在這里,她顯得更為安靜。 還在她發(fā)呆之際,班主任從教室前門走了進(jìn)來,耳畔大家吵鬧的聲音漸漸壓低下來,這時溪庾才抬頭看見了站在講臺上的班主任。這是一個戴著眼鏡,大腹便便的男人,也是他們的數(shù)學(xué)老師。溪庾對他沒有太多的好感,大概是源于自己一直讓人焦頭爛額的數(shù)學(xué)成績吧。班主任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打開了電腦,隨后出現(xiàn)在投影儀上面的是座次表。“晚自習(xí)鈴響之前,按照這張座次表,自行把座位搬好”班主任甩下這樣一句話,隨即走出了教室。
教室又開始沸騰起來,“哇,我們坐一起欸!”
“為什么我的座位這么靠后?”
“真是煩人,好好的又換什么座位?”
…
諸如此類的聲音,此起彼伏。溪庾也默默的收拾起自己的東西。雖然才是高一可是課本就已經(jīng)是堆積如山了,所以大家都選擇直接把課桌拖走,而不是分好幾次來扛書。溪庾,本來的位置是靠著里墻的,新的座位卻在外墻靠教室后門的地方。因而廢了好大的力氣,在幾番推推攘攘之后,終于到達(dá)了目的地。這次的同桌是一個叫飛雪的女生,女生的眼睛大大的炯炯有神,皮膚有些黝黑。溪庾和她相視一笑。身后坐著的是一個個子較高,體型微胖的男生,他叫宇。相互打過招呼后,溪庾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搬一次座位教室里塵土飛揚(yáng),桌上的東西也是雜亂不堪。就在低頭整理書籍的時候,有一只手伸過來,放了一瓶奶茶和一封疊好的信在溪庾的桌上。溪庾正在收拾的手一頓,眼睛里閃過一絲錯愕。“給你的!”還沒來得及抬頭,說話的人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去。目光順著那一抹離去的身影追去,那不是同班的男生,王詠嗎?難道他…可是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大家都在軍訓(xùn),大家都還互不認(rèn)識啊?而且前兩天才聽身邊的人討論說,他和班上叫夏菲的女生告白了。他這是什么意思…
就在溪庾還一頭霧水的時候,晚自習(xí)的鈴聲適時的響了,將她從萬千思緒中拉回。班主任已經(jīng)站在教室門口了,溪庾收拾好,趕緊坐下來了。將那一封還未打開的信夾在了手中的書頁里。也將那瓶奶茶放進(jìn)抽屜。手觸及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這瓶奶茶是熱過的,手握著還有些許的余溫。班主任在教室巡視了一圈,待到大家都安靜下來,拿起書開始學(xué)習(xí)后便離開了。溪庾目送著班主任走遠(yuǎn),從書中拿出了那封疊好的信。慢慢的打開,心頭不禁緊了緊,有些好奇,有些緊張。打開來,并沒有洋洋灑灑的一紙文字,只是簡短的幾行,字跡算不上好看,卻也清秀。“你好,我的名字叫唐宇澄,本來這封信我是請別人幫我寫的,寫了好長可是我自己看起來也覺得很假,所以我就撕掉了。我,喜歡你…”溪庾不禁笑了笑,第一次看到有人這樣寫表白信,叫人代寫還理直氣壯,莫名倒是多了幾分誠懇。原來不是王詠,可是唐宇澄,他是誰?
溪庾本想問問同桌的飛雪是不是知道這么一個人,可是看著她呆呆的樣子,更多的心思是在學(xué)習(xí)上的吧?于是便沒有提起,自己也拿起筆安安靜靜的看起書來。
下課了,一抬頭又撞上站在自己桌前王詠的目光。剛想開口問些什么,他卻先開了口。“他讓你盡快給他答復(fù)。”“他,是誰呢?”溪庾一臉疑惑。“高二的。”王詠臉上露出一種不可名狀的笑容。“不錯嘛,這才多久,連高二的人都知道你了。哈哈…”溪庾沒有再說話,眼眸中卻變得深沉了一些。王詠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幼唛_了,隨說彼此都還不怎么熟悉,可是大家都知道王詠是和社會上的人攪和在一起的人。所以他認(rèn)識幾個高年級的人也算不上奇怪。可是又是誰會讓王詠心甘情愿的來替他跑腿?
