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 再找工作
回到家里他也并沒有馬上就寫,而是又看了一些中外詩歌。他覺得只有多學習一些藝術技巧和構思,見多識廣、拓寬眼界才能寫出好詩來,因此這次看書用去了兩個月時間。
除了看書,他也經常到北面的防風林帶逛一逛,就是為了尋找靈感和素材。這也是學唐代詩人李賀的方法。李賀是在外出時把靈感或好的句子寫下來放進錦囊里,而他是在襯衫口袋里裝一個小本兒和一支圓珠筆,隨時把靈感或素材記在本子上。
到了九月上旬他開始正式寫詩,從此就很少出去了,出去也是為了散散心,騎著車子到處逛逛。十月底的一天,他偶然想起沈萱的大學來,于是就想去看看。
他現在還是很想念沈萱,因為從沒有一個女孩兒像沈萱那樣對他說過那么多話,還讓他第一次感受到來自女孩兒的關心和體貼。比如當初沈萱每次晚上和他短信聊完天后都會說“晚安,好夢”;遇到下雨天還會關心地問他下班時沒被淋著吧;他和同事聚餐時會發短信提醒他“少喝些酒”。這些關心和體貼讓他感覺沈萱就像自己的女友一樣。盡管后來他知道這是自作多情,可依然喜歡這種感受。
沈萱的大學在青城北郊,他騎車子半個小時就到了。深秋的郊外十分蕭瑟凄涼。路上行人很少,汽車也不多,且基本上都是貨車。路兩旁要么是平房,要么是荒地。經過荒地時會一下子感覺天地變寬廣了。在湛藍的天空上有一朵孤獨的云。這朵云顯得離地面很近,讓人看了都想來一個撐桿跳跳到云上面。
他進了沈萱的母校,這里也很冷清,校園里見到的學生很少。他邊走邊想象著沈萱當年上大學時的情景。校園不大,只有一條主路貫穿南北。因為校門在路的最南端,所以他是從南向北走,到了最北端又朝西拐,這就進了操場。
操場是土操場。他最喜歡土操場,一點兒也不喜歡塑膠跑道的操場。因為他很念舊,從小學到大學都是土操場,自然就對土操場產生了感情。此時操場上只有他一個人。太陽已經在西面很低了。橘黃色的陽光斜照在操場上,使每一粒石子都在地上投下一個陰影。幾只鴿子在操場上悠閑地走走停停、左顧右盼。
王曉寧沿著跑道逆時針緩慢行走,經過一排白楊樹時,耳邊傳來嘩嘩的樹葉聲。他抬頭望去,金黃色的樹葉在陽光下閃爍著,樹梢探入澄澈的天空。他又注意到了天上的云,有一朵在他正上方孤零零地飄著。他心想:這朵云孤獨嗎?它和其它的云都離得那么遠,可能永遠都不會與它們會合了。不過我覺得它倒是很逍遙自在,不受任何打擾,可以自由地漂泊,盡情俯瞰大地的美景。
回到家里,他又開始繼續寫詩,而且從這天起他就更少出門了。因為冬天已經來臨,他不喜歡在天冷的時候出去。
轉眼就到了第二年三月初,他的詩集終于寫完。這次他準備向一家北京的出版社投稿,按照要求他只需把節選寄去就行。于是他選了十幾首自己最滿意的詩寄了去。
做完這件事他就準備回興源家電城上班了。從離開興源到現在他已經在家坐了七個月,因此一旦詩集寫完就非常想上班。對于詩集的出版他并不抱太大希望,知道自己的詩雖然有了很大進步,但還是顯得幼稚。他想邊工作邊學習,順便還能積累一些素材,等到感覺差不多了再寫下一部詩集。
