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很快就過去了,又到了周五。
因為答應(yīng)了要赴那個神秘女子安娜之約,張羽澤隨便吃了點(diǎn)東西,就去了上周那個酒吧。
到了他才發(fā)現(xiàn),太早了,酒吧都還沒開門。于是他在門口的露天廣場上找了個空椅子坐下,腦子里猜測關(guān)于那個女人的一切。
等了許久,就在他認(rèn)為是不是她被忽悠了,準(zhǔn)備起身離開的的時候,一輛亮紅色的陸虎突然剎在了他面前。停車位置距離他不足一米遠(yuǎn),驚得張宇澤一身冷汗。
他正想開罵,是哪個司機(jī)這么不長眼。車窗搖下來了,卻看見戴著墨鏡的安娜,笑吟吟地看著他。
不顧他驚訝的表情,安娜朝他打了一個響指:“上車,我?guī)闳ヒ粋€地方?!?/p>
一路上,安娜目不轉(zhuǎn)睛地開著車,張羽澤這才左右仔細(xì)打量起來。
她穿了一條黑色帶黃花的絲質(zhì)長裙,肩上是吊帶的那種,外面套了件短袖鏤空針織小披肩。跟她車?yán)锖谏禊Z絨的座椅內(nèi)飾非常搭。但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一個如此靚麗的女人,怎么會開這么一個風(fēng)格粗獷的SUV。怎么看都和她風(fēng)格有點(diǎn)不搭呀。
“帶我去哪呢?”張羽澤好奇地問道。
“別著急呀,到了你就知道了?!?/p>
“該不會是準(zhǔn)備把我賣了吧。”張雨澤開玩笑地說道。
安娜噗嗤一笑?!百u你?也不照照鏡子,虧本的生意我可不做啊?!?/p>
看張羽澤一臉狐疑,安娜嘴角微微上揚(yáng),眼睛仍然一動不動地盯著前方道路說:“怎么啦,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上了我的車咯,想后悔可能來不及了哦?!?/p>
張羽澤啞然。他不得不承認(rèn),這個女人笑起來,似乎真的有種讓人無法拒絕的魔力。
車子終于停下了。張雨澤下車一看,不禁愕然。原來,他們到了一個醫(yī)院的樓下。
“這是干嘛?我們這是去看什么病呀?”張羽澤完全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不是看病,是看人?!闭f罷,安娜從后備箱拿出了一個大果籃和一箱就奶,示意張宇澤拎著?!坝涀×?,現(xiàn)在你是我老公,你叫姜懷?!边€沒等張羽澤回過神過來,安娜就拽著他進(jìn)了電梯。
到了7樓,他們走到了一間病房門口。安娜把食指放在嘴邊,示意張羽澤不要大聲說話。然后抓著他的胳膊,輕輕地推開了房門。
屋子里的病床上躺著一個白發(fā)蒼蒼,身形消瘦的老太太,正在閉著眼睛打盹,似乎很虛弱。他們倆躡手躡腳地進(jìn)去后,還是吵醒了她。
“誒,娜娜來啦?過來過來,讓奶奶看看,是不是瘦啦?”老太太微笑著試圖扒開身上纏繞的像水草一樣的各種儀器線。
安娜連忙走到床前,握住老太太的手,輕輕說道:“對不起,奶奶,是不是我們動靜太大,把您吵醒啦?”