溪庾忽然想起前些天的事情來。開學(xué)后的第二天晚上,大家都在寢室準(zhǔn)備睡覺了,忽然走進(jìn)來一個女生。”寒溪庾,是誰?”那個女生開口問道。“溪庾,有人找你。”同寢室的室友輕輕的喚了一聲已經(jīng)坐在床上鋪床準(zhǔn)備睡覺的溪庾。“我就是,找我有什么事情嗎?”溪庾回過頭來。
剛進(jìn)來的女生臉上立刻綻開了笑容,與之前冰冷的表情相比形成了很大的落差。
“你就是溪庾啊。我叫胡倩,你好。“
“你好”溪庾微微一笑,眉宇間卻透著一絲疑惑。
“呵呵,那個我想問你有沒有男朋友?我給你介紹個男朋友好嗎?“胡倩說到。寢室的人聽到這話也是一臉驚愕。互不認(rèn)識的人還跑來給對方介紹男朋友。溪庾也很是無奈,還是很客氣的說到:”沒有,可是并不想找男朋友,謝謝你的好意呢。“胡倩并沒有就此放棄,繼續(xù)勸說道”他人很好的,很帥的…“溪庾不禁覺得十分汗顏,還是笑著回絕了。胡倩見溪庾一副油鹽不進(jìn)的樣子,便無趣又氣郁的走了。還有上個星期,幾個學(xué)姐將溪庾叫到教室外面,也是問了一些有沒有男朋友的話,溪庾心里暗自想著,這個學(xué)校的人是有多閑?但是考慮到人家是學(xué)姐而且長得一副不好招惹的樣子。溪庾還是用想好好學(xué)習(xí)不想談戀愛的理由細(xì)心耐煩地解釋了一番。雖說自己也知道這理由真是爛,可是卻又找不到什么話來搪塞她們。在這里,溪庾變得小心翼翼的生活。因?yàn)樗溃x家這么遠(yuǎn),往日里為自己出頭打抱不平的人也不再有了。雖說她不是什么惹是生非的人,可是她卻知道,這里比以前生活得環(huán)境要復(fù)雜許多。
想到這里,溪庾忽然覺得這份突如其來的告白信并不是突然了。她忽然明白自己還是不要卷進(jìn)去為好。從未見過自己的人又怎么會對自己有什么特別的感情,想來也是一場鬧劇。溪庾從筆記本上隨意撕下一頁淡黃色的紙,寫下:
唐玉澄,抱歉,我不喜歡你。我們互不認(rèn)識,所以還是不要這樣開玩笑了。很抱歉。
為了故意讓對方結(jié)束這種事情,溪庾故意把他的名字寫錯了。其實(shí),確實(shí)是很好聽的名字。可是溪庾并不想和他有什么瓜葛,亦或是招惹不必要的麻煩。將這張紙疊好后,溪庾走到王詠身邊,“麻煩你,幫我給他好嗎?“因?yàn)椴⒉恢缹Ψ降降资钦l,所以溪庾只好將信給了王詠。王詠笑瞇瞇的接過信。溪庾便轉(zhuǎn)身走了,順帶悄悄地將那瓶奶茶丟進(jìn)了垃圾桶。
剩下的一節(jié)晚自習(xí),溪庾也安靜的度過了,沒有再多想。只是聽見教室后排的一堆男生在一起講小話,時不時傳出一聲咒罵或是大笑。下自習(xí)后,溪庾和韓君一起有說有笑的回到了寢室。學(xué)校雖然不大但是學(xué)生卻是很多,所以每個寢室都住著十二個人,分上下鋪睡著。而韓君就是睡在溪庾下鋪的女生。相處一段時間來,溪庾發(fā)現(xiàn)她和自己很合拍,兩個人感情自然也就很好了。熄燈后,大家都安靜的睡了,溪庾的心里卻忽閃忽閃的閃爍著他的名字:唐宇澄。
二、逆著人流,是你嗎?