到了興源,他看到以前的同事大多數還在,只有一個被調到某縣城的分店當手機組長了。他與同事們聊了幾句后就去八樓。此時他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辭職后再回來公司要不。他跟前臺說明來意。前臺還認得他,就惋惜地說公司今年不準備招人了。他聽了非常失望,這才后悔當初不應該辭職。想起當時店長還讓人事專員勸自己不要辭,可自己還是辭了,這不等于既不給人事專員面子又不給店長面子嗎?他越想越后悔,只能再去找別的工作了。
從興源出來后他邊騎自行車邊想著該找什么樣的工作。他想再看看手機一條街有什么變化沒,如果開了新手機專賣店,或許還有工作機會。
幾分鐘后他就來到了手機一條街,發現果然有了變化。首先看到的是恒通倒閉了,現在換了另一家手機專賣店。不過他不想進去看,心想以前的同事肯定不在這兒干了,進去看也沒啥意思。他也不想在這家新專賣店工作,因為在恒通的那兩個月讓他太壓抑了,實在不想再回這個地方。
他騎車子繼續往前走,又發現兩家新開的手機專賣店,而且在馬路兩邊門對門。于是他進了靠自己這一邊的店。里面面積很大,裝修得也不錯,就是顧客寥寥無幾。他意外地看到以前恒通的同事周越也在這兒,于是兩人聊了起來。王曉寧這才知道原來周越是這兒的店長。他問周越這兒賣得咋樣。周越說還湊乎,現在的手機專賣店不太好干,對面那家剛開業就要倒閉了。王曉寧又問以前恒通的同事都去哪了。周越說店長租柜臺自己干,其他同事他也不知道去哪了。
后來由于周越忙,王曉寧在店里轉了一圈后就出來了。下午他又去網吧上網找工作,但沒有他喜歡的,只有一家手機專賣店招銷售員。他從沒聽說過這家店,估計是個小店。沒辦法,只好勉強向這個公司投了份簡歷。
第二天他就接到了電話,去面試時發現這個公司確實很小,辦公地點就一間屋子、兩個人。面試官是公司總監,另一個人是售后人員。
王曉寧心想先來這兒干兩天看看怎樣,于是就接受了這份工作。這家公司有兩個店,他被派到了其中一個店。來到這個店里他就感到很失望,銷售員就他一個人,還有兩個女孩兒是給手機開號和收話費的。柜臺里擺的手機幾乎都是山寨機和雜牌機,只有幾款低端機是品牌的。由于里面放的都是真機,所以柜臺是鎖著的。
每天來這店里的顧客也不多,而且都是交話費的。王曉寧干坐了一天,也沒賣出一部手機。他連柜臺里的手機都沒拿出來看過,因為保管柜臺鑰匙的女孩兒怕手機丟了或損壞了,所以不肯拿出來。王曉寧心想:我連這些手機有什么性能特點都不知道,怎么賣?再干兩天看看,如果還賣不出去就不在這兒干了。
因此他又待了兩天,結果還是沒賣出去。第四天早晨他就到公司辭職了。隨后的幾天有人才交流會時他就去參加,沒有時就在家里把自己的詩集往稿紙上謄。他覺得自己之前投的那家北京的出版社太大,估計沒希望,還是投本市的那家出版社吧。
他用了一個多星期才把詩集謄完,然后拿上稿子來到兩年前去的那家出版社。這回跟他談的是一個主任。主任說像他這種情況只能自費出版,三千塊錢一個書號,書印出來后也是自己去賣。王曉寧一聽十分失望,心想要是這樣還算啥出版,只要有錢誰都能出書了,所以就沒同意。至此他已經對出版不再報希望了,知道自己的寫作水平還不行,還得多練,但目前得先把工作找到。
幾天后有一個大型人才交流會,他去轉了一圈后發現只有一個工作適合自己,那是一個平面設計的崗位。他問對方工作內容是什么,對方說是打印照片。他心想這個我還能干得來,于是就投了一份簡歷。對方告訴他下午兩點半去某某地點面試。
他對這份工作還是很期待的,因為現在手機行業他已經沒地方可去了,其它行業他又干不了,所以只能期盼這份工作了。
下一章