“不會,不會,奶奶天天躺在這里,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太沒意思了,娜娜來看奶奶,奶奶開心得很。我告訴你呀,奶奶剛才做了一個夢,嘿嘿,我夢到你爺爺啦。那老頭子還是那樣,推著他那破單車,手里拿著不知道在哪條路邊采的小野花,在巷子口等著我?!闭f完,老太太自顧自地樂呵了起來。
安娜微笑著在一旁輕撫老太太的手,沒有說話。
“真是的,都這么大歲數(shù)了,還和我玩年輕時的那一套。真是想不通當(dāng)年我是怎么應(yīng)下他的。咦,他是誰呀?”老太太這才注意到安娜背后拎著果籃的張羽澤,驚訝地問道?!?/p>
“奶奶,這是姜懷呀,您的孫女婿啊,他前段日子不是出國進(jìn)修了嗎,前幾天剛回來。您不認(rèn)識他啦?”說罷,她轉(zhuǎn)過頭對張宇澤使了一個眼色。
張羽澤立馬反應(yīng)過來?!芭?,是的,奶奶,我是江懷,好久沒見到您了,十分想念您?!彼咽掷锏臇|西放在老太太床頭,連忙說道。
老太太又盯著張羽澤的臉龐, 瞇著眼睛端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道:“噢,是江懷呀,你很久沒來看奶奶了哦。孩子,快過來,讓奶奶好好看看你?!?/p>
于是,張羽澤只好老老實實地站到了床前。
“小江啊,哎,你們年輕人吶,脾氣就是大,為了點(diǎn)小事情就發(fā)生矛盾,吵架跟過家家似的,一言不合就可以互不理睬幾個星期,這樣哪行呀。”
“奶奶,之前我跟江懷是有一點(diǎn)小誤會,但現(xiàn)在我們都和好啦,您就別老是為我們這點(diǎn)事操心了成么?”說完,安娜還刻意挽住了張羽澤的胳膊,一副很親昵的樣子。
張羽澤回頭看了一眼安娜,心里大概明白了。
“年輕的時候呀,我和你爺爺兩個也是,我脾氣臭,他個性也倔,吵架是家常便飯,隔三差五的大吵小鬧一番,經(jīng)常吵得面紅耳赤,唾沫星子滿天飛。但是呢,不管我們吵得多厲害,第二天,你爺爺總會買一些小禮物,悄悄地放在我的衣服口袋里。見到我驚訝的樣子,他就在旁邊看著我直樂?!闭f完,老太太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張羽澤和安娜互相對了一下眼神,說:“奶奶,您放心吧,我和安娜已經(jīng)和好了,以后不會吵架了?!?/p>
“你們都是夫妻了,有什么問題,都可以好好溝通嘛。彼此冷靜一段時間過后,想明白事情到底是什么起因,做錯的給對方承認(rèn)個錯誤,坐下來好好聊一聊,解開心結(jié),不就完事了嗎?!?/p>
張羽澤雖然搞不清楚前因后果,但還是在旁邊一個勁小雞啄米般的點(diǎn)頭。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里,老太太一直緊緊握住張羽澤的手,語重心長地跟他嘮了一大堆家常。說到興致處,還不忘在張羽澤臉上揪一把。安娜在一旁看得忍俊不禁。顯然老太太已經(jīng)糊涂了,真的把張羽澤當(dāng)成了安娜說的那個“江懷”。
直到護(hù)士進(jìn)來給老太太量血壓,才算是幫張羽澤解了圍。他趁著老太太檢查身體的空隙,溜出了病房。
來到了醫(yī)院走廊上,張羽澤揉了揉剛剛被老太太揪扯了半天的臉龐。安娜也跟著走了出來。他們面對面站著,都沒有說話。終于還是安娜開口打破了這種沉默。
“實在不好意思,老太太的老年癡呆癥越來越嚴(yán)重了,上次還把主治醫(yī)生認(rèn)成是我爸......剛剛,真是難為你了?!卑材雀尚χf道。
“沒事,我倒覺得你奶奶挺可愛的,笑起來像孩子一樣。”張羽澤說道。
“自從我爺爺走了以后,奶奶她整個人都蕭條了許多。也就是看到我們這些晚輩的時候,她心里或許會開心一點(diǎn)。但是她的記憶力,已經(jīng)大不如以前了?!卑材葻o奈地?fù)u了搖頭?!暗€是謝謝你,剛剛在里面那么配合我?!?/p>
張羽澤一直想把心里那個疑團(tuán)問出來,但是看到安娜失落的樣子,幾次話到嘴邊又噎了回去。
安娜看了看表,說道:“時間也不早了,奶奶需要休息了,我們?nèi)ソo奶奶道個別吧,我領(lǐng)你去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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