一覺起來,昨天的心里那種說不上來的莫名的感覺倒是褪去了許多。高中的生活真是節(jié)奏緊張了許多。吃過早飯后,緊湊的四節(jié)課一下子就結(jié)束了一上午的時光。下課了,大家都有些疲倦了,可還是十分興奮的走向了食堂。學(xué)生時代,下課沖向食堂的那一刻總是很叫人開心。溪庾也拉著韓君走向食堂,走出教室門口的時候,學(xué)校的廣播站剛好放出了悠揚(yáng)的音樂。溪庾一直覺得,回蕩在整個校園里的音樂讓人很愉悅也很美好。這也是在開學(xué)廣播站招新的時候,溪庾毫不猶豫地報(bào)名參加了一樣。經(jīng)過幾輪測試,溪庾也已經(jīng)順利的進(jìn)入了廣播站。只是她沒想到在一開始會有那么多人報(bào)名參加,也沒想到自己會幸存下來。因?yàn)闆]有在下課后的第一刻出來,現(xiàn)在正好趕上吃飯的小高峰,走出教學(xué)樓,去食堂路過的小廣場上熙熙攘攘的都是人,風(fēng)吹過來,一旁的小樹林沙沙的作響。伴著音樂,溪庾的心情很是不錯。逆著人群,有一個男生站在那里,溪庾看向他,男生面容姣好,穿著淺色的牛仔褲,上身穿著校服。也許是因?yàn)樗嬷巳汉苁秋@眼吧。溪庾也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頭發(fā)看上去是用發(fā)膠微微抓過的樣子,雙手插在褲兜里,眼睛看著溪庾來的方向,像是在等誰的樣子。溪庾的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揚(yáng)了。就在這個時候,男生的眼神正好撞上了正在看著自己的溪庾。溪庾立刻移開了目光,腳下的步子卻沒有停,繼續(xù)跟著韓君走向食堂。男生這時也朝著她走來,于是兩個人便越走越近,這時的溪庾已經(jīng)避開男生的眼神和韓君聊起天來。自己這樣忽然盯著別人看,還被別人看到,心里還真是有種理虧的感覺。就在要擦肩而過的時候,男生伸手拉住了溪庾的手腕。溪庾抬頭的瞬間,眼睛里流露著一抹驚慌,但是瞬間又變成了疑惑。這些細(xì)微的變化,被拉住她的男生盡收眼底。“信,你回復(fù)了嗎?“男生直接問道。溪庾的心卻像忽然漏掉了一拍,看著男生的眸子,很好看…馬上溪庾便意識到自己有些許失態(tài),便說道”回復(fù)了,我已經(jīng)給了王詠。“男生眉頭一皺。溪庾想問,信是你寫的嗎?還沒說出口,男生便轉(zhuǎn)身離開了。像是著急有事的樣子。溪庾便也隨著韓君走了。他又是幫忙跑腿的人?還是,他就是信中的唐宇澄呢?沒有過多的去想,溪庾便和韓君一起吃飯去了。最近的人還真是奇怪。
