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難以忘記一個無法忘記的人一樣,我看到與你有關的東西總是自然而然地想起你。
——題記
最近家里來了一只鄰居家的小貓,黑色的背毛,白色的腹毛和腿毛。每次它都是餓著肚子來我們家,一進大門就開始“喵喵”叫,然后慢悠悠地來到飯桌底下,開始面朝著我們繼續溫柔地叫。我和弟弟就會輪流把碗里面的飯菜夾一筷子給它,它心滿意足地吃完之后揚起頭繼續叫,貪婪地向我們索食,似乎永遠吃不飽。
通常小貓覺得它不能從我們這里得到食物之后,就伸伸懶腰,偶爾打個呵欠,然后慢悠悠地爬到樓頂去閉目養神。遇到它心情大好的時候,就會熱情地跑過來用它柔軟的身子蹭我的腿,或者用長長的尾巴掃我的腿。一旦我伸出手去摸它的頭,它就會享受得閉上眼睛,然后蹲在地上靜靜地等我的撫摸。有時它還會厚著臉皮用頭蹭我的手,以便獲得更多的愛撫。偶爾它還會壯著膽子順勢爬到我的腿上來,然后乖乖地躺在我的大腿上,弄我一身黑白相間的毛。
有時候我會和小貓對話:“要是你小白哥哥在就好了。”我和小貓的話題總是小白。看著眼前乖巧的小貓,我的思緒一次次地被抽離現實。
上小學和初中的時候,小白幾乎每天都會踏著輕快的步伐尾隨我和弟弟,將我們送到學校門口,目送我們進去之后,然后轉身回家,偶爾也去和它的小伙伴兒玩耍,玩耍之后也會按時回家,乖乖地等我們的歸來。每次放學回家,它要么乖乖地躺在家門口等我們的歸來,要么搖著毛發旺盛的尾巴、嘴里發出好聽的叫聲,前來迎接我們。
小學四五年級的時候,每次放學我還沒走到家門口的小操場時,小白已經沖出來迎接我了。它高興地跑過來圍著我轉圈,有時還會跳起來將它的前爪放在我的肩膀上。折騰一會后,我就和它一前一后或者并排走回家。后來我慢慢長高了,小白雖然也在長大,可它似乎再也夠不著我的肩膀了。于是每次我都彎著腰去摸它的頭,或者蹲下給它一個擁抱。因為每天都摸它的頭,它頭上的毛發一直是朝著同尾巴那個方向生長的,感覺特別好看。
我上七年級的時候,小白失蹤了,連著三天不見它的影子。我們全家人心急如焚地把該找的地方都找了,還給親戚家打電話詢問,可惜都未果。我一遍遍地喊小白的名字,可是總未得到響應。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腦海里浮現的全是小白的身影。因為農藥和吃狗肉的盛行,我不得不做了最壞的設想,但是轉念一想,小白那么聰慧,應該不會遭此毒手。我起身坐在床上,含著眼淚、梗咽道:“小白明天要是還不回來,我就不上學了。”(我是一個熱愛學習和學校的孩子)然后帶著眼淚慢慢睡去。
第二天中午放學回家,小白乖乖地躺在門口,看到它的那一剎那,我以為自己在做夢,不禁停在那里,然后脫口而出它的名字,小白搖著尾巴前來跟我打招呼。我扔下手中的作業本,跑過去抱住失蹤四天的小白。它看起來有些疲憊、皮毛也沒有之前有光澤。我仔細檢查了它的身體,慶幸沒有發現任何傷痕。然后心滿意足地帶著它去吃午飯。
類似的事情發生過很多次,但是每次它都能安全回家,有時也會受傷,可是在它強大的恢復能力和我的精心照料下,幾天后它又開始活蹦亂跳。為此我也責罵過它,但是每次看到它水汪汪的大眼睛我又不忍心繼續說它了,只好摸著它的頭跟它溫聲細語地囑咐:“小白,以后不要再亂跑了,不然有些人會打你或者你要是吃了有毒的東西,該怎么辦呀?”
上高中之后,離家有四個小時的車程,加之課業繁重,于是只有寒暑假回家,每次打電話給家里總會問問我親愛的小白,奶奶說我們離家之后它就不怎么在家里待,總是吃完飯就走了,晚上才會回來。我想它可能是因為睹物思人太孤獨了,于是暫時避開那個“傷心地”。寒假回家的時候,我的想法得到了印證。只要我在家,小白基本不會出去,一直乖乖地待在家里,甚至尾隨我走來走去,生怕我走了把它丟下似的。
大年初一的那天早上,起床之后打開門,好一個銀裝素裹的世界!我穿著雪地靴走在河邊的小道上,小白尾隨我而來。我轉身,它已經和皚皚白雪融為一體,我只看到它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和凍得發紅的鼻子。走到分岔路口,我轉身往回走,厚厚的雪地里只留下了我和小白交織的腳印。
每次離家的前一天,我都會和小白說一會話,無非就是囑咐它要聽話,不要亂跑,乖乖在家等我回來。邊說邊用手摸著它的頭,而它似乎舍不得我,一直用頭用力地蹭著我的手。可我們誰對分別也無能為力。
陪伴我從童年走到青年的小白終究是抵不過歲月的侵蝕,在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遺憾地離開了這個世界(奶奶怕我傷心一直沒敢告訴我,直到我回家),也永遠地離開了最愛它的我。我很遺憾沒有見到它最后一面,卻也慶幸我沒有親眼見證它的離開,因為我想:看到它經受病痛的折磨,我肯定心如刀絞卻無能無力。
小白離開在春末夏初,身邊只有年邁的爺爺奶奶。愿它在另一個世界過得也可以很好,也能遇到一個像我這般愛它的朋友。
我是喬伊smile,感謝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