午休是一段更屬于個人的時間每個人都更專注于自己想做的事情,有些人投入的看著自己喜歡的小說又時不時提防著班主任會突然出現(xiàn),有些人偷偷玩著手機(jī),在這里學(xué)生是禁止用手機(jī)的,被老師發(fā)現(xiàn)了就會被沒收。所以有手機(jī)的人并不是很多。有些愛學(xué)習(xí)的人更是連這四十分鐘也不會放棄,當(dāng)然也有人選擇讓這個午休名副其實(shí)---埋頭大睡。溪庾輕伏在課桌上,并沒有太多的睡意,閉眼假寐,思緒也不知飄往了哪里。溪庾本來就很瘦,手臂摁在硬邦邦的課桌上不免有些生疼,便直起腰坐了起來。環(huán)顧一下四周,幾乎所有人都已經(jīng)睡著了。目光轉(zhuǎn)到教室后面時,猛然看到王詠摟著坐在他腿上的夏菲,兩個人看對方的眼神無比的曖昧。溪庾確實(shí)是有些驚嚇到了,立刻收回目光偏過頭來。這兩個人還真是肆無忌憚,這要是被老師撞見還指不定怎么樣,更何況她們年級還有一個出了名兇殘的年紀(jì)部主任。
鈴聲忽然響起,午休結(jié)束了,有人立刻恢復(fù)活力生龍活虎的,也有人還睡眼朦朧。溪庾起身走向了洗手間。在洗手的時候,聽到身后的兩個女生竊竊私語。“欸,你聽說了嗎,聽說高二年級的唐宇澄在追她呢。”“是嗎?又找女生了,他還不是和誰都是玩玩,見怪不怪了。”“也是咯…”兩個人的聲音漸行漸遠(yuǎn),溪庾目光一沉也轉(zhuǎn)身向教室走去。是的,不要去招惹這樣的人,果斷拒絕是對的。她暗自想到。剛走到樓梯口就撞見了迎面而來的王詠,溪庾對他沒什么太好的映像,也許是因?yàn)樗麥喩硗嘎兜钠猓只蛘呤撬?jīng)常很臟的校服袖子。見到溪庾,王詠便問道“你拒絕他了啊。”“嗯,你怎么知道?”溪庾疑惑的問道。“嘿嘿,昨天你給我信的時候,我就看了”王詠嘿嘿地說道。溪庾也是無奈了,看了別人的信,還這樣理所當(dāng)然的說出來。不過想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溪庾也沒去計(jì)較。“拒絕的好,哈哈。還想到我們班來追妹子…”“……”溪庾默不作聲。”他今天來找你要信了吧?我昨天沒給他,他來問我要了,還罵了我一通“王詠憤憤的說到。溪庾淡淡地一笑,便走進(jìn)了教室。晚自習(xí),溪庾收到了他的第二封信:汗!你居然把我的名字寫錯了。不是那個玉字。今天我來找你的時候,看你那一臉的錯愕,還不認(rèn)識我吧。我說,你為什么要和我說抱歉?你又沒有對不起我,不喜歡我又不是你的錯,你真是好蠢。
溪庾真是有些汗顏,自己說句抱歉只是想不把話說的直白難堪。怎么會有人對著人就說別人蠢。不過,原來那就是你,逆著人流,是你。
三、你們廣播站怎么還不放人?
周五是溪庾去廣播站值班的日子,進(jìn)入了廣播站就需要和前輩們好好學(xué)習(xí)播音了。廣播要在下早自習(xí)的時候準(zhǔn)時播放,所以溪庾提前五分鐘便請假出來了,早飯也沒去吃。廣播站的學(xué)長學(xué)姐她都還不太熟悉。溪庾是一個不會主動地人,所以很少主動去和別人熟絡(luò)關(guān)系,只是禮貌的問好。不過有個微胖的學(xué)姐,大大咧咧的性格所以誰都和她相處的好。下課鈴響了,廣播適時的放出了輕音樂。溪庾安靜的坐在一旁看著一個學(xué)長和她講解機(jī)器的操作。那個胖胖的學(xué)姐說到“你還沒吃早餐吧,你先去買下早餐再過來吧。這里有我們在呢。”溪庾點(diǎn)頭答應(yīng),便向門口走去,推開門卻看見樓梯口一個身影,心里一驚,趕緊又關(guān)門進(jìn)來了。他怎么在那里?也許是剛好路過吧。等他走了再出去吧。不知道為什么,溪庾覺得自己看到他就會緊張,所以不由得避開他。“你怎么沒去啊?”胖學(xué)姐轉(zhuǎn)身看見溪庾還站在那里,便問道。“我等下再去。”溪庾笑了笑,沒有再多說。“那我先去外面吃個早餐。“說完那個學(xué)姐便帶著手上的早餐走到了門外。
不一會,聽到外面有人說“你們廣播站還不放人么?不吃早餐么?”這聲音,雖然并不熟悉,但是溪庾還是聽出來了,唐宇澄。 “放人?你找誰啊?”那個學(xué)姐問道。她們是同一個年級的,雖然不熟,想必也互相認(rèn)識。溪庾下意識的握緊了自己的手,難道他…外面的聲音漸漸小了。那個胖胖的學(xué)姐忽然進(jìn)來了,走到溪庾跟前,一臉關(guān)切又詭異的問到“他是來著你的吧?你怎么不出去啊?”溪庾有些尷尬,“額,我不想出去。”學(xué)姐也沒在過多追問。可是這時門卻被推開了,見唐宇澄站在那門口,那位學(xué)姐趕緊迎上去擋住了門口。唐宇澄眉宇間有些不滿,目光也是冰冷對著門口的學(xué)姐就說“這都要上課了,還不放人,飯都不讓人吃了嗎?”學(xué)姐這時有些氣結(jié),漲紅了一張臉。“是她自己不肯出來,我有什么辦法。”站在一旁的溪庾,感覺到好幾束目光正直直的盯著自己,好像是自己被人抓到了犯罪現(xiàn)場一樣,心跳也不由得加快了。這樣尷尬的場面,溪庾只好跟著門口的唐宇澄走了出來。也感覺到身后的目光目送著自己離開。
跟在唐宇澄的身后,溪庾低著頭走著,手心卻起了一層薄汗。不知為什么面對這個人,他總是不由自主的有些緊張。“你不吃早餐的嗎?”唐宇澄忽然停住腳步,轉(zhuǎn)過頭來。這猝不及防的轉(zhuǎn)身,讓低著頭的溪庾撞了一個滿懷,額頭硬生生的磕在了唐宇澄的胸膛。“啊!抱歉。”溪庾抬起頭來,臉頰上泛起微紅,往后退了一小步。唐宇澄看著眼前這個女生,眼底浮起的溫柔讓一旁路過的人也感到詫異。什么時候,這玩世不恭的唐宇澄也會真心心疼一個人了嗎?“嘿,我說你又在這里調(diào)戲女生了。”從樓梯口下來的一個男生挑著眉毛,一臉嗤笑的模樣沖著走廊上的唐宇澄喊道。唐宇澄收回落在溪庾身上的目光,轉(zhuǎn)過頭對著樓梯口的男生冷冷的丟下一個字“滾。”這時的溪庾臉更紅了,“我不吃早餐。”丟下這句話,她便匆忙的跑下樓去。唐宇澄的眉頭此刻已經(jīng)是緊鎖成了一個川字。樓梯口的男生也趕緊灰溜溜的走了。
溪庾快步走向教室,她不知道為什么自己面對唐宇澄會變成一個不像自己,唯唯諾諾的小女生。也不敢相信面對這樣一個并不熟知人自己會有心跳的感覺。但是她又一再告誡自己,不要和他走的太近,唐宇澄的身上透露著一種信號---危險,從這些天來身旁的人對他的描述也算是管中窺豹了。細(xì)想一下,唐宇澄的頭發(fā)總是用發(fā)膠抓過,穿衣的風(fēng)格也不至于很花哨,淡色的牛仔褲配著白色的球鞋,校服倒是很少見他穿。他的面容說不上是讓人一眼就覺得如何突出。吸引溪庾的是他的笑容,那樣的笑容不是每一個男生的臉上都有。他的笑容干凈的深處讓人覺得---壞壞的?
四、闖入我的生活
那天為了從尷尬的場面里趕緊逃離出來,溪庾便隨口說自己不吃早餐,然而接下來的日子里,早餐也更是成了一件頭疼的事情。
早自習(xí)剛結(jié)束,韓君拉著溪庾的手走出教室,兩個人打算先回一趟寢室把衛(wèi)生打掃完再去食堂吃早餐。剛走到走廊上,韓君牽著溪庾的那只是手忽然用力捏了捏溪庾。溪庾打趣地說道,“怎么啦,一大早的就捏我。干嘛,是不是我的手太肉嘟嘟了呀。”其實(shí),她的手并沒有什么肉,十分的修長。韓君卻沒有回復(fù)她,而是伸手指了指前方。那個背影,不是唐宇澄嗎?他怎么會在這里?彼時,唐宇澄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徑直朝他們走來,一只手還端著一杯酸奶在嘴邊。“喏,給你。”唐宇澄伸出手,將一個袋子舉到溪庾眼前。“什么?”溪庾不明所以。唐宇澄的臉上微微閃過一絲不耐煩,“看不出來么?早餐。”溪庾和韓君對視了一眼,兩人滿是錯愕。“不用了,我要回寢室了,你自己吃吧。”說完溪庾便拉著韓君往寢室走。還沒來得及轉(zhuǎn)身,她的手腕就被唐宇澄緊緊的扣住了,他用的力度很大,讓溪庾覺得有些生疼。“吃完再走,我已經(jīng)吃過了。”唐宇澄的語氣顯然沒有征求意見的意思,而是十分肯定。他的眼中已經(jīng)有了些怒氣。“真的不用了,謝謝你的好意。你把手松開。”溪庾也有些不耐煩了。唐宇澄沒有說一句話,只是抓著他的手更緊了,眼睛定定的看著溪庾,眼神里透露著:你必須乖乖的把早餐吃了!溪庾看著他沒有要罷休的意思,便對身邊的韓君說“你先回寢室吧。”畢竟課間的時間只有那么長,不能拉著韓君一起在這耗著。韓君看著唐宇澄那個樣子,想說些什么還是沒有說出口,點(diǎn)點(diǎn)頭便轉(zhuǎn)身走了。在這一會,教學(xué)樓幾乎沒幾個人在了,大家都去吃早餐了,整條走廊空蕩蕩的剩了唐宇澄和溪庾站在那里。這時,唐宇澄才松開了抓著溪庾的手。由于太用力,溪庾的手腕已經(jīng)是一道紅一道白了。她不禁用右手輕輕的握住了自己的手腕。這時唐宇澄臉上的怒氣已經(jīng)蕩然無存,他好笑的看著溪庾“痛吧。要你不乖乖站著,活該手痛。哈哈。”溪庾也是沒好氣,白了他一眼。“不痛。”唐宇澄一把扯過她的手,把提在手中的袋子放在溪庾手上,“吃早餐吧,再不吃冷了。”“不用了,早餐我自己會去買,你不用給我買。”溪庾很平淡的說到。“你還想不想回寢室了?”唐宇澄板著臉說到。溪庾沒辦法了,只好打開裝著早餐的袋子,一個饅頭,兩個包子,個個都碩大無比。還有一盒紅棗酸奶,和他喝的一樣。“這么多?你當(dāng)喂豬?”溪庾很是無奈的說。食堂的早餐本來就不怎么好吃,溪庾還是個挑食的人,平日里就吃的很少,這分量是她三天的早餐了。“你吃那么少,才會這么瘦,快吃。”唐宇澄的話語里帶著幾分溫柔和關(guān)懷。這讓溪庾很是不自在,她拿著饅頭,盡快的吃著,沒有抬頭看一眼唐宇澄。唐宇澄則站在一旁低頭看著眼前這個女生,額頭的劉海微微擺動著,她的眼睛很好看,像一彎湖水,很清澈,很美。看著看著竟有些出神了。這時,溪庾一抬頭,看見了唐宇澄直直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的心頭一顫,清清嗓子說“我吃好了。謝謝你的早餐,你以后不要再給我買早餐了,我很不習(xí)慣這樣。”唐宇澄看了看他手上的袋子,她只吃了一個饅頭。“其他的呢?不吃了?吃飽了?”“嗯!”溪庾點(diǎn)點(diǎn)頭。其實(shí)她很不喜歡食堂的包子,所以幾乎不吃。溪庾頓了頓,對著唐宇澄說“你以后不要給我買早餐了,我不喜歡這樣,我們什么關(guān)系也不是,也不想讓大家誤會。”唐宇澄皺了皺眉頭,但是很快又露出了他那標(biāo)志性的壞壞的笑容,“什么關(guān)系也不是?那就讓它變成我想要的關(guān)系,做我的女朋友。”望著他的笑容,溪庾不禁又有些心慌,“我說過了,我們…”話還沒說出口,唐宇澄便伸出手在她碎碎的劉海上揉了揉,溪庾沒來得及閃躲,臉上卻浮起了紅暈。“我走啦。真是蠢。”唐宇澄笑著便轉(zhuǎn)身離開了。溪庾傻傻望著他離開的背影,自己剛剛心里的那種感覺是中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